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阳缓缓东升,一缕阳光照射在林北的眼睛上。
那光线起初如同一根纤细却坚韧的丝线,轻柔地穿过窗户上那层微微泛黄的窗纸,精准地落在林北紧闭的眼睑上。
林北在睡梦中皱了皱眉,试图躲避这扰人的光亮。
他的身子下意识地往被窝里缩了缩,脑袋也微微偏向一侧,可那缕阳光却像是认准了他一般,不依不饶地追随着。
随着太阳逐渐升高,光线愈发强烈,不再是那温柔的试探,变得炽热且明亮起来。
林北的眼皮开始不安分地跳动,仿佛被阳光施了魔法。
终于,他缓缓睁开双眼,那一瞬间,强烈的光线让他眼前一片白茫茫,刺得眼睛生疼。
他赶忙抬手,用粗糙的手背遮挡住大半光线,透过指缝,他看到了房间里被阳光切割出的明暗界限。
阳光在空气中跳跃,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飞舞,像是一群不知疲倦的小精灵。
林北缓缓坐起身来,身上的棉被滑落至腰间,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彻底清醒。
窗外,鸟儿欢快的歌声传了进来,与这清晨的阳光相互交织。
林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顺着鼻腔直抵心肺,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
“系统,签到!”
林北决定试试手气,万一有个好运气,签到到好东西呢。
「叮,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签到奖励:一张聘书。」
林北愣了一下,连忙将聘书提取了出来。
打开聘书一看,上面写着:聘书,兹聘请林北同志为红星轧钢厂保卫科主任,特授此证,1951年7月5日。
林北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系统,真的假的?”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林北闻言,也没有多问,如果这张聘书有用的话,等于解决了自己的工作问题,如果这个聘书没有用,那自己就在秦家沟当个小猎户也未尝不可。
林北走到躺柜前,在里面翻翻找找,总算找出了一套新衣服。
这套衣服本来是打算跟秦淮茹结婚的时候穿,现在看来是没有用了,干脆穿着它进城吧。
林北换上新衣服,来到了经常拉人进城的秦力家,花了1500块雇佣他家的驴车。
“小林,进城干啥去啊,你不会是想把淮茹那个小丫头追回来吧?”秦力看着穿的板板正正的林北,不解的问道。
林北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秦力见林北没有想说的意思,也没接着问,但他觉得很有这个可能,这下又有八卦可以跟自己的婆娘聊了。
驴车“吱呀吱呀”地缓缓前行,车轮在地面上碾出两道浅浅的辙印。
秦力坐在车辕,手里轻扬着鞭子,时不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吆喝,那毛驴便甩了甩耳朵,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前行。
林北坐在车斗里,身旁堆着几捆干柴,那是秦力顺道要送去城里亲戚家的。
此时正值清晨,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水汽,路边的草丛挂满了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驴车沿着一条蜿蜒的土路前行,路面上坑洼不平,遍布着马蹄印和车辙。
出城的路刚下过一场小雨,泥泞不堪。
毛驴的蹄子每一次落下,都深深地陷入泥中,再费力地拔起,带起一大坨湿泥。
车轮也在泥坑中艰难地转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每前行一段距离,秦力就得跳下车,用木棍撬开车轮下卡住的石块,或是将陷入泥中的车轮重新推上路。
途经一处低洼地段,积水汇聚成了一片小水洼,驴车刚一靠近,水花四溅。
林北赶忙将双腿往上提,生怕溅起的泥水弄脏了新换的衣裳。
秦力则是熟练地吆喝着毛驴,让它往稍干的地方走,可那毛驴似乎被这水坑吓住了,脚步有些踌躇。
秦力只好用力甩了一下鞭子,伴随着一声脆响,毛驴猛地一冲,这才带着驴车惊险地越过了水洼。
走出泥泞路段,道路开始变得崎岖,两边是高耸的土坡,土坡上的黄土被雨水冲刷出一道道沟壑。
驴车在土坡间穿行,时不时会有松动的小石块滚落下来,砸在车帮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当驴车爬上一个小山坡,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
一条相对平坦的大道出现在眼前,虽然依旧是土路,但路面上的车辙更加密集,说明往来的车辆不少。
远处,城市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秦力再次甩出鞭子抽打在驴的屁股蛋子上,驴感受到疼痛,快速朝着城门跑去。
过了正阳门,秦力勒住缰绳,把驴车停住。
林北下了驴车,跟秦力说了一声:“大力叔,不用等我了,今天我不回去了。”
秦力看了林北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林啊,叔得劝你一句,大丈夫何患无妻,千万别为了一个女人,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林北有些哭笑不得的回答:“大力叔,我进城是有正经事。”
“知道,知道,都是过来人我懂你,想当年你婶子……”
林北看着不停在畅谈过去的秦力,感到一阵无语。
“大力叔,我先走了。”
林北实在没心思听秦力和他媳妇的那点破事了,说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林北在熙攘的街道中几经辗转,又向形形色色的路人反复打听,终于,那座颇具规模的红星轧钢厂的厂门,映入了他的眼帘。
厂门前,工人们进进出出,喧嚣热闹。林北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径直走向一旁的传达室,抬手轻轻敲了敲窗户。
传达室里,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正坐在椅子上,手中稳稳地捧着一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子,里面热气腾腾,茶香四溢。
听到声响,大爷缓缓转过头,目光透过老花镜的上缘,淡淡地瞥了林北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小同志,工厂重地,闲人可不能随便进。”
林北将聘书从窗口递了进去。
大爷放下搪瓷缸,接过聘书展开,目光刚触碰到聘书上的字迹,原本松弛的眼皮陡然一抬,神情瞬间严肃起来。
紧接着,他“嗖”地站起身,脸上的褶皱瞬间被笑容撑开,热情得如同换了个人。
“原来你就是厂长交代要迎接的科长呐!”大爷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忙不迭地整理着有些凌乱的桌面,仿佛要以最好的状态迎接这位新领导。
“你稍等,我这就给厂长打电话通报一声!”大爷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向桌旁的电话,动作麻利地拿起听筒,拨通了厂长办公室的号码。
“喂,厂长,保卫科的新科长来了,就在门口。”
“好的,我马上放行!”
挂断电话后,大爷笑着对林北说道:“前面直行,然后右拐,有一栋二层小楼,第二层倒数第一个办公室就是厂长的办公室了,厂长在办公室等你。”
“林北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后,朝着厂内走去。
大爷看着林北远去的背影,点了点头:“多有礼貌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