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没有等来秦薇薇被“请”过来问罪,倒先等来了歇了一会儿“觉得无甚大碍了”的太子丹。
太子丹听手下人将这边的事情大概报告了一遍,气得又大嗽几声,面色苍白,拱手作揖道:“为兄的身体这副样子,对宫里人疲于约束,竟让这些女人都这般无法无天,实在是惭愧,为兄在此,先替她们向你们道歉了。”
五皇子面上的得意之色毫不掩饰:“太子殿下这是哪里的话,你这样倒叫我们不好问罪于她们了。”
太子丹:“既然犯了错便要承担,我绝不会包庇她们。”
金鸯鸯:“太子殿下能这样说,我们可就放心了。那还请快些将您宫里那位良媛请过来,我倒想当面问问,我当真就是这般没有脑子又蛮横跋扈吗?”
太子丹:“秦氏商贾出身,本就言语无度,金嫔莫要放在心上,气坏自己。天色已晚,金嫔你又受了伤,宜早些回宫歇息。你且做主,罚完这个女人,我带回宫叫面壁思过,明日亲自押着秦氏上门赔罪,如何处罚,也任凭金嫔说了算,如此,五弟觉得可妥当。”
赵锦绮:……绕了半天怎么又绕回来了?
五皇子难得看到太子丹这般低声下气,一想到明日还会看到太子丹带着秦良媛上门赔罪的画面,心里更觉得意:“甚好,那明日本我与鸯鸯可就恭候大驾了。”
金鸯鸯眼珠子转了转:“也好。是她伤我在先,那便还赏耳光五十吧!其余处罚免了。”
赵锦绮:……
闻训古:“五皇子殿下,微臣闻训古,此番想同殿下、娘娘讨个恩典。
微臣将门世家,一向最是敬重有情有义之人。此女对一只猫尚且这般情深义重,可见其心性纯良。
今日她虽因误会出手伤了娘娘,但她独身一人与娘娘这边……众人撕扯,自己本也受了不少伤,还望殿下、娘娘念其本心纯善,看在微臣薄面上,从轻发落。”
赵锦绮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一面之缘的闻训古,他竟愿意这般出手替她求情。
五皇子见是闻训古出言,自是不好拒绝,毕竟闻家那一支军队,以后可能多半是要落在这个闻家最出色的小辈——闻训古手里,他也看着这支军队眼红。
可旁边金鸯鸯哼哼唧唧,哪里肯愿意就这么放过赵锦绮,五皇子正在犹豫间。
太子丹出言又拱一把火:“训古,我知你玉树芝兰,凛然正气,一向最喜结交义气相投之人,此番我宫里这小婢女能得你这般另眼相待,我在此先替她谢过你了。”
闻训古忙拱手回道:“殿下谬赞,微臣惶恐。”
五皇子捏紧拳头,什么话都让太子丹说尽了,这么个事儿,他都能趁机在闻训古面前刷好感。五皇子忙道:“训古所言极是,本王也很欣赏这般良善心性的女子那就……”看了看金鸯鸯不高兴的脸,五皇子道:“那就打十个板子,小做惩戒好了。”
闻训古一喜:“多谢殿下,殿下圣明。”
赵锦绮也跟着忙谢了恩。
然后转身就往外走,也不用再想别的招了,今天这顿板子是躲不了了,能从打脸改成打屁股已经很好了。
她要将猫放下时,才忽觉这么长时间他都安安静静的,一句话没有,也不闹腾。
看着她低垂着的头,她看不到他的脸,即便看到了,从那张毛茸茸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可她就是知道他在难过,在低落。
她低头抵住他毛茸茸的头,蹭了蹭,悄悄道:“没事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将猫放下,掏出一块帕子盖在他头上,轻轻道:“不要乱来,帕子掉了,我会生气。”
她自己去受刑,两眼目不转睛的盯着蹲在地上头顶帕子的猫,确保他不会乱来,或许是因为太警惕将注意力都放在猫身上,她竟没有觉出那木杖落下来给自己带来的疼痛感。
受完刑,猫始终在原地没有动,她才放心。
起身,竟也没感觉到痛,她疑惑,难道是麻了,可都没有痛,怎么会直接麻了呢?她装模作样的一瘸一拐走去将猫又抱起来。
太子丹同五皇子告了辞,便带着赵锦绮回宫了。
闻训古也不好多留宫中,辞别众人自出宫去了。
五皇子亲自扶着金鸯鸯回宫,半路上又唏嘘起来:“那女的叫什么绮,太子丹都不管她,是不是早和闻家那小子有瓜葛,不然他怎么那么殷勤还给求情。”
金鸯鸯:“臣妾也记不清叫什么了,一个疯女人罢了。”
一旁的伺候的宫女一见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回殿下,娘娘,那个姑娘叫锦绮,后面奴婢听他们都这么叫。不过这应该是小名,早先的时候,奴婢听到太子殿下一过来就喊她……什么公孙离,对是,这应该是她的官名儿。”
五皇子的脚步戛然而止:“你再说一遍,太子丹叫那个女人什么?”
“公,公孙离,我们这些人都听见了,是,是吧!”宫女转头看向其他伺候的人,众人也都挠头想想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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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登时暴怒,转而想去追可这时已经追不上了,追上了又用什么借口将人抢回来?看到身边的金鸯鸯,便将气撒在了她身上:“他们不知道,你也不知道这人对我有多重要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金鸯鸯被推的趔趄一下,满眼含泪:“殿下,臣妾根本没有听到。太子殿下赶来时,我还在被那女人打骂欺辱,外头这一圈圈的人围着,全都站着看戏,无人相帮,我哪里听得到远处的太子殿下叫的什么?方才他们不说,我都不知道这事。如今殿下做主轻饶了那女人,臣妾受了一身的伤,一肚子的气,此刻还要遭殿下这般冤枉,臣妾,臣妾……呜呜呜!”哭得梨花带雨,险些断气。
五皇子听了,只得自己憋着气,又安慰几句,着人将金鸯鸯送回去。
再说这头,离开五皇子等人视线,太子丹便让赵锦绮坐进他的轿辇,让人快速抬着轿辇回宫。
太子丹沉着脸:“你可满意了?”
赵锦绮不言,她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猫,他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怎么眼睛闭上了,方才受完刑抱起他就发现他似乎精神头不好,这一会儿直接闭上眼了。
太子丹:“为了一只猫,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我已经暗示过你了,你受了罚,我带你快些离开便什么事都不会有。
你知道今日有多危险,若是被老五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还又会给我惹多大的麻烦?
呵!我倒忘了,你都学会用这个来威胁我了,什么时候知道的?说话!”
赵锦绮:“从边城一路上你用的都是五皇子的名号,路上遇到刺杀你也说了是五皇子要杀我,还有,那日当街拦路搜查马车的也是五皇子。这些,还不够明显吗?不是五皇子要杀我,而是五皇子同你一样,也想捉拿我吧!”
太子丹:“女人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
赵锦绮抬头直视着他:“你准备怎么处罚秦薇薇?”
太子丹勾唇笑道:“你这么想看我罚秦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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