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蓝弈出任务,被担心的情绪影响。
这天晚上池早入睡后,梦境有了出乎意料的变化。
不再是时间或长或短的片段,也没有快速的场景切换。
入梦的第一眼,是长长一道石围墙,沿墙种着成排成片的榆树和松柏。
之后,视角慢慢上仰拉远,她看到了一座建筑的突出外檐,外檐下还有立体浮雕,但离得太远,并不能看清浮雕具体是什么。
视角再往上,进入画面的是蓝天白云和将将偏斜的日头,紧接着一个六角方亭闯入视线。
那方亭顶上有个黄色的硕大圆球,圆球之上又立着一个笔直的同色尖细立柱。
这是哪儿?
池早有些新奇,这样的建筑,风格好独特。
她正想再仔细看看,视角却忽然拉回左转,落在了身处的一片树林里。
池早屏息,她看到了不远处林子里的几道身影。那些身影背对着视角,并不能看见正脸。
他们正躬身拿着工具在地上挖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池早有些紧张,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在梦里看见活生生的人。
但因为有石小满的例子在前,她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担心,生怕梦境忽然有了这么大的改变,是预示着……
“轰!”
预示着什么,毫无预兆响起的爆炸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巨响震耳,土石四溅、树木倾倒、火光冲天而起。
池早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她透过视角呆愣的看着这突起的变故,一瞬手脚冰凉。
但爆炸并不是发生在不远处挖东西的几人脚下,而是在更远一点没人的地方。
没伤到人就好,没伤到人就好,池早心脏咚咚跳个不停的同时,忍不住庆幸。
“郝队,小心!”
可就在这时,耳际突然响起一道模糊的急喊声。
话音还没落,光影刺目,一道比刚才更震耳的爆炸声,彻底剥夺了所有的听觉。
画面剧烈晃动,火光喷涌间,远处几道身影已经完全失去了踪迹。
与此同时,视角极速拔高、后退,片刻前还干净的天空变成了灰白。
视角的主人被炸飞了出去。
有那一声——郝队小心,池早想,受捐者就是郝强了。
这时,画面猛地闪了一下,紧跟着“轰”又是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前一次爆炸影响了郝强的听力,池早觉得这一声炸响更沉更闷,像是从很深的地底发出。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爆炸产生的浓烟,天色比之刚才暗了好几个度。
池早看见了隐在漫天橘黄色烟雾后的太阳。
原本能让人感觉到温暖的光线此刻也被烟尘染得变了色,失了温度,像个冷漠的看客,旁观着下方生死不知的人们。
可就是这样不详的橘色冷阳,也只短暂停留了两秒,所有的画面就全都被无边的黑暗取代。
一秒、两秒,一分钟、十分钟……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黑暗还是黑暗,没有任何变化。
郝强死了?
池早心脏猛地紧缩,而后剧烈跳动起来。
无边的寂静黑暗中,她好似听到了胸腔里的咚咚声。
时间被无限拉长,神经一寸寸绷紧。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池早快要被绝望淹没时,耳边,忽然传来声响。
她一口气屏住,但还不等高兴,声响变得清晰又耳熟——是纺织厂的广播声。
天亮了,梦境远去,不可能再续上。
有那么一瞬间,池早想冲出去砸了纺织厂的广播站。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
毕竟,那天要不是广播提醒,现在卷铺盖去西北的人就是她了。
池早深深吸了口气,太阳穴隐隐作疼。
这么久了,之前不管看见的内容是什么,梦境都没有影响过她恢复精神。
眼下还是第一次,醒来之后,觉得心神俱疲。
又闭眼躺了一会儿,觉得好受了些,池早伸手从枕头下拿过手表,七点零七分。
她摩挲着表盘,忍不住担心,也不知道蓝弈这会儿在哪儿,郝队长应该跟他在一起吧?
他们可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至于昨晚的梦……
池早翻身而起,都顾不上加衣服,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就坐去桌边拿起了笔。
为了雕刻的东西更精美细致,尤挽彰教过她画画,虽然和雕刻的手艺比,她的画工并不出彩,但把东西画清楚还是没问题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很快,梦里那风格独特的建筑便出现在了纸上。
只不过因为离得远,又有围墙挡着,建筑并不是全貌,只有上半截。
还有外檐下那没看清的浮雕,也只能暂时空着。
最后一笔完成,池早又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出入后,放下笔将纸仔细收进了包里。
她这才快速换好衣服,收拾东西出了房门。
进卫生间前,遇上了正好从房间出来的池锦年。
池锦年看到她步子一顿,本就没睡好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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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着池早恨声道。
池早冷嗤一声,“看样子,你是发愁得脑子健忘了吧,我是孽障,你又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你!”池锦年气结。
但回应他的,是池早关上卫生间的“砰”声。
“谁啊,珍珍还睡着,动作轻点!”许琴皱眉从保姆房看池珍珍出来,压低声音呵斥。
但话音刚落,看见池锦年黑沉的脸,她就反应过来是谁摔门了,当即也是气的胸口起伏。
沉默,没人说话。
气氛凝滞又压抑,压抑的李大妈大气都不敢喘,轻手轻脚的做着早饭。
直到池早出来,都没人吭声。
池早扫了眼脸色难看愁苦的两人,垂眼想了想,朝听见动静,看过来的李大妈使了个眼色。
李大妈头皮一麻,差点哭出来。
这煞星,这是收拾了池珍珍不够,还想再拿她打发打发时间?
李大妈心肝乱颤,十万个不想搭理。
但她也知道躲是躲不过的,眼见池早出了小二楼,只能两腿发软的跟了出去。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池早瞥了眼李大妈,打开了自行车的锁。
“十、十……”李大妈声音发抖。
池早看她这样,忍不住皱眉,“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眼见李大妈疯狂摇头,池早一脸嫌弃,“没干坏事你抖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
咋滴,敢情你还觉得自己是个大好人,一点不可怕?
李大妈无语,却一个字也不敢说,只再次不停摇头,恨不能把头都摇下来。
那样子,池早简直没眼看。
她也懒得再问了,只勾着手指让李大妈靠过来,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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