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水从头浇灌而下，杜笙看见面前站着好些捧腹大笑的人……
梦境缩短，杜笙猛地从床上坐起。
四周一片寂静。
杜笙坐着侧头，呼吸渐渐平缓。
“我刚刚……是在做梦？为什么……”这么真实？
杜笙眼睫轻颤，做梦应该不是焦虑所致，那是因为什么引起的呢？
所感所触所想，都太真实了……
杜笙抬眸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晨曦破晓。
忽地，外面传来脚步声，很快就有两名宫侍走了进来，“见过三皇女殿下，学堂开课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殿下现在可要梳洗打扮？”
杜笙下床，轻声应下。
用过早膳后，杜笙就自顾自坐在书房继续看昨天杜清给她的那个小册子。
上面的人物信息都说得很明白——
如今的帝王杜凌月后宫有一凤君，四贵君，六侧君，十二少卿及十五各级侍君。
杜笙昨夜看到这么多人心里最大的一个想法就是——这么多人……真的不会肾虚吗？
没弄不明白，杜笙只能将其归咎于——杜凌月不愧是女尊世界最强盛王朝的帝王！
杜笙昨夜已将所有信息浏览完，如今再看，就是捋明白其中的人物关系。
指尖不觉间，就停在了一个名字上——芫殇。
于丹斥国主动请求来到大启，同她父君来自同一个地方……
杜笙垂眸，视线落在芫殇信息栏上，年二十五，出身大漠商贾，居无所定，后定漠北……
指尖摩挲，外头脚步声并着声音一起，“殿下，现在已是辰时一刻，距离上书房夫子讲课已不足半个小时，殿下第一天前去，迟到可不好，殿下现在要动身吗？”
闻言，杜笙将东西收拾好起身。
正当外面候着的宫侍在想要不要进去催促一下时，杜笙出来了。
“走吧。”
杜笙淡声道。
素言见状，忙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带上跟在杜笙身后。
素言是杜清特意安排进来的人，身世干净，会点简单的拳脚功夫，此前也没有主子，杜清只是做了中间人把人带进来的。
一路上还算平坦，没遇到什么麻烦。
除了远远的能听见几个碎嘴的人议论杜笙，一切都好。
但，等杜笙走到上书房门口，看见紧闭的房门时，不由轻轻蹙起了眉。
这场景，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
电光火石之间，杜笙一下就想起来昨晚上做的那个梦。
梦里也是这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布置。
原身没来过上书房，记忆力完全空白，更不用说杜笙这个外来者了。
但昨天晚上的梦却在此刻完美复刻，杜笙眼神微闪，总不会是……预测吧？
“殿下，您怎么不走了？”素言疑惑，正想先一步上前把门推开，却被杜笙拦住了去路。
“殿下？”
素言现在更疑惑了。
看着杜笙的眼神也不由变得有些奇怪，她的这位主子，怎么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别急，我们先等夫子过来。”杜笙看着房门，把素言拉至一旁。
“为何？”素言刚问出话，就听见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打眼看去，就看见一名扎着高马尾，抱臂走路一摇一晃的女子远远走过来。
举止间，都尽显英飒恣意之姿。
“来人可是护国将军府嫡女——秦臻？”
“应是。”素言仔细看了看，点头。
得到确切的回答，杜笙眉眼松缓下来。
秦臻慢慢踱步到房门口，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眉眼低垂的杜笙，疑惑挠挠头。
门今日怎么这么快就关上了？
外面这人是谁？
心里想着事，手确实不自觉想去把门推开。
但在即将触碰上的一刹那，手腕处忽地覆上一只手。
秦臻蹙眉，“你……”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见杜笙摇摇头。
见此，秦臻眉毛微挑，看了眼房门，倏地笑着放下手，凑到杜笙面前。
问：“你是哪家的女君？也来这学习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来到上书房学习的不只有皇女，还有其它官员的孩子。
杜笙侧了侧身，让秦臻不至于站在大门口。
“三皇女杜笙。”杜笙直接回答。
闻言，秦臻不由露出好奇的眼神。
传闻中这三皇女性子胆小如鼠，目不识丁，是个妥妥的草包皇女。
如今看来，怎么觉得不太像？
秦臻想着，正准备问杜笙为何不让自己进去，忽地，远处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几人看去，就见上书房的夫子带着自己的两名书童缓缓走了过来。
看见站在外面的杜笙和秦臻，不禁蹙起眉来，“你们二人站在这里作甚？怎么不进去？”
杜笙面上带笑，正准备回答，却被一旁的秦臻强了先。
“嗐，这不是等夫子您吗？正好学生也想看看这外头的景色。”秦臻笑眯眯道。
见状，周夫子不悦的蹙起眉，“秦臻，以后再这般不知礼数，可别怪我告诉你母亲。”
一听这话，秦臻眼睛明明是笑着的，但还是表现出一副焦急的模样，“可别，夫子，我听话就是了。”
其实她早就被她老娘打惯了，周夫子就算告去了她也不怕。
杜笙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抿唇，翻阅资料时就听闻护国将军府嫡女桀骜不羁，就连来上课都是家里逼着来的，没想到还真如传闻中所言。
“好了，别贫嘴，你什么性子我不知道？”
周夫子一把将人推开，直接向前去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杜笙站在身后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周夫子开门的瞬间，就被迎面而来的泥水浇了个透彻。
哗啦——
秦臻欲向前的脚顿住，眨巴了下眼睛，下意识看向站在一旁的杜笙，里面还真有东西啊……
“谁干的！都给老夫站出来！！”
周夫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狼狈样子，气得鼻子都歪了！
“怎么回事？你不是看到首先过来的是杜笙那家伙吗？”
“这、我也不知道怎么最后进来的是周夫子啊……”
“从路程和时间上看，最先进来的本应该是杜笙，但——”
“好啊你们！没人站出来是吧？！”
几人窃窃私语，秦臻会武，耳力也好，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不由挑眉看向边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杜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