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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下山卷二(6/6)
    众人屏气敛息,在暗中耐心蛰伏,终于觅得一个绝佳时机。就在陆老爷转身的瞬间,玉小枫身形如电,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猎豹,他的手指轻轻一扬,将那张承载着揭开真相希望的真话符,稳稳地贴在了陆老爷的背上。

    清朗澈神色冷峻,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他稳步向前踏出一步,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仿若实质的利刃,直直地刺向陆老爷,随后,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若从幽深的寒潭中传来:“陆老爷,我且问你,三小姐究竟是怎么死的?”

    刹那间,陆老爷只感觉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力量,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令他无法抗拒,嘴唇不受控制地开阖:“是她活该!她抢了她姐姐的婚事,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少寒银本就脾气火爆,听到这话,顿时怒发冲冠,周身的怒火仿佛要将空气点燃。他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猛地冲上前去,用手指着陆老爷的鼻子,大声质问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婚姻大事关乎一生幸福,怎能如此草率儿戏?你今天必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得清清楚楚,不许有半句隐瞒!”

    陆老爷的喉结上下滚动,顿了片刻,在真话符的强大作用下,不得不继续说道:“那门婚事,从一开始便是给二小姐定下的,男方与二小姐郎情妾意、两情相悦,可三小姐不知为何,竟从中横插一脚,耍尽手段,妄图取代二小姐嫁入那户人家。”

    玉小枫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死结,脸上写满了愤怒与难以置信,大声斥责道:“就因为这么一个荒谬的理由,你们竟然狠下心来,害了她的性命?你们的良心何在?”

    陆老爷的声音微微颤抖,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却无法停止吐露实情:“我们起初真的没想闹出人命,只是想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让她知道有些事不能肆意妄为,可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直强忍着怒火、沉默不语的林千忘,此刻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与谴责。她的双眼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向前疾跨一步,字字泣血地质问道:“所以你们就丧心病狂地把她的眼睛挖了,你们是想着让她看不见、找不到你们,是不是?你们怎么能如此残忍,做出这等令人发指的恶行!”

    陆老爷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又懊悔的神情,五官都因内心的煎熬而扭曲,可还是如实说道:“是,是我们糊涂,被一时的贪念和恐惧蒙蔽了心智。当时三小姐哭闹着要去找那公子,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我们怕事情败露,会遭人唾弃,就……就犯下了这不可饶恕的罪孽。”

    清朗澈听闻,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冷哼一声,那声音仿若裹挟着千年的寒霜:“你们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如今真相大白于天下,天理昭昭,你们必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林千忘强压下满心的怒火,对清朗澈和玉小枫说道:“当务之急是送三小姐早入轮回,不能再让她受苦了。”清朗澈沉思片刻,开口道:“我听闻有一种唤灵法阵,能将逝者牵挂之人的魂魄短暂招来,或许能让三小姐不留遗憾。”玉小枫眼睛一亮,“我曾研究过这法阵,所需材料我大多都有,只是布置起来颇为复杂,需要我们三人齐心协力。”三人迅速分工,清朗澈负责绘制法阵,玉小枫寻找特殊的灵物,林千忘则准备辅助的符咒。

    夜幕降临,陆府后院阴气最重的地方,三人合力布置好了唤灵法阵。法阵光芒闪烁,神秘的符文在地上缓缓流转。随着咒语念起,法阵中央渐渐出现了三个人影,正是三小姐心心念念的外祖父、外祖母,还有那名叫苏逸尘的公子。

    三小姐的魂魄缓缓浮现,见到他们,眼眶瞬间红了,哽咽着喊道:“外祖父,外祖母,逸尘……我好想你们。”外祖母老泪纵横,颤抖着伸出手,却无法触碰到三小姐,“我的乖孩子,我们也想你,这些年你受苦了。”外祖父声音颤抖,满是心疼:“孩子,是我们来晚了,没能护你周全。”

    苏逸尘向前一步,眼中泪光闪烁,“阿念,我找了你好久,没想到再见面竟是这般情形。”三小姐泣不成声,“逸尘,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一直都爱着你。”苏逸尘温柔地说:“阿念,我对你的心从未改变,你安心离去,我会带着我们的回忆好好活下去。”

    林千忘轻声说道:“三小姐,他们都来了,你该放下执念,安心轮回了。”三小姐看着亲人和爱人,缓缓点头。法阵光芒大盛,托着三小姐的魂魄缓缓上升,在众人的注视下,三小姐的魂魄渐渐消散,进入了轮回。

    林千忘拖着仿若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挪回房间。刚跨过门槛,常年身处复杂环境所养成的敏锐直觉,就让她瞬间捕捉到一丝不对劲。她下意识地眉头轻皱,那双灵动的眼眸迅速在屋内来回扫视一圈,这才惊觉,平日里总在眼前晃悠、时不时就冒出来刷存在感的梦璃,此刻竟没了踪影。“奇怪,梦璃去哪儿了?”她压低声音,喃喃自语道,语气里裹挟着浓浓的疑惑,仿佛一层拨不开的迷雾。

    刹那间,脑海中像是一道闪电划过,那些与梦璃相处的过往画面如潮水般汹涌袭来。林千忘嘴角缓缓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那弧度里满是揶揄,整个人都沉浸在对往昔的回忆与吐槽之中。“她不是向来最喜欢跟我针锋相对吗?一天不找点事儿出来,就浑身不自在。整日绞尽脑汁变着法子找我的茬,活脱脱一只斗红了眼的小公鸡,就差没竖起浑身的羽毛来挑衅了。”想到这儿,她轻轻哼了一声,那声音里藏着毫不掩饰的不屑,仿佛在对梦璃的那些幼稚行径表达着深深的鄙夷。

    “还有啊,她不是总爱端着师姐的架子,在我面前颐指气使的吗?”林千忘一边无奈地摇着头,一边继续低声嘀咕,脸上的嘲讽之色愈发浓重,几乎要溢出来。“每次一开口,那语气、那神态,活像自己是名门大派里高高在上的首席师姐,走路都带风,鼻孔都快朝天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真以为靠摆摆架子就能让人信服了?”

    “平日里那茶言茶语的劲儿,装白莲的功夫,可真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林千忘一边在房间里慢悠悠地踱步,一边继续暗自腹诽,眼神里满是戏谑与调侃,仿佛在看一场滑稽可笑的闹剧。“每次说话都软绵绵的,甜得跟含了蜜似的,可稍微动点脑子,就能听出话里话外全是算计。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一整天都没蹦跶出来找我麻烦,真是奇了怪了。”林千忘越想越觉得好笑,那嘲讽的笑意始终挂在嘴角,久久不散,仿佛在无情地嘲笑梦璃突然消失这一诡异又反常的行径。

    林千忘躺在床上,很快便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睡梦中,一片云雾缭绕的空灵之地,一位身着素白长裙的女子缓缓走来,正是三小姐。她的眉眼间不再有生前的哀怨,而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与释然。

    三小姐轻声开口:“林姑娘,此番入梦,是来向你道谢的。若不是你,我怕是要永远被困在那无尽的痛苦与怨恨之中,无法解脱。”

    林千忘连忙摆手,说道:“三小姐不必如此,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能顺利轮回,便是最好的结果。”

    三小姐微微摇头,转身拿起一把箜篌,递向林千忘:“这把箜篌,是我生前唯一珍视且值钱的物品。如今我已了无牵挂,望你能收下它,也算我一份心意。”

    林千忘面露难色,想要推脱:“三小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留着它,或许……”

    三小姐轻轻一笑,打断她的话:“林姑娘,如今我已踏入轮回,这世间之物于我再无用处。你就当是帮我寻个好归宿,莫要再推辞了。”

    林千忘见实在推脱不掉,只好接过箜篌,与三小姐互相行了一个平礼,随后告别。

    林千忘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的手中正握着那把梦中的箜篌。这把箜篌整体呈澄澈的宝蓝色,像是将深邃的夜空凝于其上,散发着淡淡的微光。琴身雕刻着精致繁复的花纹,似是古老的图腾,诉说着岁月的故事。琴弦在微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泽,轻轻拨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林千忘还沉浸在三小姐托梦的恍惚中,这时,系统小萤欢快又带着机械感的声音在脑海中骤然响起:“恭喜宿主获得武器!”她愣了一下,目光落在手中那把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箜篌上。

    林千忘轻抚着箜篌的琴身,指尖划过那些精致的纹路,脑海里浮现出三小姐的音容笑貌,还有她所遭受的苦难。“这把箜篌,承载着三小姐的执念与嘱托,”她喃喃自语,“就叫它‘念’吧,既是对三小姐的思念,也是对这份来之不易的解脱的纪念。”

    在心底默默念着“念”这个名字,林千忘似乎能感受到箜篌微微的共鸣,仿佛它也认可了这个新名字。从这一刻起,“念”不仅是一把武器,更成为了她与三小姐之间特殊羁绊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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