还不等夏清和想清楚眼下的情况,萧瑾已经扣住她乱摸的手压到她头顶,人也覆在她身上。
“你都知道了?”
刚醒来略显沙哑的声音很是低沉,让她清晰地意识到他们的不同。
只是抬眸对上她的眼睛,感受到他吐息间喷洒在面上的热气,头脑中抓到的那么一丝怪异之处,瞬间消散。
剩下一片混沌。
“知、知道什么?”
“昨晚发生了什么,需要我提醒你吗?”
发生……
她的眼睛蓦地睁大,他轻笑一声,“想起来了?”
温热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却让她觉得一股冷气蔓延到心里。
也明白,他明明一张笑脸,为什么众人看他的眼神都透着惧意。
“合卺酒,不是我让人换的。”
“嗯?”他的眉梢微微挑起,盯着她看的眼神若有所思。
夏清和被他身上的气势所摂,再加上他昨晚的怪异表现,觉得昨晚确实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
她闭上眼睛,快速说着。
“大概是下人觉得,你平日不喝酒,我又是女子,所以特意换了果酒。不曾想,好心办了坏事。但是你放心,昨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身下的女子双眼紧闭,身体微微颤抖,萧瑾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她漂亮的红唇上,那甜美的滋味翻涌上来。
他喉结上下滚动,眼眸深处晕染出原始的炙热和暗色。
任由脑海中翻滚着各种龌龊的画面,他脸上依然是带着淡笑的漠然,紧闭双眼的夏清和察觉不到任何端倪。
他之前亲吻过她的唇,现在靠这么近,那股独属于她的香味散发着更加诱人的味道,让人有种莫名的冲动。
“萧瑾。”
突然响起的声音,震碎了他眼眸里汹涌的情绪,再开口嗓音更加沙哑:“嗯。”
她睁眼看向他:“我们已经拜堂成亲,还一起喝了合卺酒。”
静了片刻,他嗓音又是如常一般掺杂着淡淡的笑意:“所以呢?”
夏清和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很是严肃地说道:“涉及你隐秘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她偏头看了眼旁边早已变得冰冷到醒酒汤:“可以说,是给我准备的,如果……”
她顿了一下,眼皮微垂,蜷曲的睫毛在眸底落下一层阴影。
萧瑾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巨大的决心。
“你怀疑我的动机,也正常。昨天那种情况,最好的破局方式就是嫁给你。但是,我不是把你当棋子。并且嫁给你了,我就会和你共进退。”
她的脸上染上些许红晕,透出女子特有的娇媚。
“我不知道怎样做是个好妻子,可我会好好努力的。”
说到最后,她甚至握了握拳,表明自己的决心。
可直到此时,夏清和才想起,外袍在昨晚被萧瑾脱掉了,她身上只有贴身的衣物。
吓得她将那段莲藕般的手臂赶忙缩回被子里,也在这时才又想起,他们现在的动作是如何的暧昧。
他看着她一系列动作,低低地笑出了声音。
她的脸彻底红透了:“你放开我。”
“为什么放开?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吗?同床共枕,坦诚相对不是最基本的吗?”
“是吗?”
三年前,她年纪尚小,身份又尊贵,自然不会有人对她讲述男女之事。
庵堂三年,一群姑子,压根就没有男人。
对夫妻之事,她是半点概念没有。
一双眼睛透露的是清澈的愚蠢,萧瑾的薄唇露出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笑弧。
他低头吻了吻她红头的面颊:“今天是初一,宫里许多事情等着我,你就乖乖待在府里不要出去了。”
“好。”
她本能应了一声,视线顺着他的动作飘过去,才想起昨晚他的衣服也拖了个精光。
脑袋一缩,赶忙躲到被子里。
萧瑾被她小动物一样的小动作取悦了。
至于那个秘密……他会找合适的时间,告诉她。
等萧瑾离开之后,莺歌才推门进来。
“小姐,您没事吧?”
夏清和扯了扯棉被,只露出两只眼睛,确定萧瑾已经离开之后,才将脑袋都露出来。
“我能有什么事情?”
“还说没事?您的脸怎么这么红?该不是萧公公打你了吧?”
不等夏清和开口,莺歌已经脑补了全过程,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少将军怎么可以这样?您嫁给萧公公,为的是躲避太后的逼迫,他怎么能闹上门?这样,让萧公公怎么看您?”
夏清和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停在空中。
连莺歌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严凌枫怎么就看不懂?
她突然轻笑一声,揉了揉莺歌的脑袋。
“严家是簪缨世家,他也确实是名门之后,但有今时今日的功绩,却不是依靠家里的庇护。”
“所以,他怎么会看不透这里面的种种事端?”
“不过是他觉得我做的一切,都该以他为第一考量。一旦不是,他就无法接受了。”
稍显凉薄的语气,惊得莺歌眼泪都忘了往下落。
她呆呆地看了夏清和好半晌,才冒出一句:“小姐,您怎么会这么想少将军?他……”
“莺歌。”
夏清和打断她的话,嗓音依然温柔,却不容置喙:“我已经嫁给萧瑾为妻,以后不要再提严凌枫。我不希望萧瑾,因为这件事不高兴。”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无法接受别人的背叛,也不想让萧瑾经历那些。
“所以,您真的放下了?”
“回宫那日,我就没有想过回头。”
至于曾经的那些动摇,就让他们随风而逝吧。
往事不可追。
曾经的少年郎,也彻底埋藏在了记忆之中。
莺歌懵懂点点头,又瞄了眼床单上雪白的帕子,凑到夏清和耳畔。
“小姐,我昨天晚上偷听他们聊天。新娘子洞房花烛夜之后会落红,这元帕要检查的。”
“嫁给太监也会落红吗?不是说太监不能人道,不会有小孩吗?”
“我、我也不知道。”
两个人,四只眼睛,盯着那雪白的元帕,几乎要透出几个窟窿。
半晌之后,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重重地点了点头。
……
“朕还在想,你今日会不会入宫,结果你就来了。”
燕帝眯眼看着神色如常的萧瑾,犀利的眼眸似乎想看到他内心深处。
“新婚之夜,这么早起身,新娘子不会不高兴吗?”
听似温和的语调,内里却藏着无数试探。
错一个字,都会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