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势不对。”
若芽抬起手中的小棍，轻轻点了点慕雪依的手腕。
慕雪依强忍怨气调整姿势，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想起给她安排指导，明明之前对这事一点不在乎。
她都独自修炼了这么久，早就已经习惯了。结果若芽来了以后，开始对她指手画脚，对这啊那的姿势进行纠正，搞得她反而不习惯起来。
看她一脸不情愿的表情，若芽打了个哈欠说道，“怎么？你不服气啊？”
若芽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一丝指责的味道，老实说，他纠正她姿势上的错误，教得都开始犯困了。
慕雪依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默默地按要求纠正好自己的姿势。
她之所以没有回答，是因为她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甚至觉得若芽在这儿有点碍事，碍到她练习其他的术法。
“姿势不对的话，便不能很好地迸发出你的实力，就像学新的事物，可是却没有掌握最佳的办法一样，有天资无法充分利用的话，再努力也只能泯然众人。”
若芽站在她的身后说着，她无法看见若芽现在的脸上的表情，但是这段话却比方才说话时的语气认真了许多，宛如是抒发他自己的感悟一样。
在若芽指导了慕雪依几个月后，他本人也深深地被慕雪依的能力和魄力所折服，没想到慕雪依比他想象的还要强。
有了若芽的帮助，慕雪依对纸人的掌控更胜一筹，一切纸张只要被她所触碰，就像获得了生命一样。
慢慢地，慕雪依和若芽的关系渐近，她开始信任若芽，但她从来不知道若芽是慕雪川安插在她身边的间谍，他经常向慕雪川汇报着她这边的情况。
没过多久，慕家老夫人寿终正寝，伺候她多年的月云无处可去，慕当家本就不喜欢她，他认为自己的姐姐生了个废物女儿，正盘算着要把她赶回去。
慕雪依一直对月云有着很好的印象，她深知月云根本不想回去，便让她到有自己房来。
从那时起，若芽和月云才真正相识了，若芽心中的想法也在悄然变化着。
若芽在慕家多年，不会不认识月云，只是两人从来都没有过任何交集，也没有讲过一句话。
若芽从没想到原来月云真就人如其名，说话柔软，性子也柔软，这是他第一次萌生出想要保护一个人的想法……
「一日、深夜」
慕雪川来到若芽的房间，若芽正在练剑。
“这么晚了，还练剑？”
若芽停下，收起剑，“因为在等你。”
“那你还真是未卜先知，最近她练习有什么突破吗？”慕雪川直切主题。
“突破还挺大的，她的纸人蛊更上一层楼了。”
“怎么回事？”慕雪川有些生气，“你就不能盯着点？”
“我怎么盯？”若芽很无奈，“她的实力很强，不是我控制得住的，就算我故意不指导，她自己也能研究出来。”
“哼，”慕雪川冷哼一声，“真是没用！算了，你盯不住的话，我也有别的办法……”
慕雪川递给若芽一颗药丸。
“这是什么？”
若芽掂量着那颗药，那药的味道相当复杂，令他忍不住皱皱眉头。
“这你不用知道，总之，想办法让她吃下。”
说完，慕雪川便背着手离开了。
说道理，慕雪川依旧是一个高傲自满的人。时间一长，他完全把若芽当成下属来使唤，却从未问过若芽的意愿。
若芽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只是默默收起那颗药丸，这项任务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但他却不想做。
若芽精心种植过许多草药，深知慕雪川给的这药丸的厉害，只是方才假装不知。
慕家的测灵日临近，并没有因为老夫人的去世而取消，若芽猜测慕雪川想必是想让慕雪依在测灵日出丑，而他自己才好站稳脚跟。
既然事情演变到了这个地步，他也该做出抉择了。
很快，测灵日过去了，慕雪依如愿以偿进入慕家巅峰的行列，与慕雪川并齐。
慕雪川知道若芽定是没有给她喂下那颗调配的药丸，他怒气冲冲地来到若芽的房间。
“你没有给她吃下那药？”慕雪川脸上满是怒气地质问他。
若芽耸耸肩，微微一笑说，“给她吃了啊，但是……她好像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更加亢奋了。”
慕雪川根本不相信若芽的话，这药是他实验了几次，不可能失灵！
其实若芽并没有骗人，他的确给慕雪依吃了那颗药，不过是经过他改良后的，剔除了有毒的部分，反而把它变成了滋补的药丸。
若芽笑眯眯地说，“我当时拿给她的时候，她眼睛眨都没眨就吃了。”
慕雪川眼睛紧紧地盯着若芽，他让若芽偷偷地进行，可是若芽却如此光明正大，他可不相信慕雪依这么没有防备吃下别人给的东西。
“若芽，你背叛了我？”
“背叛？我本来就没有说要忠于谁。”
若芽转身，开始淡定自若地擦拭着自己的宝剑，“何况这种伤害慕家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我想，当家的也不会同意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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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芽翻转着剑身，从上面映射出身后慕雪川那张充满气愤的脸庞。
“你就不怕，等我坐上了当家之位，把你杀了吗？”慕雪川开始威胁他。
若芽侧过头，波澜不惊地说，“怕啊，不过你这不是还没成为当家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做不成当家之位，是吗？”
若芽笑了，“我可没这么说过。”
“好，若芽，你给我等着瞧！”
若芽的慕雪川的梁子这就算是结下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慕当家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越来越容易生病，尤其容易染上风寒。
一旦染上风寒，他就得在房间躺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好。
作为儿女的慕雪川和慕雪依，在父亲生病的时候，自然得去看他。
或许是慕当家开始意识到了自己身体渐渐不行了，他开始交代后事。
“雪川啊，咳咳咳……”慕当家仅仅是说一句话就开始咳嗽，“这当家之位迟早有一天要由你来做，咳咳……我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唉……
他长叹一口气，“你可得多加努力了，以后慕家可就指望你了……”
慕当家剧烈地咳嗽着，磕磕绊绊地说了好久才把话说完。
听了这话的慕雪川自是欣喜，连忙说，“父亲，您不用担心，我自不负众望！”
而一旁的慕雪依却开心不起来，她的眼神就像箭一样盯着慕当家，似乎要把他穿透。
似乎是察觉到了慕雪依的情绪，慕当家又说，“雪薇，你作为妹妹，要多帮帮自己的哥哥，知道吗？”
“嗯。”慕雪依冷冷地回答，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管她叫雪薇呢。
回到房间的慕雪依大发雷霆，从未见过她这样的月云急忙给她斟茶倒水，柔声询问道：“这是遇上什么事了？为何这么大怒火？”
“是啊，遇上什么事了，和我们说说呗！”这时候，若芽也从外面走进来。
慕雪依一拍桌子，“哼，父亲终究还是向着他！我看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当家之位交由女子之手！说什么公平公平，其实心里早就有了想法！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月云和若芽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异口同声地问道。
“他当着我的面，居然说以后这慕家要交给慕雪川，哼！难道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部白费吗？不是说公平吗？公平在哪里？我怎么一点儿也看不见？”
“原来你是为这件事而生气。”若芽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说不定可以让你从慕雪川的手里抢回当家之位。”
“什么办法？”慕雪依看向他，怒气顿时消却了一半。
“如果你能杀掉一个对唐家来说很重要的人，慕当家可是最讨厌唐家了，说不定会让他改变主意。”
“可是这样做也太不人道了吧？”月云出声阻止。
“人道？你难道以为慕雪川是好人吗？他指不定背后在怎么打我们的主意呢！”慕雪依拿起热茶，这会儿她才稍微有点心情喝茶。
“你们可能不知道，他曾威胁我，说我若不帮着他，等他当上了当家后，要杀掉我。”若芽见时机成熟，把慕雪川威胁他的事说了出来。
“他居然这么说？”慕雪依重重地放下茶杯，茶杯差点被她震碎了。
“这是真的吗？”月云有些不敢相信，原来平时看起来祥和的慕家，背地里却暗潮汹涌。
若芽对着月云微微一笑，“我没必要骗你，现在，我们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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