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傅敏踏着雷雨走进军中草地,进行每日的大练兵。
雷声轰鸣,在滇国下了三天三夜。
郊外山崖,陆瑧之和众士兵一起推马车。这座马车本就规制鸿大,比一般亲王的马车都要大,却又在武帝马车规制之下。
分寸拿捏,从不会让武帝抓住把柄。
那夜,他们本是寸步难行。
尹桐儿却让战霆带着其余马儿,一起在前面拉,陆瑧之带着众将士在后面推。
随着九爷一声低吼,马车跑出泥坑,尹桐儿的心却漏跳一拍!
心慌,害怕毫无预兆地把她当头一棒!
“啊……”她后退半步,竟不顾大雨地冲到陆瑧之身边,抬手给男人遮雨:“九哥,你没事吧。”
陆瑧之小怔,方才猛然对着马车使力时,心口疼得似乎要裂开。
这世上,真正的夫妻,定然是同心的。
“没事。”他抚了抚尹桐儿的头,俯身要把尹桐儿抱上马车,却在用力的一瞬间,心口再次猛烈一疼!
他放下手,拍拍尹桐儿的屁股,牵着手到马车旁对大雨中指挥众士兵的周元总喊道:“周元总!垫脚凳!”
周元总穿着蓑衣回头,心里还在纳闷,九爷难道抱不动尹桐儿?
也没多问,从后面一个马车里取下踮脚凳,小跑过来,身上的泥,大胡子上的雨水,都在说明这是不拘小节的粗犷大汉子。
尹桐儿对陆瑧之道:“既然有伞,就在下面走,也让战霆和其他马儿都喘口气。”
樱珠举着小伞跑过来:“九皇婶,您还是上马车吧,好歹顾及腹中的世子啊。”
尹桐儿拉过樱珠,和她一起打伞,再看一眼陆瑧之——
这魁伟壮硕的男人,在暴雨中顶天立地。
她已是他的妻。
婚书为证。
但是,婚书不足为证。
为证的是,
他的每一个细微变化,都牵动着尹桐儿的心。
长十八岁又如何?
前夫的九皇叔又如何?
婚书已写又如何,她真被他勾住了魂。
看着男人满面雨水,却用那只温厚粗糙带着力量的手掌在脸上,以上而下地一抹!
右耳下的金龙玉饰也随之猛烈摇颤!
那双硬眉骨下的深瞳在暴雨中睁如闪电!
尹桐儿的意思是,她想给她的九哥打伞。
但是,她不能。因为樱珠也需要。更何况樱珠还是九哥养大如义女的侄女。
“小夫人别担心!”陆瑧之傲然放声在泥地拉战霆,“你夫君身子骨结实着!”又振臂一呼,“出发!”
尹桐儿虽然知道陆瑧之身强力壮,看这身高这体型,还有那一身的腱子肉……
可就是有种担忧。
况且她的担忧不是毫无根据的,且不说自己在陆瑧之推马车出坑时那一刹那的心停,就说他本蹲下要抱她,最后竟然有一刹那的皱眉,明显是哪里不舒服。
但看到此时陆瑧之依然如一座高山一样,傲立与风雨同将士们一同对抗,又安慰自己是多想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陆瑧之此时的心跳已不正常地加快。
她边和樱珠撑着一把伞,边不时抬头看一眼陆瑧之,他巍峨的样子,让人想冲上去抱住。
越往燕国走,心里越觉得不安。
“九哥…”尹桐儿看着看着就不由喊了一声,差点跌进泥坑里。
陆瑧之抚了抚自己的心口,把缰绳给了周元总,自己朝尹桐儿这来,万人士兵继续冒雨前进。
他们必须在今夜走出泥地。走出这座山崖,否则,若是碰上泥石流,所有人都会死。
“让夫人担心了。”陆瑧之没有挤进伞里,而是牵起尹桐儿手,揽住樱珠,“前面就到驿站了。”
尹桐儿揽着樱珠,握着伞,大有一种长辈护晚辈的样子。
抓伞的手,碰到了樱珠的身子,居然是硬的。
樱珠忙解释道:“是他赠与我,欢哥说,择日来九皇叔府里定亲。”
说着拍了拍心口硬邦邦的玉佩,红着脸道:“欢哥要我等着他。”
尹桐儿抬头看一眼伞外的陆瑧之。
男人道:“你的身世,本王还需向圣上打探虚实,看他是真要认回你,还是有别的企图,如此,在府里,你可喊本王一声九皇叔,外头就是九爷。”
……
赶路行至后半夜,过了危险的泥石流山崖,就见到一处馆驿。本以为能洗个热水澡,却被告知馆中的客房已满。
尹桐儿转手对陆瑧之道:“九哥,我们不是有营帐吗,支棱起来。”
陆瑧之看了一眼后面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那些男人们睡帐篷里倒没什么问题,尹桐儿不仅是姑娘,更是他刚下聘礼、签过婚书的小夫人。
“周元总!”
周元总正在用雨水涮马。听到这声,丢了刷子跑过来:“爷!”
陆瑧之拿出一定银子:“去跟老板说,给本王夫人腾一间屋子。”
周元总拿着银子走进去,横身翘腿,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拍道:“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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