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熊愣了一下,他原本还想了诸多措辞来说服宁浅答应留下宁瑶,没想到宁浅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倒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留下她,她也只是一个养女的身份,我希望她能明白,不要占据了太久,就以为东西是自己的了。”宁浅低声说道。
“等她醒了,为父这就召开家庭会议,将你的身份告知全家。”宁天熊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异色,但是很快就被遮盖住。
父女两人,一个伪装慈善,一个满不在乎,倒是也相谈甚欢。
而此时的国公府后院牡丹院,已经炸开了锅。
“翡翠,这是怎么回事?”玉姨娘看着被抬着进院子衣着狼狈的宁瑶焦急地询问道。
她原本正在院子里给国公爷缝制过节的衣衫,忽然发觉外面院子吵吵闹闹的,心里觉得烦闷,便想出去训斥一番。
哪知道,刚出门就看见一群人抬着她的乖女儿回来,而且靠近之后隐隐有臭味袭来。
“夫人,小姐在门口被鸟群攻击了,并且一切都与门口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有关,您可一定要给小姐出气啊!”
翡翠见主子问,立刻就麻利地跪了下来,并且将矛头直指那个陌生的女子。
她要是不这么说,夫人铁定绕不了她,少不得要治她一个照顾不严的罪名。
而那女子,肯定跟国公爷有关系,她可是看见她先她们一步进了国公府。
“哪个女子?本夫人怎么不知道?”玉姨娘挥手示意身边的丫鬟们帮着收拾宁瑶,而后看向翡翠问话。
她统管全家,怎么国公府多了一个陌生的女子,她竟然不知道。
翡翠闻言便将门口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就连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玉姨娘听完却没有发怒,而是秀眉拧起,思索起来,旁边一直站的嬷嬷低着头说了几句,玉姨娘这才摆摆手示意翡翠下去照顾宁瑶。
“嬷嬷的意思是,那女子可能会一些邪术?”
“夫人,世上不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怎么的偏偏鸟群专挑着小姐……”嬷嬷低着头说道,最终还是将拉屎这样不雅的语句咽了下去。
“哼,无论她是什么身份,进了国公府,就掌握在了本夫人的手上。”
“夫人聪慧。”
此时,屋内的宁瑶已经悠悠转醒,她仿佛是刚刚回忆起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胸脯剧烈地起伏起来。
“小姐,你莫生气,夫人一定会替你出气的。”
翡翠见宁瑶醒了过来,连忙机灵的端了一杯泡好的茉莉花茶递上去,并且小心翼翼地看向宁瑶。
宁瑶看着递上来的茶水,一挥衣袖,只听得啪的一声,茶盏掉落在地。
“你给我端这杯茶,是要我忍着怒气下下火吗?”
“小姐,奴婢不敢。”翡翠立马跪了下来,心里忍不住暗暗叫苦。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丫鬟通传的声音:“小姐,国公爷请您到前厅议事。”
宁瑶猛地深吸了几口气,这才从床上起身,表示自己马上就去。
父亲这个时候唤她前去,一定是要处理那个贱人给她出气,她要好好收拾一番,看着那个贱人怎么受罚。
她此刻已经浑然忘记了宁浅与裴忌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前院大厅
宁浅正坐在椅子上百无赖聊地喝着茶,等着众人的到来,不多时,门被打开,门外走进来几个人。
根据位置的不同,宁浅可以大概判断出,最左边的是她的两个哥哥,一个儒雅一个张扬,中间的女子应该是国公府当家的妾室,最右边的则是之前见过面的宁瑶。
“见过父亲。”几人上前行礼。
“老爷,这位妹妹倒是面生得紧,老爷这是在哪里寻得的佳人。”
刚一坐下,那位身穿水红烟柳裙的美丽妇人就一脸调笑地看着宁天熊。
宁浅听到她这话倒是难得的抬起眼眸给了她一个眼神,这女子鼻梁露骨尖削,是一个喜欢背后使坏的人。
也难怪一上来就直接给她定了一个外室入门的名声,真是好算计。
不过可惜,因为宁天熊的话让那女子脸色就惨白了起来。
“胡说什么!她是我的女儿,十年前上香祈福走丢的那位。”
“什么?”宁瑶率先站了起来,身体晃了晃,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宁天雄。
这个女人居然是父亲的女儿,那她又算什么?
宁瑶想完便不自觉地将视线转向宁天熊以及玉姨娘身上。
“裴世子亲自确认后送来的,不会有错。”说罢宁天熊看了一眼旁边的玉姨娘。
玉姨娘脸色变了几瞬,但很快又自然起来:“没想到当年竟然出了这样的差错,那瑶儿她……”
宁天熊也假模假样地叹了一口气道:“浅儿心善,答应不会赶走瑶儿,以后你们两个都是我宁天熊的女儿。“
宁浅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老老实实地按照她的话来说,而是故意歪解她的意思。
于是也冷笑出声:”国公大人,先不说我这十年之间所受的苦,单就她占据我的身份多年,享受了本不该属于她的福报,她就应该付出代价,“
”姐姐想要我如何?我便即刻去死,用我的命来偿还姐姐多年受的苦可好?”宁瑶嗓音沙哑,眉目一片通红的喊道。
话音刚落,她便立刻就朝着旁边的柱子撞过去,那力气仿佛真的打算一死了之。
只是她的速度比不过站在一旁的宁云霆,所以没有撞成,反而是哭哭啼啼起来。
宁云霆自幼与宁瑶一起长大,情分自然是非同一般,当见到宁瑶为了这个所谓的,真的妹妹,而想要自杀之时,他的内心不自觉就偏向了宁瑶。
“你这是何必?不管父亲认不认你,你都是我的妹妹。”
“二哥!”
宁瑶哭着抱住了宁云霆,眼泪不断地顺着脸颊朝下流,渐渐地就打湿了宁云霆的衣衫。
宁天熊看着屋内的闹剧,眉心狠狠的跳动起来,面上也带上了不耐烦的神色,对着宁浅就说教了起来:“你这是怎么回事?非逼着瑶儿去死不成吗?”
“我有逼她吗?是她自己想死,况且我只是想要她清楚明白,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天雄总觉得面前的女儿似乎是知道一些什么,不然她不会说话如此的含沙射影。
但是,那件事它都处理干净了,她不可能会知道。
那她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