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发挥陈烨全部的才华,光靠陈烨一个人努力是不够的。
领头的诚王要是终日不问政事,游手好闲。
对陈烨而言,他只会是累赘。
八贤王,得让诚王成为陈烨的助力。
而至于诚王嘛,自己这个弟弟,甚至都不能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了,应该说,是自己抚养长大的还差不多。
诚王降生之时,八贤王都已年过不惑。
彼时连年征战,父亲也无暇顾及自己的这些孩子。
而那时的八贤王正巧征东归来负了伤,丹田几乎被毁,半点真气都用不出,至少几年内,都再无法上战场了。
于是,他的那些排行二十好几甚至是三十多的弟弟们,几乎全都是他一手带大的。
如今连哄带骗的让诚王去替自己做些事情。
八贤王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
翌日。
正午时分。
京城。
宫妙菡看着小翠递上来的奏章,满眼错愕。
“你刚刚说,这份奏章,是谁递来的?”
“朕好像……是听错了……”
小翠低着头,道:“回陛下,您没有听错。”
“这份奏章,确是诚王殿下所递,昨夜寅时自云阳府快马而出,今早巳时一刻,便已至京城。”
“据传讯的兵丁称,此急报沿途换了七匹马,活活累死了五匹。”
“而那两匹还活着的马匹,蹄铁都已经跑红了,烙进了马蹄之中……”
宫妙菡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朕这个二十九叔,一向是不理任何政务,只知道吟诗作对附庸风雅……”
“他递来奏章,还真是让朕意外,甚至还递来了如此急报……”
“那朕,看看?”
小翠低头笑而不语。
倒不是宫妙菡不拿成王者封如此急切的奏章当回事。
是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二十九叔了。
她是自己这些叔叔里,第一个比自己年岁还小的叔叔。
自小就没个正形,整天与自己打闹,平素里最喜欢做两件事。
一是偷偷割下自己的辫子,做成毛笔。
二便是用这毛笔,蘸饱了墨水,趁着自己熟睡之时,在自己的脸上作画。
每次都把年幼的自己气的直哭,跑去跟父皇告状。
但彼时的父皇政务繁忙,基本上都顾不上他们这些顽童耍闹,每每都是不理不睬。
后来的宫妙菡,多次碰壁之后,也终于找到了能“制裁”他的法门。
那便是八贤王。
诚王是八贤王一手带大的,如父如兄,又因行伍出身,老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只要八贤王一瞪眼,诚王就是闹到了天上去,也得自己搭个梯子灰溜溜的从天上滚下来,跪到八贤王的面前,揪着两只耳朵认错。
但这却也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只要宫妙菡被诚王欺负了,就去找八贤王告状,八贤王惩戒完诚王之后,诚王便“怀恨在心”,就会想出更过分的把戏来捉弄自己。
而且这诚王脑子里的损招多得如天上的繁星,怎么用都用不完。
所以,小小的宫妙菡曾经说过一句话。
天上的银河里流的。
全都是她二十九叔肚子里的坏水。
而这么一号人,要是他在自己的封地上搞出了什么幺蛾子来。
宫妙菡信。
但他,给自己,寄来奏章。
还是急报。
这……
宫妙菡是一百个不相信。
想到这里,宫妙菡立刻拎着那份奏章站起身来朝寝宫外走去。
“诶?陛下,您去哪啊?”
宫妙菡撇了撇嘴,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朕的这个二十九叔有多么顽劣么?”
“鬼才相信他这份奏章里是真的有什么要紧事。”
“朕与你赌一百两黄金,这份奏章,准是他又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作弄朕的把戏!”
“朕才不上他的当!”
小翠掩嘴偷笑,道:“我赌五百两,您说得对。”
“哈!”宫妙菡也笑开,像是许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了。
对于自己这个二十九叔,突然继来作弄自己的奏章,宫妙菡虽然政务繁忙,但却丝毫没觉得诚王打搅了自己。
反倒是让她这个久坐龙台的天子,能有了些许轻松。
“你离远点!”宫妙菡站在龙阶之上,一只手捏着奏章,小心翼翼,看向了小翠说道。
“陛下,您要是怕的话,要不我来吧?”小翠忙说道。
“怕?朕会怕他?!哼!他比朕还小一岁呢!”宫妙菡很明显被小翠的话给激到了,说道:“再说了,朕从小就见识过他那么多阴谋诡计,早就知道该如何对付他!”
“看朕怎么破解他的作弄!”
说罢,宫妙菡立刻挥臂一甩。
奏章迎风吹拂而开,想象之中的作弄人的机关没有出现,也没有出现什么墨水乱飞搞的她满脸花。
奏章上面的字迹工整清楚,笔迹苍劲有力,的确是一封简简单单的奏章而已。
宫妙菡微微一怔,满眼不可置信的又甩了甩这份奏章。
连小翠也满脸意外的走上前去,捏起奏章的另一侧,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陛下,这,还真是一份奏章……”
“上面说的,好像是云阳知府的事情……”
宫妙菡没能“破解”自己二十九叔的作弄,显得情绪有些低落,撇了撇嘴,看向了小翠道:“如此说来,倒是朕小人之心了?”
“怎么会!”小翠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道:“这成王殿下天性顽皮,自小便与陛下打闹长大,陛下对他有所防备,乃是人之常情。”
“好吧~”宫妙菡撇了撇嘴,意兴阑珊:“不好玩,本以为还能破解了他的作弄后写封信给他,好好的嘲笑他一番呢!”
“可没想到,朕这二十九叔,也长大了,眼里也的确是有了正事了。”
“哎……长大真无聊,一点都不好玩。”
小翠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不知该如何宽慰。
而宫妙菡则看了看四周无人,随后便一屁股坐到了龙阶之上,看起了奏章来。
“陛下,凉!”小翠忙提醒道:“还是回寝宫再细看吧,再不济,让奴婢给您拿个垫子来……”
“哎呀没事的!”宫妙菡撇了撇嘴道:“朕自小就在坐在地上,也没说凉着啊!怎么这当了几天皇帝,反而还娇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