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国公府给宁浅安排的院子已经到了。
宁浅迎着日光看向面前这个外表装饰华丽实则内部腐烂败坏的院落,心里冷哼一声,看来这国公府内卧虎藏龙啊,瞧瞧这院落设置得多好!
先是门口摆放着几块碎石头,不懂行的人可能以为只是一个意外,实则这是风水局上的石煞,正所谓大门当前小石参差不齐,其家中常闹鬼,小儿惊吓,大人患病。
而此院落的大门正对着花园的池塘,恰好起一个接引冤魂的作用。
看来,这国公府内水很深呐。
“大公子,这花园的池塘看着很不错,怎么不在其上设置亭院用来日常采风啊?”宁浅一边看着池塘一边状似无意地问。
“这池塘前年不小心淹死了父亲的一位姨娘,有些不太吉利。”
清霜在一旁忍不住抱住了胳膊,自打城主府事件之后,她就对鬼神之事深信不疑,因此当宁云天说完之后,她就感觉有一股寒意袭来。
宁浅在清霜旁边拍了一下后,清霜瞬间感觉自己暖和多了,朝着宁浅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三人也不在外面多待,直接就朝着屋内走去,一边走宁云天一边介绍起来:“这是国公府最好的院落,以前是母亲在住,自打母亲走了之后,这里就冷淡下来了。即使我经常过来打扫,也掩盖不住那份死寂之意。”
宁浅听到这里简直就要冷笑出声,这个院子当然死寂了,门外的风水阵法暂且先不提,光是屋内她就看见不下于三处的风水布局。
“母亲在去上香礼佛之前,是否就经常头疼失眠,即使是睡着了也是噩梦不断?”
“妹妹,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宁云天愣住了半晌,那时他已经开始记事了,所以依旧记得母亲经常说自己做噩梦,希望父亲多陪她。
可是那时候父亲忙于朝事,并没有理会母亲,只是吩咐厨房多做一些安神的药膳给母亲吃,因此母亲才会去皇觉寺祈福。
“因为我能看得见,这间院落被人下了风水局,你看,那边摆放着的古镜,正对着床头,还有那边,卧室的大门正对着后面的窗户,此乃穿堂煞。”
“妹妹竟然懂得玄门风水之术吗?”
宁云天很是震惊,如今天承国玄门之人凋零,会风水玄门之术的都会被各世家奉为贵宾,就比如天承国的国师就是隐世宗门玄天门的弟子。
“这很难吗?”
“妹妹恐怕不知,如今玄门之人避世不出,世上会玄门之术之人极其稀少,妹妹你……”
其实宁云天想要询问,她是在哪里学会的这些,但是一想,她这十年一定受了很多苦,也就不想问了。
“这院落是父亲提出要我住的吗?”
“不,家中一应俱全的内宅之事都是玉夫人掌管,所以……”
“看来我的回来给了玉姨娘很大的紧迫感啊,第一天就想要我死,还是用的这么拙劣的伎俩。”
“妹妹,此事你不要管,她那里我来解决。”
宁浅听到此话才正式给了一个眼神给她这个名义上的哥哥,这个宁云天倒是很复杂,一方面想要弥补她,一方面又要顾及楚国公,真是有趣呢。
罢了,这么早就处置了玉姨娘,恐怕想要弄清楚当年真相也是一件麻烦事,慢慢来,不急。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宁云天才离开。
“小姐,大公子对你倒是有一些真心。”清霜看着宁云天离去的背影呢喃道,为什么说有一些呢,因为他还没有完全放弃一切站在宁浅这边。
“我回来本来也不是为了所谓的亲情的。”宁浅没所谓地摆摆手。
随后就开始收拾屋内的一些风水布局,她没有直接毁去风水布局而是稍加改动,这样既不会打草惊蛇,又不会危害到她的身体。
而另外一边的玉珠院
玉姨娘一屁股坐在绣凳之上,手上的绣帕被她狠狠的摔在地上,似乎这样就能发泄她胸中的郁闷。
一直在边上不说话的嬷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只见她微微弓着腰对着暗自生闷气的玉姨娘道:“夫人放心,那边院子奴婢都安排好了,今晚那小蹄子一定会彻夜难眠。”
“嬷嬷,就不能想个法子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亡吗?就像……”
“夫人慎言!此事可一不可二,因为办此事等于是逆天改命,须得有天时地利人和才行,况且当年为了办成此事,奴婢已经损失了十年阳寿,不是奴婢不愿意再次损失阳寿,实在是若是奴婢不在了,小姐再过十年后,还需要再度更换命格,到时候夫人恐怕就难办了。”
玉姨娘看着鬓角尽是白发的嬷嬷一眼,心里遗憾却也知道她说得有道理,况且嬷嬷跟着她多年,她确实也舍不得损失这么一个得力的帮手,要知道,这些年国公爷也不是没有纳过妾室,只是一个个都离奇死去,所以她才能在后院屹立不倒。
并且,国公爷还指望嬷嬷背后的人做事,这样想想也就只能让宁浅那个贱丫头多活一阵子了。
玉姨娘心里暗自心想,该用什么办法让宁浅活的生不如死,这样才不会有时间去阻碍她的瑶儿当上皇后。
那嬷嬷陪着玉姨娘从一介风尘女子走到今天,只需要一眼,她就知道玉姨娘放弃了原先的想法,心里也稍微松了一口气,于是也低着头和玉姨娘两个人互相讨论起来。
就在两人已经初步形成一个陷害宁浅的计策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尖叫之声,同时外面乱糟糟的脚步声响起,听着声音,似乎是从花园池塘的方向传来。
玉姨娘与嬷嬷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得意与猖狂。
“走吧,朱嬷嬷,陪着本夫人出去看看,今夜夜色甚好啊,只是外面不知道为何这般吵闹啊?”
“是,夫人,想必是有人耐不住寂寞,也想爬出来赏月呢。”
于是朱嬷嬷便将玉姨娘的手臂微微虚浮起来,两人就这样朝着发出声音之处走去。
只是走到发出声音的地方时,却傻了眼,出事的竟然不是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