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过了三天,皇家诗会如期而至。
一大早,便有几十名儒生云集琅琊阁,等到了巳时,琅琊阁一楼已然坐满了儒生。
诗会于未时,也就是下午两点开始。
为了这次皇家诗会,凌轩又去游说了刘四江等人,由他们出资在琅琊阁搭建了舞台,装点了现场,并提供了免费的酒水和吃食。
而条件就是,凌轩将这几家商铺的大名挂于二楼醒目之处,充当广告。
“妙,妙,妙啊!望月楼恭贺皇家诗会盛大举行!这横幅,醒目,醒目得很呐!”
坐在二楼雅间,刘四江看着自家广告,喜不胜收。
同桌的隆泰酒铺常七,跟着哈哈大笑,他家也是类似横幅,一进门就能看到。
其他几家,同样乐在其中。
“你们说凌大人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随便一个点子,就能赚钱?”
一名寒梅酒会的小股东忍不住赞叹道。
在入股之前,他的小酒楼在京都只能算是二流,但如今短短十天所赚的,却比他过去一年赚到的还多。
“要不怎么人家只要动动脑子就能赚钱,而我们还得累死累活经营呢?”
常七揶揄了一句,喝了口自家赞助的梅花酿,忍不住感叹道:“我有预感,这诗会过后,凌大人那两百万两的善款就该凑齐了。”
“嗯,我也这么猜测,不过目前他还没真正动作,咱们可得盯紧点,只要有机会能合作,咱们可不能错过。”
刘四江赞同地点点头。
几人最早和凌轩合作梅花酿,赚得盆满钵满,前两天又合作了白玉小区,目前虽然没产生收益,但凌轩昨日已经承诺,将授权他们几家独立销售水泥,这等于是带他们开辟了另一条赚大钱的路子。
所以这段时间,这几个富商过得都极为滋润和惬意。
“咦,有大人物来了。”
正这时,楼下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随即便安静下来。
只见一名身穿紫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一身儒雅地走了进来,赫然正是国子监祭酒吕公瑾。
但真正引起此番轰动的,却不是他,而是他身前左侧的另一名雍容华贵的男子——大周皇室,虞国公苏沐,也就是当今女帝的皇叔。
当初女帝登基,这位皇叔可是给予了一定的支持,因此在女帝登基后,特封爵虞国公。
“学生拜见虞国公!”
“学生拜见国公大人!”
“……”
不少大儒纷纷见礼,虞国公笑声爽朗,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拘谨:“今日乃是诗会,所以这里没有公国,只有读书人。”
“吕先生,此次诗会由您主持,我只是来凑热闹的,所以不必太过在意我。”
坊间传闻虞国公爱好诗词,年轻时更曾偷偷报名参加科举,得过进士,后被先帝发现,责骂其荒唐,夺去了其进士身份。
毕竟皇室子弟,又怎么能跟普通百姓争夺科考名额。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样的虞国公的确也是才华艳艳,且年轻时颇为潇洒不羁。
“虞国公请上座,我们且等一等邱老先生。”
吕公瑾淡淡点头。
他所谓的邱老先生自然是指白鹿书院的院长邱雨,这位大儒成名许久,如今已经年逾古稀,所以虽然在地位上吕公瑾要高于邱雨,但却只能执晚辈礼。
因此,吕公瑾也不催促,而是拿起茶杯,慢慢品茗起来。
“听说这次皇家诗会是那个凌轩安排,他人呢?”
虞国公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吕公瑾摇摇头:“我与国公一道而来,同样还未见他。”
“这小子,连本国公来了都还不出来,架子有点儿大啊!”
虞国公眉头一皱,显然有些不悦,可吕公瑾却是轻声笑道:“皇家诗会全由他一人安排,我进来时看四周皆是锦衣卫把守,看来是忙碌不过来。”
“而且我听闻此次皇家诗会所有费用,皆有凌轩一人支付,就连这里的酒水和茶,也都是免费。”
“吕先生对凌轩似乎颇为欣赏?”
虞国公有些诧异,目光揶揄地望着对方,刚才那番话,可是把凌轩给狠狠地褒奖了一番。
“虞国公难道没听过那六首千古绝句?”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吕公瑾随意挑选了一句,随口念来,却不想前一秒还在怪凌轩不来见他的虞国公,突然就神情一震,激动地道:“这是什么诗?我怎么从未听过?是谁所作?”
虞国公长居国公府,很少出来,因此不知琅琊六首也是正常。
吕公瑾失笑,然后便将琅琊六首的来历娓娓道来,只听得虞国公热血沸腾,恨不能时光倒流,来到那个现场。
“混账东西啊!此等千古绝句,居然就卖了不到一万两银子,这简直就是有辱斯文啊!”
虞国公痛心疾首,连茶都喝不下去了。
吕公瑾表情微微僵硬,心想不应该是卖诗才有辱斯文吗?这跟卖什么价格有什么关系?
正这时,门口传来一阵热闹声,刚才迎接吕公瑾和虞国公的那番盛况再度出现。
吕公瑾不由得一笑:“看来是邱老先生到了!”
说着,他已经起身,虞国公紧随其后。
可等走了几步,两人这才错愕地发现来的不是邱雨,而是他们刚才正在讨论的凌轩。
只见他一身飞鱼服在身,身姿挺拔,面容刚毅而英俊,双眼明亮,气度非凡。
“凌大人,今日皇家诗会您会作诗吗?”
“您可是咱们大周的诗仙,要是您不作上一两首,这诗会岂不是要无趣不少?”
“是啊,诗仙大人,您那首《将进酒》明显不全,什么时候给我们补完啊?”
“……”
吕公瑾和虞国公怎么也没想到,凌轩在儒林之中居然拥有此等影响力和地位。
那些儒圣,不管是年轻的,还是成名已久的,一个个都像是老朋友般跟他打招呼,开玩笑。
而凌轩也不自持身份,笑呵呵地一一回应。
“虞国公,这便是你口中的那个混账东西,凌轩!”
吕公瑾揶揄了一句,然后坐回了位置。
虞国公愣愣地看了几秒,忍不住笑骂道:“这混账小子比我年轻时还要意气风发,倒是有点儿意思。”
两人回座,凌轩这边也终于挤开人群走了过来:
“锦衣卫同知凌轩,见过虞国公、吕祭酒!”
“刚才有事耽误了一会,姗姗来迟,还请两位恕罪。”
“恕罪?你如果把《将进酒》补齐,我和虞国公便不跟你计较你迟到的事!”
吕公瑾淡淡开口,凌轩顿时错愕,怎么一个个都要我补全《将进酒》?
他刚要开口解释,却不想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凄厉的哭喊声,随后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带着一名四五岁的男童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路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