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和我没有关系，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死的…”
白堇禾的问题让他彻底慌了，看着下面黑乎乎的头顶，顾泽天感觉到整个人头晕目眩的，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
像是掉进深海里的人，找不到重心，呼吸困难，拼了命的想要浮出水面，两只手扑腾着，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零碎杂乱的话语，“我不知道，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死的，不知道…”
“哦不对，没死，白湛江和顾盛晖都没死，都没死… 我昨天还看见他们了…”
似着魔又似疯癫的样子，让众人更加怀疑。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顾唯深偷偷握紧顾泽天的胳膊，在他耳边沉声喊着，“爷爷！爷爷！醒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爷爷！”语气焦急又凶狠。
要不是这么多人都看着，他怕不是会直接给顾老爷子一巴掌，也说不定。
他转过身，用身体挡住所有人的目光，私下用指甲狠狠的掐在顾泽天的虎口，又接连在身上掐了好几下。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意识清醒了一些，脸上写满了恐惧。
下面的人都在看着他的表演。
贺梓席看了眼手表，低声道，“怎么还没来？”按理说不应该啊。
随口问身边的程修然，“你是不是没把消息透给他，为什么他还没到。”
程修然倒是淡定，眼前的戏还没演完，就想看下一场了？
“急什么，他肯定会来的。”
“行吧。”贺梓席半信半疑。
顾墨深看着顾泽天，冷声道，“装疯卖傻没有用，你不说清楚，我不会放过你的。”语气冷到一开口，周围的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愧是顾爷。
气场和压迫感都胜过旁人千百倍。
“顾泽天，你可以选择说还是不说，说了我就送你去警察局，不说，那就按我的来了。”
顾泽天眼珠子疯狂打转，快速地在脑子里思考哪个对自己更有利。
……
“顾一，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送过去就行了。”
“我说！”顾泽天立刻做出了选择，“我说，我全都说，我愿意去警局。”
他可是听说过顾墨深的手段，还有他的基地，他也亲眼见过受尽折磨的王思琪，落到他手里的人，哪还有人样。
进警局还有出来的可能，进基地，只能被抬出来了…
“我全都说，你想知道什么。”这一刻，他终于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没有了之前的傲慢，真的是害怕了。
“从头到尾全都说，所有！少说一句我就多让你受一分皮肉之苦！”
马上要知道爷爷死亡的真相，白堇禾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恨，身上的肌肉在不停的抽动着。
白永林和沈琼薇看见她这样很是心疼，走过去把人抱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细语道，“没事没事，马上就知道了，没事的，爸爸妈妈在呢。”
红了眼的不止是他们，还有顾洪。
前几天他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崩溃痛哭，连着去了好几天拳击馆才发泄出来那口气。
原以为今天不会再那样愤怒，却还是控制不住。
顾泽天慢慢地走到了他们面前，一路上不管顾唯深怎么暗示他，拉扯他，给他挤眉弄眼，顾泽天就像看不见感觉不到一般，完全不理他。
就如同刚才他没有替自己说话一样。
“顾洪，你不知道，我的大儿子是为了救你才死的，那年，唯深刚刚出生，他就没了爸爸！”
“后来，唯深被人绑架，是你亲生父母去救的，唯深被救了回来，他们没能回来，这是他们自愿的，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我收养了你是为了顾氏，顾氏集团是你爸妈的，但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就不能是我的了！你叫我这么多年的爸，我怎么就不是顾氏集团当家人了？！”
顾泽天越说越气，拐杖敲得地面邦邦响，“凭什么！凭什么我的儿子那么早就没了，而你！你还活着，拥有一切，却一点都不分给我们爷孙！只留给你的儿子！我们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啊，你告诉我，我的儿子白死了吗？我的孙子活该没有爸爸吗！”
一想到当年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绝望，他就恨不得杀了顾洪和顾墨深。
“要不是我儿子，哪有你们的今天，哪有这么多的财富！所以你就是要把一半的顾氏给唯深，补偿他，这是你们欠他的！”
这么多年，憋在顾泽天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来，此刻觉得异常舒爽。
“那我爷爷呢，我爷爷那里得罪你了，要你改了我的婚约，派人去气他，给他下毒！你们不是好兄弟吗？！你们不是多年好友吗！”白堇禾大声质问着他，声音里带着些许哭腔，过分压抑着的声音变得沙哑。
顾墨深听着有种心被揪起来般的疼。
“我在呢，老婆，没事，我在呢，我不会放过他的。”
顾泽天瞥了她一眼哼笑，“白湛江，他更该死，你还没出生他就想把你嫁给顾墨深，那时候我们唯深也已经出生了，他为什么看不见，只看得到顾盛晖的孩子，呵。”
“他越想，我偏偏不让他如意，让他看不起我们唯深，当年本来是想把你给唯深的，只不过我实在看不上你，才让顾睿捡了这个便宜。”
白堇禾实在很难接受这样的理由，就因为这么一件小小的事，他竟然怀恨在心这么多年！
“那为什么要我爷爷死！为什么！非要要他的命吗？！”
“他的命可不是我要的。”
现在的顾泽天恢复了理智，平静又轻松的样子，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他们的命可不是我害死的，是谁你们想知道吗？哈哈哈…”
“爸，我来晚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彻整个宴会厅，摇曳生姿地朝这边走来，身上的旗袍勾勒着她的曲线，妖媚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股精明算计的味道伴随着她，走到众人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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