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晨曦的光照入废墟下。
【您已离体六小时】
一林抬腕看了看时间提示,随后摁灭。
抱拳:“后会无期,转生以后也记得要常笑常开心。”
虚影侧着倒退两步,若隐若现地转身走入更深的阴影里,脚下森森点点,小如梅花。
是她友人生命里最后的生机绿色。
瞬移时,周遭山体已坍塌损毁,红枫雨宫碎成残垣,血红的枫叶铺满脚下。
两个时辰前,这里经历了一场混战。
贞羿画地为牢。
其中爆破威力移山填海,
如盘古开天,巨响中一切皆静,绵延的山峰刹那软陷碎裂。
平息不过多久,一圈巨大声浪携带卷卷沙尘漫天而来,方圆十里未有完好土地。
久久难以平息声响。
域外也波及余震,几大妖王及万千妖众不明事理,不知从哪听闻妖皇因战事震怒,将降下责罚的传闻。
妖众你望我,我望你,正茫然。
没想,仙宗之首三大长老御剑横空,拂尘一扫劈开域中结界,引得大漠裂地塌陷,血合风沙席卷天地。
低阶小妖不被沙崩吞没,便被仙家浑厚灵力压至原形作群鸟散。
“数年前,贞羿仙人曾出了我们一剑,因果循环罢,今天也算还了。”
二长老哼声,甩尘臂上。
五长老见城墙军士取帽,尊敬伏首状,叹:“早知日会出手,伤亡还能更少。”
“莫忘我们此番只取徒儿尸身,旁的不管。”
岁虚又嫌二长老话难听:“长明灯还在亮呢,你这是说什么话??”
二长老瞥她一眼:“必是你那乖女儿害得她渡了劫,又怕责罚给什么邪门法子又续上了!不管用,统统不管用!一命抵一命,她师姐早用法解了同命咒,以为我不知?”
岁虚:“……”
五长老拨动玉珠,垂眼淡淡道:“是与不是,看了再说。”
二长老回以哼声。
三人入域的架势风风火火,实在令人难以忽略。
一林敲出机甲迅速闯回地下古阵,将阵中半妖横抱起来快速遁走。
她这般样子!老古董不得当场诛杀她。
可怪哉!
她往哪遁,剑宗追到哪里!
怀中人伤势也容不得她再瞎折腾!
“还追,不然都一枪削掉好了!”
万幸,绾清腕表有了踪迹反应。
她便马不停蹄赶往废墟处,也幸好三人中的两人都是变通之人,看到宗内的绾清和符宏后便道救人要紧。
还有一个商遇待救,时间足够了。
“你是一林,还是她?”
洛漪抓住她提枪的手腕,力气却不大,只是作扶倚仗。
“变小一点,我不好带你回去。”
一林不好回答,硬邦邦答话。
洛漪凝她脸上锐气的面具,突而定睛惊神,拖着虚弱的腿后撤。
“做什么、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
一林极快揽住她后腰,稳稳扶起,还端她一副防备警惕的样子,竟低声忍不住笑出声,肩膀都在笑得发抖:“你可在怕我??”
也难怪,都不在一个境界呢。
洛漪作沉默应对,头顶三角白耳软软耷下,粉嫩的内耳也向里折叠。
脸上却一副清冷思考模样。
“你信得过我,我就带你回去。”
一林侧目,不多看她。
“化形,我还没掌握好。”
洛漪实话实说。
不过她也快撑不住人形了…
果然便气虚晕厥过去。
一林搭搭她的手,只能粗略判断她经脉倒流紊乱,五息难调,就快殒消长逝。
她仰头望天,发现小世界一切如常,并未因气运之子出现动荡。
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呢…
再回看怀里的人…
之前她被贞羿招魂入狱,亲眼看着这人受尽转移之阵的苦痛。
如今虽破例出现任务中,可小世界状态也安稳…
她要不要…
顺其自然呢…?
反正此人都是因为贞羿转魂受了伤。
麻烦的是,自己的转世还在她身上纠缠不清。
可又不想多扯一段关系…
“算了,来都来了,赠你一段造化。”
一林抬手,凭空画一道符篆:“以我本源,护你平安;魑魅魍魉,不得进犯,令去!”
神通收手后,按例便是清空记忆。
想想这一段孽缘,她作势摇头:“古话说得好,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若结缘不合,必是怨家,不如各还本道,解怨释结,更莫相憎。”
“一别两宽,该是各生欢喜…”
可她自己没有忘掉的习惯。
所以娘亲及五长老找来时,她正给幼兽泡浴护理后梳理毛发。
“小袁?红儿?你可知道你师姐去了何处?可还平安啊??”
红霞怔了怔,继续给手下的家伙顺毛,不自在道:“平安啊,可平安了,我与众师姐们历劫一遭,她们也各自在散。我看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这话倒不错。
岁虚点头:“你师姐的卜卦的情劫已解,将来必会前途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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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霞听后轻着眉头扬扬唇角:“我还听说,洛漪她…师姐似乎对往事的执念有了解法,还请娘亲从长老及掌门中缓缓,不让他们扰了师姐清净。”
“我想,师姐想通后自会归来。”
岁虚自然没有异议,可瞧她一直背身现才发现她眼睛有疾。
希苓也恳求五长老施手看看。
长思涯后红霞一直昏迷,吓坏她了。
“无碍,用些灵药将养着,以后还能蹦蹦跳跳的。”
五长老带笑回答。
她答应着,起初可没配合。
这可逃不过她亲娘的法眼,怕希苓给她放风,便圈她回宗门,还派一人监视。
希苓自然跟着五长老,对战局还一概不知,打算亲自去探探发生了什么,如果她感兴趣,真的会写成报道发表大陆。
回宗门也好,她得尽快给洛漪解除契约还她自由身。
契约使受契约影响,她恢复不了人身可都是她凡人的锅。
回宗门前,没想五长老还专门来找她。
难道五叔也发现她偷偷倒药了?
想归想,她老老实实拿衣服罩住打哈欠的小小幼崽。
“五叔…你好啊。”
五长老安静看她一会,温温试探:“大师姐的长明灯曾熄灭过一次,如此大事我们再去确认时,可长明灯却…已然无事。”
实在太诡异了,灭而复燃从未发生过。
红霞不知五叔在想何,只能作懵点头。
不惊讶的反应又引得五长老惊异,定定后再问:“小袁…不担心你师姐吗?”
就在手上啃我手背呢…我担心也演不出来。
她寻去幼兽毛茸茸的颈下抬高,从挺直的背安慰揉去尾巴根。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五长老长长一叹,继续道:“长明灯有此一灭,怕情况还是不稳,你师姐是众长老心中的好苗子,更是玄玉宗众弟子的顶梁柱和仰仗,她若因你有事…刑罚及后果都不堪设想,你娘她在凡世只有你一个血亲了。”
红霞顿住动作,眼里不禁生出阴霾。
想起上次罚出门派,娘亲老远望着,目送着…
唯恐她吃亏,提着脸说起她出生从未提过的生父。
虽不如五叔一般明面护着自己,私下没有人还会倒打一耙怪罪自己,嫌弃自己这不会那不行。
可还不是偷偷把她以为的最好送到自己面前了。
按性子,洛漪吃不住她的。
五叔大概亲眼看到洛漪伤重她那几次,担心着,这才要她后续远离。免得长明灯再生事端,她无法撇清。
本来如此,她还要回宗门解除契约。
五长老见她答应下来,又宽慰几句,引见回送她的弟子见面。
那弟子腰间挂短萧碎玉,小四方步携近自有逸朗竹香。
她瞧了瞧样貌,竟不认识。
那位师兄也未客套让她不自在,打过基本招呼冲她颔首一笑,不过多久便离去了。
礼数倒也周全。
本以为娘亲为了她乖乖吃药,找了个不好说话的狠角色呢。
途中她心中有事,养伤不宜快速御剑,便休在路途客栈里。
那师兄也是一路打点,替她清出安静的房间与糕点,也不用她出钱,只说岁虚长老有吩咐的。
她管那么多干什么,先睡再说。
奈何狐崽很爱干净,一天不洗便咬她被褥和枕头。
虽不会说话,碎一池星河的眸眼楚楚,让她没法不管。
这样两三次收拾完,正团着软毛要睡…
窗外悠悠响起萧声,柔和且低沉,绵长且安稳…
她困意更上头…
突然自己打了个激灵!
连番爬起,鞋子都来不及穿,草草系好外衣推开窗,四下仓促找寻果见一人立楼下,转去短萧收好,对她仰头作笑。
她只觉得起了鸡皮疙瘩。
狐崽也困头困脑在床帐里张望。
“师兄啊,恕师妹多问,你这是作何?这萧音,不会是吹给我听的吧?”
师兄大抵很少见她一般直性子,不禁怔怔后回答:“正是。”
“这也是我娘,岁虚长老吩咐的??”
师兄瞧她紧张,如临大敌的模样,一时不知哪不对,只道见她白日精神不好,师长有所吩咐让他看顾…
红霞急急摆手,摇手出窗:“不受!不受!完全不受!师兄不用不用!就此休息吧,明日见!”
说完孤绝关了窗。
拍拍手又解衣,利落翻身上床。
狐崽窸窣从被窝下讨暖,几经折腾,爪子缠进了撕坏的棉线里,便缩着咯嘣咬线。
一点耐心也无,在枕边无助猫呜嘤叫。
“不是帮你洗过了吗…”
红霞实困,眯着眼抱近要睡,竟拖拽出一团棉絮来,还摸到三两根结实的棉线扯不开。
线一拉,小家伙不安的叫声越大。
更瞅准时机反咬人一口。
她不得不相信,这只蠢狐和洛漪半点关系也没有。
急了咬人,不高兴还咬人。
一点不亲近,只有自己的性子。
和清空记忆前还是有差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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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力在慢慢恢复,虽未完全痊愈,但写信还能…勉强。
【符宏:搭档你见着贞羿行踪了吗?大战之后找不到定位了】
【红霞:你们一切都好?】
【符宏:死不了,大伤回大陆养】
【符宏:还有一件事,大陆所联系的小世界有饱和趋势,估摸着下一代穿行者主要任务不是开拓,而是守护与共建】
那么快??
红霞反复确认信件,但她这群朋友又不普通,就像不全真也有苗头了。
【红霞:提这些干什么,我又不管】
【符宏:这不是正商量嘛,大陆新旧势力更替,其中不少人更听你的话,经此一战,更望着你的态度】
青衣的事情,他们看来有推测了。
【符宏:没必要闹得太难看,你若不想管,你的位置总要人继承,三个小徒弟中有人选吗?】
望安玩心太重,估计也不喜欢编制。
乐乐稳重一点,伏云也可。
三人性格都好,给谁都不会争。
但经历都太少,又没有明确的规划。
可他们那代人不也是这样过来的,一边被生活推着做未知的选择,一边又努力对抗生活的轨迹。
【红霞:你回宗门再帮我一个忙】
【符宏:好啊】
近来她发现随行的师兄秉性不错。
她相信即使如白藤一般,重度脸盲只能凭香识人的患者,也能记下这位师兄。
上次夜里闹了尴尬,后续加紧交谈才得知他已有心上人。
可谈及对方时,师兄话会变少。
这两日洛崽闹了脾气,犬牙长突了要磨牙,还要嫌弃随行的伙食与客房。
以前洗洗狐毛,顺顺尾巴还能哼哼唧唧团一块干净的地方将就。
现在是横竖不行,稍不干净打扮的人靠近就呲牙咧嘴,凶相毕露。
“从妖界过渡到了人界,它不习惯吗?”
“可人界地域最广又最安全,不要惯她脾气,我们加快步程就是。”
师兄听后没有反驳。
照例会问她身体状态,根据她的实际情况调整行程,夜里还会轻功外出。
没办法,受伤后觉浅…
“咦——呀呀!!!我嘞娘!”
她破嗓子指着空笼子尖叫!
喵的!又不见了!
她说笼子里面怎么那么安静!木栏都被那家伙啃断了!
真的命里该有一劫!!
她打着灯笼一边念召回咒一边瞎找。
荒村里的石子与泥巴路难走,路边荒草丛又高又密,不时吹露一两盏老旧白灯笼,与无人认领的烂鞋。
她觉得洛漪不会走这条路…
边念边等,这次真的没有回应。
洛漪已经不记得她了,即使契约还在。
契约使对主人不熟,师兄也感到诧异。
他没怪她看管不力,立刻买了一匹马领着她返程去找。
“本来想给狐兽崽打点灵兽灵草作辅食,可惜运势不好没有打到像样的。”
她不眠吹了一晚上的风,坐马上有些勉强:“你赶着回去吗?我们这么找怕是没有效果,她实在不比一般妖兽。”
“开了灵智吗?可我瞧着年岁不到。”
他没劝她放弃找寻已令她惊讶。
虽说品种不俗,可哪有如此纵性难养的契约使。
可不经驯化,妖兽本该自由如风。
“师妹信得过的话,再让我寻寻看吧,御兽一课业我学过,会替师妹全力找寻,望小师妹顾好身体。”
马下的师兄对她一笑。
只能如此…
“她真的不似普通妖兽,请师兄万万留意。”
师兄闻言,又追问一句:“是否还有其它特别的喜好?”
红霞费解想了想,只能想到她喜干净,喜安静。
或许,可以多去池水清泉找找。
“为什么,它喜好那些呢…”
师兄又道:“它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红霞听出话头,强打精神多问:“师兄故人呢,有原因吗?”
对方果然又变寡言了。
本不再多问,又开始发话,像是回忆:“故人遇难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那时我们又太小了,很多事情不能由我们自己说了算。”
“她对人实在太好,承她双亲的宽厚善德,样样都很出色,甚至能做我不能做之事,我也多受她点拨。”
“只是没想到,她家里出事的时候,我要避嫌,避开那些江湖报复。”
他是家中盛宠的独子。
“我这辈子只窝囊了一次,就记了一辈子。”
他拜入宗门百年过去,与人并肩许久。
可恩怨又从何讲起,只得很少很少讲给其他人听。
“后来她变化很大,像换了个人…”
尤爱干净,不爱血污。
红霞颤颤垂眸。
她相信洛漪是已经走出,不然不会那般陈述自家灭门的惨果。
除却百年难得的奇修大师姐身份,再除却凡宗掌上明珠的身份,她本和自己一样,别无不同。
现在怎样,拿着人家气运之子的头衔对抗小世间的顶级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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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杀我多次,我又签契驱使她送命。
两两相抵,正好不欠。
于是她回了客栈,老老实实等消息。
裴师兄本在宗内有差事,听到洛漪长明灯的消息推了全部事宜,步步跟紧而来。
岁虚娘亲估计也知道内情,才派他护送一事,二来又能不耽误宗门差事。
只是裴晁珉没问,一路都没有刻意问过洛漪行踪,也没瞎打听其他,就尽心做着他护送回宗及督促修养的职责。
她现下状况不适合,也不好绕路回去探望姜姜,对方也没有灵力留存信件,只能托寄给普通驿站了。
研墨才一会,她有点走神了。
很久没出现这种状况了。
以前会经常的,所以她不觉有异。
想了想,还是搁笔。
她不觉叹息道:“不知道怎么介绍她给姜姜呢,不如不写吧…”
正要收墨,突而一愣。
刚刚,她是想到她了吗?
红霞抚额平息,胸间也慢慢郁浊。
她眸色一转,趁着自己还傻气,翻过纸张改写给掌门:
【红霞:年少多有冲撞,现已思过悔过,痛定思痛,望掌门不计前嫌…】
她写了足足半页,堪堪收笔才道希望宗伸以援手派助小殿下病情。
目的一写下,她就没词了。
“红霞啊红霞,你可真是擅长利用…”
这么写肯定不对,掌门为人虽然开明,可不代表愿意插手凡界事情,尤其关于人皇安危乃至朝代更替的要事。
白藤师姐虽得四长老青睐信任,可与小殿下不过点头之交,且她本人极不愿意多事,没必要的善良她是一点都不多。
棘手,好棘手…
难道就不管小殿下了吗??
红霞弃笔,信纸烦躁揉成纸团,抓抓后脑勺,又冥思一会续笔…
写得她肝肠寸断也想不出什么措辞…
又在屋里左右反复踱步,看看还有什么其他法子。
最后呆呆望着窗户的天暗了,也不知道干了些什么…
她完全忘了借用外力干涉一事。
门往里推,清脆的响铃不断。
她吸气着起身,瞧见裴晁珉入门弯着腰摇着铃铛逗弄,笑若朗星入怀,一边顾看她:“师妹,我给你找到了。”
越过桌子,立住的白狐招招铃铛,似愉悦垂垂尖耳,又朝裴晁珉自转了一圈,云团尾巴不似光亮,粘连沾污。
红霞几步跨来,立刻蹙眉狐崽的尾巴。
狐崽两耳竖立,将尾巴团去收起,不准她做碰触。
红霞:“……”
裴师兄作歉意一笑:“找到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它跟着放牛的铃铛在走,我买了铃铛它就跟来了。”
“它似乎很喜欢听铃儿响,你看…”
裴师兄又蹲下来摇铃,狐崽大眼盯凝,三角耳朝后弯弯,尾巴轻轻作晃。
“我现在只担心她安危,旁的都不想管,管不过来。”
两人又收拾好热水,裴师兄指指桌上及地下的纸团:“这些方便我收拾吗?”
“还有屏后,我可以进去放热水吗?”
红霞倒没有顾忌,倦怠:“随便啦。”
狐崽清理她还是要自己上手的。
注意等裴晁珉出去后,她才拖好挡屏,关严窗户给狐崽梳洗。
出去野了一番,狐崽似乎精力用光了,软软伏在她手腕上作憩。
明明可恨至极呢…
她还在给对方烤火细致擦水时,对方已经枕着膝沉沉睡去了。
软软小肚皮有规律的在手心一动一动,长长柔顺的尾巴如纱裙云摆,不时要帮她注意一下因过度取暖靠近炉火烧了毛。
她应该也要注意的,因无法接受这段多余的感情,这段难终又莫名开始的感情,她和洛漪相处的时光已走向倒数。
因为她也不知道对方何时投入的,所以她是从头删到尾的。
想来又讥讽一笑:“现在又承认人家是动心了,不是为了同命符么…”
她开始有意无意关心裴晁珉。
比她情绪稳定,比蛇族少主靠谱。
其实到了一定年龄和实力,伴侣只要足够听话、会讨人喜欢就好了。
这样日子才过得舒心。
“小师妹,山间有情况,我得出马看看是否有人需要救助。”
途遇一老仆磕头求援,撞得头破血流求路人赶走马匪,其余人吓出一身汗反绕路而走。
“好。”
一见他策马背离,默默给他打负分。
她还有伤呢,洛漪离去都知道给她留个通讯物件。
不满意,不甚满意。
她低头与狐崽说话:“你说,想不想看看他本领?还是就和我待一块等着?”
狐崽自然不能回答她,亮着眼睛看着她,眼瞳里星闪发亮。
红霞不觉笑,顶顶那圆圆的小脑袋:“小哑巴,是也不是…”
那边裴晁珉已全然解决,驾马过来与她商量,那商贾之家正巧同路,邀两人加入行程做伴。
再往后是一座巨大的郡县,富裕非凡,商贾只要底细干净,随行她没有意见。
…真是,跟着俊生吃不完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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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贾家的小姐似有意裴晁珉,偷撩帘追着他策马的背影瞧啊瞧。
商贾老爷也客气打探,说着和气的话。
自然谈到尚有婚配一事,裴师兄照例说已有心上人,对贵老爷承诺的优待一概不应,毫不拖泥带水。
想着一朋友相亲,男方明知没有希望依旧欺瞒不报,照例来赴约。反让女方来做刻薄人物,辞了双亲催促,闹翻媒人,回去问男方时,发现还被对方拉黑了。
裴晁珉没有诓她,有担当且体面。
他拒绝的事那小姐也许知道了,偶然从帘中掉落一只碧绿翡笛。
那时还未上大道,倾刻掉下便滚满了泥泞,马车碾过泥坑便只见一截吐绿,泥水更淹呜了笛孔,在渐行渐远的泥坑里冒出半透明的泥泡。
小姐这才与裴晁珉初次搭话,声泪俱下求他寻回重要之物。
裴晁珉自然找到了,交还给贵老爷,只歉道笛已浸坏。
他耳聪目明,怎么不知道笛子什么时候落下的,偏生作装不受呢。
再后来那小姐再未撩帘倚窗。
“哎呀,我瞧着他好投脾气啊…”红霞吃瓜作饱,投喂狐崽一块果肉:“你不上我倒想替你上,翩翩好男儿呐。”
其实嘴嗨,洛漪还是不肯给他抱的。
这一路相伴又路途畅顺,一来二去,她与裴师兄成了相熟友人。
性格有些说不上来的类似。
裴晁珉还带头请她喝酒,违反岁虚养伤嘱咐,微醺又赤诚对她道:“身处在外,师命有所不受!”
红霞听闻笑开颜,吩咐店家再上几盘花生,指尖绕酒碗边沿转一转,始未入肠。
她也知此举扫兴,便半玩笑半严肃笑道:“裴兄啊,我得保持清醒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你交待。”
“嗯?”裴晁珉也不含糊,停下酒碗认真望来恭听。
“就我也有一个朋友,裴兄你也许相识过,她有些不善言辞,也不善争抢,想法总是过于偏激单一,她只是还没想好如何表达。不说话,不代表不在乎,你若敢让她受委屈…”
红霞语停,突而红了眼眶。
裴晁珉抿唇作笑:“师妹怎么没喝便醉了呀?我原以为你在和我讲故友往事,怎么反推到我身上来了?”
红霞嗫嚅无所回。
“是…情伤吗?”裴晁珉关切多问一句,却没问是何人。
她不喜这般做,擅自给人透底。
再要细说,便要不能说了…
红霞脖上惹红,她明明也没做越界之事,两个人相处也很正常…
为什么说不上呢?
“总之,总而言之,你怎么看待…我们玄玉宗的大师姐?”
她作趴桌面,明亮夺人的眸色比月色更为沉淀幽深,神色是极为认真郑重的。
同时,眼里还有不确定的闪烁。
裴晁珉经历的作媒场景何其多,形式也五花八门,所以一听便知其中意思。
可,她说的谁,是洛漪,更是他一别很多很多年的人…
裴晁珉:“她有个小名…很多人不知的。黎碎,以前很多人唤她碎碎,后来变成岁岁,年年岁岁都平安。”
红霞忽而一怔,沾了沾酒在桌上,抖抖颤颤画字…
酒坛突然闷声落地,她低头去看发现白毛团鼓胀着肚皮从里爬出,四足轻浮飘飘。
“啊你!!师兄失陪,我要抱她回去。”
……
最后一程改成水路。
船棚在湖水中推进,年纪大了的船夫在船尾撑着船,偶尔赞誉着仙宗气象,吆喝哼唱一两句民调。
裴晁珉摸摸短萧,一时技痒发作,附和民调即兴吹奏。
清风吹扬,萧声渐远。
竹桥上等候着玄玉冠生先后望来。
“快看,是大师兄回来了!”
“大师兄!”
“真的是大师兄!”
“快去告诉掌门和长老。”
红霞听着岸边人声越来越高亢,怀紧狐崽几分,面色不好出声道:“师兄你把人引开一些,我听不得闹。”
裴晁珉点头,足划半圈后跃船点水到岸。
等船靠岸,外面已安静。
狐崽攀着她的手,仍然是懵懂发呆的。
红霞静默着摸摸爪垫,利落收拾好下船。
解契需要护法,也需要安静的场地。
她自与符宏约好,可来的却是绾清。
两人见面也并不说话,一前一后走去风跹阁的长亭。
“所以,是你要帮我吗?”
红霞还是停步回头询问。
事到如今,护法怕符宏做不来了。
绾清安静点点头,看向她怀中裹紧的位置:“顺手,小遇目前也没有事了。”
说完回以歉意:“先前是我冲动了。”
红霞转身过来,揪着狐狸耳却笑谈:“我说,宗内是不是翻修过了?”
长亭挂了墨匾,石栏还雕刻云鹤。
绾清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才想到她超过十载回宗门。
“是,翻新过。”
红霞笑笑,又续前走一点不耽误:“那我们也翻新吧,快来帮我。”
她这个人,想法多得让人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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