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人人皆知,国君的一品带刀侍卫,从小便跟着国君,寸步不离,甚至为了国君至今未曾婚嫁,娶妻生子。
除了国君,却无人知晓,这吴侍卫是个女子。
她被满城追查之时,亦是靠换上女装来躲避追查,学着未出阁的姑娘娇娇悄悄说话,倒也无人起疑。
阿伏等人四处追寻找不到,心头焦急不已。
哪里知晓吴侍卫此刻已出了金陵城,一路往洛阳方向追去,终于追上忍冬的马车。
这一路护送忍冬的人都是锦衣卫个顶个的好手,他们见来人正是吴国国君的侍卫,纷纷拿出杀手锏。
早先得到过吩咐的他们,并不想活捉,只想就地诛杀。
吴侍卫却顾不上逃命,一个劲地大喊:“娘娘!救救陛下,陛下被宋衍拿下了。”
忍冬忙不迭掀开马车帘子,呵斥众人:“都给我住手!”
锦衣卫们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犹豫之中,有人大声开口:“都别忘了,自己奉得谁的命,谁才是你们的主子,大人要我们杀,那便杀!”
忍冬一听这话,简直心惊肉跳,急忙夺过旁人的刀柄,架在自己脖颈上:“我让你们都停下,今日你们若是杀了吴侍卫,那便带着我的尸体去皇城复命吧!”
忍冬和当今圣上交好,人尽皆知,别说是尸首了,就是伤了哪里,他们回去也不好交代,众人只得无奈放下刀剑。
吴侍卫疾步冲到忍冬跟前,冲她跪下:“娘娘,救救陛下吧,宋衍扣押我们此行所有人,不知意欲何为啊!”
“走,立刻回金陵。”
忍冬执意回去,众人也无法,正在追查交易书来源的宋衍见到忍冬出现在自己跟前,满脸震惊:“你们……”
忍冬眼神复杂地看着宋衍,不解询问:“为何扣押吴宣名,他可是吴国国君,你私自扣押吴国国君,若是吴国知晓,该是什么样的后果,你想过吗?”
宋衍将她拽到无人处,无奈坦白:“此事并非我意,而是圣人旨意,我不得违背,将你秘密带回洛阳,亦是圣人旨意。”
“为何?”忍冬听到缘由,更是疑惑不解,不待宋衍回答,她已面露惊恐,“莫非,大楚已有与吴国对战之意?”
宋衍摇头:“自是没有,圣人渴望天下太平,怎会无端挑起战乱。”
“宋衍,究竟为何,你告诉我,我在吴国多年,我知道的未必会比你们少,吴宣名的为人我更是了解,你们若有什么疑惑大可问我。”
忍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绝非三言两语可唬弄,只得将所知告之。
听完来龙去脉,忍冬义正严词为吴宣名辩解:“绝无可能,他素来向往和平,又是坦荡之人,绝非那种背地里玩弄阴谋的小人,此事定有冤屈。”
“无论如何,铁证就在皇城,这不是你几句话就能替他辩白的。”
宋衍说到这里,看着神情焦急的忍冬,补了一句:“除非,你能找到证明他清白的证据。”
忍冬没想到这话会从宋衍口中说出,不免诧异:“你相信他?”
“我自然是不信他的,我并不知晓他的为人和过去,如何谈信任?我只是觉得此事还有疑点,若是中了幕后黑手的圈套,对我大楚而言更为不利。”
宋衍说着眺目看向不远处被拿下的吴侍卫,深思片刻道:“在事情没有查清楚前,吴国国君被扣押的事绝不可走漏风声,这位吴侍卫先前成为漏网之鱼,这段时间里不知可有往外传达消息,忍冬,你替我去审一审。”
“不会。”
忍冬回答的斩钉截铁,她对上宋衍打量的目光,颇为肯定地继续道:“吴宣名虽是东宫之主,登基之路却并非外人想象的顺利,这些年的暗杀亦是不少,朝中势力错综复杂,盘踞其中,亦有不少狼子野心之人想要推翻这个王朝,总之,这些年,他过的很不容易。”
“吴侍卫从小同吃同住,他的苦处难处,吴侍卫亦是清楚,她绝不会向吴国报信,他们此行本就是秘密出行,吴国众臣并不知晓,若是他们知晓吴宣名被大楚扣下,他们根本不会顾及两国交情,也不顾及吴宣名的生死,只会立刻推出新主,并且为了各自的新主打得不可开交,所以吴侍卫第一时间找寻的是我的踪迹,她知道如今只有我能救下吴宣名,也只有我能保住吴国的太平,和两国的太平。”
宋衍见忍冬体贴吴宣名,处处为他辩解,忍不住拧眉:“你体谅他的难处,关心他的性命,莫非是情根深种而不自知?你若喜欢他,方才所言便做不得数了,情人眼里出西施,难免有失客观。”
忍冬默了一默,当真反思起自己的言行来,半柱香后,她才重新抬起眼,看向宋衍,语气笃定:“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绝无错处,他不会是那样的人。”
“如你所言,他若当真是善于筹谋之人,为何会带着这些微人马出现在大楚?这难道不是自己送上门找死吗?他大可以稳坐吴国皇位,让别人为他出生卖命,何苦亲自来大楚挖人才?他身上的伤你也看到了,是前夜为了救我之时,被杀手们所伤,若非吴侍卫及时带人赶到,只怕他如今已魂归大楚,宋衍,你让我怎么相信,这样的他,会是善于筹谋的阴险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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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衍没从吴宣名口中问出那些伤的来历,此刻听忍冬一说,才知晓原委,顿觉自己高看了吴宣名。
竟是为了追妻而涉险踏上异国之路。
“荒唐,堂堂一国之君,不顾安危竟跑来谈什么儿女私情,简直荒谬!他这是置两国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宋衍只觉这事难办,又急又气,一拳毁在树上。
“宋衍,放了他,让他回吴国去,这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
宋衍听到忍冬这主意,不免哭笑不得:“这是圣人的旨意,你要我违抗圣旨将人放走,我做不到,更何况,铁证如山,若是没有证据,谁也没法为他辩白。”
“什么铁证?”忍冬追问。
“一份交易书,交易书上的字迹与吴国国君如出一辙,大楚所有书法大家上阵对比,绝非冤枉,也绝无可能是有人同时收买这么多人来做伪证。”
忍冬闻言垂下眼眸,如今这情形的确是不好辩白。
她顿了一顿,环顾四周:“他人呢,你带我去看看,或许我能问出点什么不一样的线索。”
宋衍嗯了一声,挥手示意不远处的阿伏将吴侍卫带下去,随即为忍冬蒙上一块白布。
忍冬虽无反抗,嘴上却忍不住嘀咕:“怎么,我也信不过吗?”
“倒不是信不过你,只是吴国国君如今所在之处是我一位紧要的朋友住处,她家长辈为她搭建居住之时,本着不被人所知的避世之心,我自然是要遵守的。”
宋衍口中的朋友,忍冬不问也知,必是燕荣荣。
她很是识趣地点点头,将手搭在宋衍的佩刀上,一路随着他往前走。
小半个时辰后,忍冬终于听到燕荣荣的声音,又继续走了一段路后,她脸上的白布才被揭开。
吴宣名被五花大绑,身上的伤口并未救治,脸色也惨白发灰,她不免嗔怪地看向宋衍。
“即便你担心他跑了,也不必如此对待吧。”
燕荣荣见她担忧,忙解释:“他方才还和我玩掷骰子的游戏,是我听到暗号声,出来前将他打晕了,能吃能喝,好得很。”
听到吴宣名没有性命之忧,忍冬松了口气,开始替他解绑,燕荣荣想要阻拦,却见一旁的宋衍摇摇头,眼神示意跟他出去。
屋外,燕荣荣焦灼地回头看向屋内,不断追问:“真的没关系吗,万一那个吴国国君醒了跑了怎么办?我听了不少他们之间的故事,忍冬故事怕是早已爱上那位吴国国君,你就不担心她带着人跑了?”
“跑不了,外面都是我们的人,密道他们更不知道如何开。”
宋衍见燕荣荣眼下发黑,知晓她定然没怎么合眼,心疼地从怀里取出一个肉烧饼:“辛苦你了。”
燕荣荣没想到这种时候,宋衍还有心思排队去买肉烧饼,简直哭笑不得:“给我买肉烧饼,比查线索还重要吗?”
“你有些日子没回来了,想来也没什么吃食,我便吩咐手下人去买了些肉烧饼回来,只是已经凉了。”
宋衍见她大口大口吃饼,忙去倒水,却不想茶水也是凉的,他忙生火,却见燕荣荣拿起茶壶倒水,毫不介意地往嘴里送去。
宋衍并不阻拦,只是继续生火,将手里的热茶壶替换她手上的冷茶壶。
燕荣荣吃着吃着有些累了,下意识靠在宋衍背上,没一会,连半点声响都没了,宋衍回头看去,见她已然睡着,忙小心翼翼将她抱起,送到二楼的房间。
等他下楼之时,忍冬与吴宣名已牵手站在院子里,一副等待商谈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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