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李青云就醒了。昨晚那阵剑鸣声一直持续到很晚,让他有些在意。推开门,发现院子里已经有人在等。
"掌门要见你。"来人说完就走。
李青云整理一下衣服,跟着来到大殿。掌门王道明正在和几个长老说话,看到他来了,挥手让其他人退下。
"睡得还好吗?"王道明问。
"多谢掌门关心。"
"不必多礼。"王道明走下台阶,"你父亲托付你来青云门,我自然要好好安排。今天先办入门仪式,然后分派你的职责。"
很快,几个青云门弟子抬来香案和蒲团。李青云按照规矩跪下,开始叩拜。王道明站在上首,目光深邃。
"从今天起,你就是青云门的弟子了。"等李青云行完礼,王道明说,"不过门规戒律要牢记在心。"
"请掌门指教。"
"青云门立派数百年,以正道为尊。凡我门人,当以侠义为重,不可恃强凌弱,更不能与邪道为伍。"王道明正色道,"违者逐出师门,永不录用。"
"弟子谨记。"
"很好。"王道明满意地点头,"你暂时跟着大师兄学习。若虚,你带他去吧。"
张若虚不知何时出现在殿外,闻言走进来:"是,师父。"
两人离开大殿,张若虚带着李青云在山门里转了一圈,介绍各处建筑和规矩。青云门占地极广,光是主要建筑就有十几处,每处都各有用途。
"这是藏经阁,没有长老准许不得入内。"张若虚指着一座古朴的建筑说,"那边是练武场,早课和切磋都在那里。至于丹房、兵器房这些地方,以后你就知道了。"
李青云一路记着。他发现张若虚对每处建筑都了如指掌,显然在门中地位很高。
"师兄在门中待了多久了?"他随口问道。
"二十年。"张若虚说,"从五岁开始就在这里长大。说起来,还是掌门亲自带我来的。"
"掌门?"
"是啊。"张若虚眼中闪过一丝追忆,"那时候我父母双亡,是掌门收留了我。所以这些年我一直把青云门当成家。"
李青云若有所思。正说着,远处传来打斗声。
"走,带你去看看。"张若虚说。
两人来到练武场,只见几个弟子正在切磋。其中一个身法灵动,剑招凌厉,正是苏雨晴。她的对手是个年轻弟子,已经完全被压制住了。
"大师姐的剑法又精进了。"张若虚说,"难怪掌门那么看重她。"
正说着,那个年轻弟子一个不慎,被苏雨晴击中手腕,长剑脱手而出。
"承让。"苏雨晴收剑还礼。
"师姐剑法高明。"年轻弟子捂着手腕,脸色有些难看。
"沈师弟剑法也不错,只是太过刚猛,变化不够。"苏雨晴说,"不如......"
"多谢师姐指教。"那个叫沈师弟的打断她的话,转身离去。
"这孩子......"张若虚摇摇头,"总是这么要强。"
李青云注意到沈师弟临走时看了自己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敌意。
"不用在意。"张若虚说,"沈清是内门大弟子,一向自负。你是新来的,他可能有些......"
"我明白。"李青云点头。江湖门派等级森严,这是很正常的事。
"好了,该教你入门剑法了。"张若虚说,"先把这套'青云十二式'练熟。"
接下来的时间里,张若虚详细讲解了青云门的基础剑法。这套剑法看似简单,实则变化多端,每一招都可以衍生出许多变招。
"剑法的关键在于理解,而不是死记硬背。"张若虚说,"就像这一式'白云舒卷',重点是意境,要像云朵一样轻盈自如......"
李青云认真记着。他发现青云门的剑法虽然和破虚剑法不同,但也有相通之处。特别是在意境的把握上,甚至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错,你悟性很好。"张若虚赞许道,"难怪能这么快掌握木人的破绽。"
"师兄过奖了。"
"对了,你的住处安排好了。"张若虚说,"就在后山的竹院,平时安静,适合练功。"
两人说话间,一个小道童跑来:"大师兄,掌门找您。"
"好,我这就去。"张若虚对李青云说,"你先熟悉一下剑法,我晚点来看你。"
等张若虚走后,李青云开始练习青云十二式。这套剑法确实精妙,每练一遍都有新的感悟。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不错嘛,一套剑法练了大半天。"苏雨晴的声音突然响起。
李青云回头一看,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师姐。"
"别紧张,我是来告诉你一些事的。"苏雨晴四下看看,压低声音,"最近门里不太平,你要小心。"
"怎么了?"
"天机阁的人早就盯上青云门了。"苏雨晴说,"他们派了不少探子混进来,就为了找一样东西。"
"天机卷?"
"你知道?"苏雨晴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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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听人说起过。"李青云没有提父亲的事。
"总之要小心。"苏雨晴说,"特别是一些看起来很热情的人。"
李青云心中一动:"师姐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苏雨晴打断他的话,"你自己留意就是了。"说完转身离去。
李青云若有所思。青云门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暗流涌动。苏雨晴的提醒让他想起张若虚看自己的眼神,还有那个沈清的敌意。这些都不是简单的师兄弟之间的矛盾。
夜深了,李青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他警觉地坐起来,发现声音是从后山方向传来的。
犹豫片刻,他还是决定去看看。悄悄跟上去,发现前面有两个人影。月光下隐约可以看出,其中一个是张若虚。
"东西可找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问。
"还没有。"张若虚说,"不过那个新来的小子,很可能知道一些线索。"
"要抓紧时间。上面已经不耐烦了。"
"我知道。"张若虚说,"不过不能打草惊蛇。那小子身上肯定有秘密,先让他放松警惕......"
李青云心中一凛,刚要退走,突然踩到一根树枝。
"谁?"张若虚厉声喝问。
李青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张若虚说:"可能是野兔吧。这后山经常有。"
两个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李青云这才松了口气,但心里已经明白了许多事。看来苏雨晴的提醒果然没错,这青云门里藏龙卧虎,每个人都不简单。
回到房间,李青云翻出父亲留下的信仔细看了一遍。信中提到青云门和天机卷的关系,但说得很隐晦。只说一定要找到一个叫"醉道人"的高手,他知道真相。
"醉道人......"李青云默念这个名字。这时,一阵清脆的剑鸣声又从远处传来。和昨晚一样,但这次他听出了一些不同。那剑响中似乎蕴含着某种信息。
第二天一早,张若虚又来找他。
"今天带你去见几个同门。"张若虚说,"大家都很期待呢。"
李青云跟着他来到一处院子。几个年轻弟子围坐在那里,见他们来了,都站起来行礼。
"这是林十三,平时负责打扫藏经阁。"张若虚介绍道,"这是方圆,跟你年纪差不多。还有......"
李青云一一记下。这些人看起来都很热情,但他已经学会了保持警惕。特别是当他发现沈清也在场的时候,更加小心。
"新师弟的剑法很不错。"一个叫钱有德的弟子说,"不如切磋几招?"
"好啊。"没等李青云回答,沈清站了出来,"我来领教一下。"
"沈师兄......"张若虚刚要说话,就被沈清打断。
"大师兄放心,点到为止。"沈清拔出长剑,"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李青云明白躲不过去,只好应战。两人走到院子中间,其他人自动让出空地。
"请。"沈清摆出起手式。
李青云也抽出剑,却没有急着出手。他记得苏雨晴说过沈清剑法太过刚猛,变化不够。这个弱点可以利用。
"不敢出手?"沈清冷笑,"那我来了!"
一道剑光直奔面门。李青云侧身避过,同时观察对方的路数。果然如苏雨晴所说,沈清的剑法大开大合,气势惊人,但变化太少。
"躲什么躲!"沈清连续进攻,剑招越来越狠。
李青云始终不与他硬碰,而是借着青云十二式的变化游走。这让沈清很恼火,出手越来越急。
"有意思。"张若虚在一旁点评,"这小子悟性真不错,一天就能把青云剑法用得这么活。"
其他人也都看出门道。沈清的剑势虽猛,但总是差那么一点。反而是李青云看似处处避让,实则已经掌握了主动。
"可恶!"沈清终于忍不住了,使出全力一剑。
这一剑来势凶猛,但李青云早有准备。他想起那个神秘老者的话:"剑法如观飞叶,借风而行......"
心念一动,身法陡然一变。沈清的剑势虽猛,却像是劈在棉花上,完全使不上力。等他反应过来时,一道剑光已经抵在咽喉。
"承让。"李青云收剑还礼。
沈清脸色铁青,转身就走。其他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新来的师弟这么厉害。
"不错。"张若虚鼓掌,"看来掌门收你为徒很值得。"
李青云心中一动:"掌门要收我为徒?"
"怎么,他没跟你说吗?"张若虚露出惊讶的表情,"那我可说漏嘴了。不过反正明天就要宣布了,提前知道也无妨。"
众人纷纷道贺。能被掌门收为亲传弟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但李青云却没有太多喜悦,反而更加警惕。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未必是好事。
正想着,远处又传来那种剑鸣声。这一次他听得更清楚了,那声音中似乎在说:"子时,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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