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雪闻言,微微一笑,笑意淡然,指尖轻轻捻过桌上的军报,眸光幽幽:“隐患?如今,他已经不足为患!”
她眸光一敛,缓缓说道:“文成宇虽胜,但此人并非真正的枭雄。”
“他能夺下雍州,不过是仗着朕的棋局已定,他只需顺势而为。”
她微微一顿,语气冷淡:“若非朕早就料定赵成崇会死,凌枫会元气大伤,文成宇岂能轻易得手?”
上官婉儿深深俯首:“陛下神算。”
姬如雪冷冷一笑,目光锐利:“文成宇虽然得了雍州,但他还不够资格独占这片江山。”
她眸光一冷,缓缓抬手:“拟旨。”
上官婉儿精神一震,立刻取出金册,恭敬地准备记录。
“文成宇听封——”
女帝声音清冷,如刀锋拂过夜幕。
“着封雍州兵马大元帅,暂掌雍州军政两务。”
“即日起,文成宇接管雍州城,整编雍州军,肃清残敌。”
“同时,若云州军胆敢不降,即刻剿灭!”
此旨一下,战局彻底定夺!
上官婉儿闻言,连忙伏地恭敬应道:“奴才遵旨!”
他笔走龙蛇,迅速记录完毕,随后双手高举金册,呈于女帝面前。
姬如雪凤眸微敛,伸手执笔,落下金印。
“传旨……”
御书房外,内侍太监早已等候多时,闻言立刻躬身接旨,快步朝殿外而去。
金色的诏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正如这场棋局的终结——
赵成崇已亡,凌枫困守云州,骁骑营掌控雍州,局势……彻底翻盘!
雍州城,骁骑营大帐。
文成宇静静地站在帅帐之内,目光沉冷,盯着眼前的战地图,指尖缓缓摩挲着雍州的地形。
他已经赢了。
雍州在手,赵成崇已死,他如今已然是雍州之主。
但……为何他仍有一丝不安?
“主帅!”
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奔入,单膝跪地,高声道:“陛下旨意已到,请主帅接旨!”
文成宇眼神微动,旋即缓缓转身,走到帅帐中央,双膝跪地:“末将接旨!”
那名传令钦差展开金册,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雍州战局已定,赵成崇已亡,孤臣寡势,无法再阻朝廷铁蹄。”
“着封文成宇为雍州兵马大元帅,暂掌雍州军政两务。”
“整编雍州军,肃清残敌,随时听候陛下之令,出兵剿灭云州!”
“钦此!”
战帐之内,众将无不振奋,纷纷跪地高呼:“贺主帅加封大元帅!”
然而,文成宇的脸色,却并未有丝毫喜悦之色。
他目光沉沉,缓缓抬眸,直视那道金色的诏书,内心却隐隐翻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夺下雍州,是女帝的授意。
如今,他得到了封赏,也意味着……他的雍州,并非真正属于他。
“陛下……果然还是不放心我。”
他心底缓缓叹息,眸光微敛,脸上却露出恭敬的神色,沉声道:“末将遵旨!”
燕京。
皇城。
凌霄殿。
晨光微熹,金色的光辉透过琉璃窗洒落在深邃的大殿之内,映照出一片肃穆而庄重的景象。
殿顶高悬的九龙浮雕在光影之下隐隐透出威压,似乎俯视着这座帝国的权力中枢。
此刻,朝会已开。
百官身着朝服,分列两侧,文臣武将各持己见,沉稳而威严的气息在大殿之中弥漫,空气中仿佛充斥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御座之上,大燕女帝姬如雪端坐在龙椅之上,一袭猩红凤袍,金线勾勒出燃烧的凤羽,眉目精致而冷峻,凤眸微垂,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她的指尖轻轻扣着龙案,姿态优雅而沉稳,然而,整个大殿的氛围却因她的沉默而变得更加压抑。
今日之议,乃是收拢兵权。
雍州战局已定,赵成崇身死,凌枫困守云州,文成宇大获全胜。
按理说,女帝应趁势收回兵权,彻底掌控军政,然而……这场朝会,却并不如她所愿。
“陛下!”
殿中,一名须发皆白、身披绯色官袍的老臣缓缓迈步而出,单膝跪地,拱手沉声道:
“臣兵部尚书薛仁间,恳请陛下三思而行!”
此言一出,百官尽皆侧目。
薛仁间——当朝兵部尚书,掌军政十余载,乃是朝堂上位高权重的重臣。
此刻,他站在殿中央,神色肃然,目光炯炯,声音沉稳而不失凌厉。
“陛下,骁骑营才刚刚攻下雍州,战局尚未彻底稳定,若此刻贸然收回兵权,恐引军心动荡,危及边疆!”
“臣以为,骁骑营暂不可削权。”
他话音落下,立刻引起了群臣的议论。
左侧的武将纷纷点头,尤其是与骁骑营有交情的几位大将,更是出列拱手附议:
“陛下,薛大人所言极是!骁骑营新得雍州,若此刻令其交出兵权,恐致军心不稳,甚至影响雍州的统治!”
“末将恳请陛下慎重!”
文武百官的神色各异,但多数人都偏向薛仁间,这让朝堂之上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女帝姬如雪闻言,凤眸微微一眯,修长的指尖轻轻在龙案上敲了两下,声如寒霜:
“军心不稳?哼。”
她缓缓起身,长袖轻拂,猩红凤袍在光影中流转,宛如火焰跳动,眸光锋利如刀,缓缓扫视群臣。
“骁骑营新得雍州,正是军心最不稳之时。”她语气冷然,“朕若不趁此机会收拢兵权,待其坐稳雍州,难道还要等着他成尾大不掉之势?”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瞬间一片死寂!
她目光如炬,冷冷道:“朕若不趁此时将兵权收回,那文成宇又有何理由听命于朝廷?”
“难道朕要养虎为患,让骁骑营在雍州独断专行,终有一日尾大不掉?”
这番话,掷地有声,震慑群臣!
然而薛仁间却丝毫未惧。
他微微抬头,神色沉稳,语气不卑不亢:“陛下,骁骑营虽是异姓军,却是奉陛下之命攻破雍州,其战功昭然,难道一句养虎为患,便能夺其军权?”
“此事,恐怕天下将士难以服众。”
他抬眼看向女帝,语气虽恭敬,却透着一丝隐隐的锋芒:“若今日陛下强行收回骁骑营的兵权,恐怕不止雍州军不服,连其他军镇都会心生疑虑。”
“届时,恐怕陛下反倒会陷入更大的动荡之中。”
此言一出,女帝的脸色微微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