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紫銮金殿,气氛异常压抑。
以户部侍郎崔灿为首的一众官员,毫不留情地给秦愫上强度。
“六公主,你们镇抚司真是手眼通天啊,天灾人祸的银子也敢捞,就不怕天谴责怒?”
崔灿眯着深沉的眸子,面泛怒容。
唐俊倒台一事,户部人人自危,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自然要给秦愫迎头痛击。
秦愫当然清楚这些老东西的用意,不过是想鼎力下石,借着此事羞辱她一番,于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此事本宫自会清理门户,用不着崔大人你费心。”
看着奢华锦绣的紫銮金殿,陈玄之一脸懵逼。
一觉醒来,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怎么一过来就跟户部对上线了?
而站在户部官员中的崔浩,也看见了秦愫身后的陈玄之。
他不禁敛起了眉头,这家伙不是跟苏语嫣退婚了吗?怎么攀上了六公主这条大船?
见秦愫不痛不痒的摸样,崔灿又冷笑道:“六公主,恕本官直言,你要真有能耐手腕,何至于发生这样的祸事?还不是你对镇抚司监管不力所致。”
“镇抚司的水很深,本官劝你三思,实在不行就退下来吧。”
崔灿又趁机讥诮,当着一众官员的面,狠狠给秦愫甩巴掌。
“崔侍郎所言极是,每回都得我户部替你们擦屁股,这算什么?”
“这粮价一事若处理不好,随时会发生民变暴动。”
“六公主,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能耐善后。”
其余的官员也都一并附和。
“说到贪墨捞钱,谁能比得过你们户部啊?”
面对冷嘲和白眼,秦愫却是玩味一笑:“崔大人还是想想,该怎么肃清家门吧,要再有类似唐俊的事情发生,本宫可不会再轻易罢休,定要将户部上上下下查个底朝天。”
崔灿脸颊抽搐了一下:“六公主,我等都是朝廷要员,你这般无故污蔑指责,实在是有损国体,让陛下听见了可不好。”
“你们暗地下干的那些事,真当本宫不知道?”秦愫压根不吃这套。
“你......”
崔灿怒不可遏,身后的一众户部官员也都愤慨不已。
本以为秦愫会为此事低头,跪着求户部出手救场,他们也能顺势找回场子,没想到她宁折不弯,还打算反咬一口。
“差不多得了,本宫劝你们好自为之,唐俊一事只是给你们的提醒,若还敢蠢蠢欲动打本宫的主意,那就别怪本宫连根拔起!”
秦愫冷哼一声,丝毫不留情面:“正好能解清水与灾区之急!”
崔灿气得浑身都打起了哆嗦:“岂有此理,本官定要跟陛下参你一本。”
陈玄之压低了声音,询问起一旁的春泥:“大人,这到底怎么个事,六公主怎么又跟户部的吵起来了?”
春泥眉头紧锁,简单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正当双方吵得不可开交之时,身着青衣的秦政现身了。
他步履轻盈仙风道骨,踱步来到了御案前。
一身阴鹫气息的海大复,则始终低眉垂目,伺候在秦政的身旁。
“如何?找到解决灾情的法子?”
秦政微微敛目,掠过大殿内面红耳赤的户部众人,随后又看向了从容不迫的秦愫。
陈玄之微微一愣。
这位正是万人之上言出法随的大离国主,秦政。
可这两肩出尘的气度,哪有一点帝皇风范,反倒更像下山证道的天师道人。
“像,实在是太像了?”
陈玄之心中暗自惊叹,忽然也晃了神。
这位大离皇帝的容貌气质,简直跟修的身形似鹤形那位如出一辙!
“禀陛下,臣要参六公主!”
崔灿一上来就开怼:“此事乃六公主渎职疏忽所致,臣认为六公主之才不足以统领镇抚司,还请陛下下旨,另选总指挥使当此重任!”
“唐俊贪墨一事,不也是崔大人监管不力所致,难道大人也不打算当这户部侍郎了?”
秦愫也不客气,强硬怼了回去。
“够了!”
秦政大袖一荡,语气沉了几分:“朕不是听你们来扯皮的,如今清流桃园二镇粮价暴涨民不聊生,你们还有心思在此互泼脏水?”
天子动怒,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就连陈玄之也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肆虐开来。
见众人不语,秦政又微敛目光道:“既然你们各有说辞,那此事倒也好办,清水桃园二镇相邻不远,只隔着一条清水河,灾情差别不大。”
“户部前往清水镇,镇抚司前往桃源镇,各自遣人平息粮价安抚民心,朕倒是要看看,究竟谁才是混子!”
“陛下英明。”
崔灿恭敬领命,眼中掠过异色,有意无意地看了眼情愫,补充了一句:“臣愿以头上的乌纱帽做赌注,压下清水镇粮价,就是不知六公主有没有这样的魄力。”
他身为户部侍郎,又有青河崔氏的家族势力托底,压下一个小小清水镇的粮价,轻而易举!
反观秦愫,毫无根基可言,连镇抚司都未能整合归一,想要破桃源镇之局,难若登天!
现在两条路摆在秦愫跟前。
要么认怂丢面,兴许还能保住镇抚司总指挥使的位置。
要么硬头皮应下,跳进他挖下的坑。
“既然崔大人想告老还乡,那本宫就成全你,若不能压下桃源镇的粮价,本宫自当辞去镇抚司总使一职!”
秦愫此话一出,陈玄之和春泥都是一震。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套,这六公主分明是上头了!
“好,灾情紧急,尔等速速前去。”
秦政大袖一拂,领着海大复,离开了金銮殿。
“公主,这分明是崔灿那老东西设的局,为何还要跳进去?”
从皇城出来后,春泥便忧心忡忡问:“而且桃源镇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慌什么?这不还有陈总旗在吗?”
秦愫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
?
默默跟在身后的陈玄之如遭雷击。
做个人吧?又整这一死出!
“陈总旗,本宫相信,你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对吧?”
秦愫突然停下了步子,一脸认真地看向了陈玄之:“此事若成,本宫助你修行,如何?”
看着眼前这张惊若天人的面孔,陈玄之心神一晃。
美人恩重,他不扛也得扛啊!
别的不说,主要是想补课!
“属下这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