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眯起眼睛，努力透过面具看清楚周围。

    大姐把固定面具的细塑料带换成了一副护目镜的带子，用热胶把较厚的带子粘在面具内侧，这样面具就能更好地贴合她的脸。

    这让她的塑料熊面具舒服多了。然后，她们还在面具嘴部位置戳了几十个小孔，又用胶水在内侧粘了一个一次性口罩。

    这样一来，她的塑料熊面具感觉好多了，但还是没能改善她的视力。面具上的小眼睛孔让她很难看到侧面的情况，泰迪担心会有英雄偷偷靠近她。

    她不得不使劲转过头，抬头看向老大。“我们非得去吗？”泰迪问，“我可不想跟……你懂的，那种人套近乎。”

    泰迪说话很小心，因为此刻，她和姐妹们都在一辆城市公交车上。她们在前排占了整整三个座位，泰迪很幸运地坐到了靠过道的座位，紧挨着大姐的座位。

    她是第一个能看到有人上车的，如果上来的是英雄或者敌对的反派，在他们搞出什么名堂之前，都得先过泰迪这一关。

    “泰迪——”西耶娜说道，“我们今天做的是好事，是为了帮助别人。我希望你们都表现出最好的一面，好吗？”

    泰迪噘起嘴，不过没人能看到。和英雄一起工作听起来太无聊了。在医院工作听起来更糟糕。泰迪跟生病的孩子能有什么交集呢？

    她交叉双臂，哼了一声。既然老大说这很重要，那泰迪觉得自己至少可以试试。

    公交车行驶了一会儿，泰迪试着和姐妹们找点乐子。翠妮蒂挤在她旁边，霸占着车窗，于是泰迪半转过身，和雅典娜玩起了石头剪刀布（带爪子版）。

    至少对泰迪来说很有趣，因为按照她制定的规则，只有她能用爪子，而且爪子能赢一切。

    实际上，她们只玩了三轮，剩下的时间雅典娜都在抱怨，而泰迪则嘲笑她连输三局。

    终于，公交车轰隆隆地停了下来，泰迪转头看向窗外。他们停在一座巨大的建筑前，建筑以灰白色为主，一侧是一个大停车场，旁边有个地方停着一排救护车。

    医院正门的大牌子上写着“欧克莱尔综合医院”，所以泰迪知道他们来对地方了。

    不幸的是，除了普通车辆和救护车，还有三辆难看的黑色面包车，侧面印着英雄应对部队（hrf）的标志。英雄们已经到了。她抱怨了一声，但也没办法。

    他们下了车，老大确认所有人都到齐了。有一个翠妮蒂还在车里，所以她得回去把她叫出来，然后大家都聚在了一起，穿着制服站在人行道上被太阳烤着。

    “好了，”老大说道，“我希望大家都表现出最好的一面。我跟你们说过医院的什么事来着？”

    “就算是反派也不会抢医院。”泰迪和姐妹们有气无力地齐声重复道。

    “很好！我为你们所有人感到骄傲。如果今天我们能顺利度过，不发生什么意外，我会更骄傲。”

    西耶娜坚定地点点头，然后伸手去拉一只手。泰迪动作最快，离得也最近，所以她第一个抓住老大的手，然后她另一只手得拉住枫叶，枫叶再拉住一个翠妮蒂，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直到大家都手牵手连在了一起。

    过马路前，他们大张旗鼓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径直朝hrf的面包车走去。

    走到一半，一个拿着写字板的人从其中一辆面包车里走出来迎接他们。“老大？还有……几位小英雄？”这人说道。

    他又高又瘦，完全不是泰迪心目中hrf成员的样子，但和她想象中的官僚形象一模一样，而官僚有时候比hrf成员还讨厌。

    “是我们。”老大勉强笑了笑，“我们迟到了吗？”

    “刚好赶上。”拿写字板的人说，“我们想问一下，能不能把女孩们分开？我们有几个地方需要有人去探访。”

    “我……我想可以。我能在各个小组之间轮换吗？”老大问，“话说回来，都有哪些小组呢？”

    “我们有三个小组。”拿写字板的人说，“一个在儿科病房，另一个在医院入口大厅，那里有我们hrf的捐款咨询台，第三个小组要去探访医院各个病房的病人。

    每个小组已经分配了一位英雄。魅力女战士负责入口大厅，梅拉顿在儿科病房，银狐负责逐个病房探访。

    安抚使者很快就到，他们也会在各个小组间轮换。如果你愿意，可以和他们一起工作？”

    “好的。”老大说道。她看了看姐妹们，泰迪努力挺直身子，摆出更威风的样子。也许这样她就能得到最好的任务。

    “嗯…… 好吧，盗贼（翠妮蒂），你可以每个地方都安排一个你自己，这很容易。枫叶，你能和银狐一起去病房探访吗？银狐…… 对孩子友好吗？对害羞的孩子呢？”

    拿写字板的人点点头。“他很有魅力，而且做这个有一段时间了。每个小组我们还配了一位公关专家。”拿写字板的人微笑着说，“不是每个英雄都擅长交流，或者处理尴尬的情况。你们能来已经很棒了，我们也不能要求你们在这些方面尽善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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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很好，很好。”老大说，“猫头鹰守望者（雅典娜），你去入口大厅。小熊座（泰迪），你能负责儿科病房，对吧？”

    “没问题，老大！”泰迪说道。

    没一会儿，他们就在医院入口处分开了。泰迪和一个翠妮蒂被告知跟着另一个拿写字板的人走，泰迪立刻就不喜欢这个人。

    这个女人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泰迪，跟她说话的语气就好像她是个十二岁的小孩，而不是一个拥有十二岁小孩身体、却如饥似渴的凶狠反派小熊。

    这很烦人，但泰迪不断提醒自己，如果她把hrf拿写字板的人吃掉，大姐会失望的，所以她只是紧紧拉着翠妮蒂的手，跟着这个女人穿过整个医院。

    最后，他们来到一个大房间，一侧放着一堆玩具。墙上挂着一些甜腻又无聊的画，四处摆放着一些椅子。

    泰迪注意到房间中央有个英雄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一群围成半圆坐着的孩子，她感觉自己有点紧张起来。

    泰迪认出了这个女人：梅拉顿，她是泰迪见过的第一批英雄之一。但泰迪觉得梅拉顿算不上一个好“英雄”。

    她是个非常暴力、心胸狭隘的女人。几乎和无赖没什么两样，这在泰迪眼里倒还勉强能接受。

    “哦，嘿，小……孩子们也来了？”梅拉顿问，“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和其他人坐一起。我们正在读点东西。”梅拉顿举起手，展示出一本色彩鲜艳的超级英雄宣传册。

    泰迪轻蔑地哼了一声。“我们来这儿是为了让生病的孩子靠近我们，感觉好点，”她说，“我们可不想听故事。我们可不屑这个。”

    “对！”翠妮蒂说着，交叉起双臂。

    梅拉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看到所有孩子都盯着自己，泰迪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那挺好，孩子。但过一会儿就有零食吃了，你会错过的。”

    “好耶！”翠妮蒂又叫了起来，这次更兴奋，还举起了双手。她蹦蹦跳跳地向前，在其他孩子旁边的地板上坐下。“嗨！我是盗贼，我绝对是个英雄。什么时候吃零食呀？”

    泰迪交叉着双臂。他们可以把她带到这种地方，让她装出一副无趣又假惺惺的英雄样子，但他们没法强迫她变得真正英勇。

    不过，她注意到并不是所有孩子都在梅拉顿面前，有一小群孩子在一旁，在沙发那边玩。泰迪点点头，走过去加入他们。这些孩子都稍微大一点，看起来更世故些。

    “嘿。”她说。

    “嘿。”其中一个少年说，“你是来跟我们吹嘘英雄有多厉害的吗？如果是，那你省省时间，别白费力气了。”

    泰迪轻蔑地哼了一声。“才不是。英雄又差劲又愚蠢。这谁都知道。”

    少年们带着新的兴趣看着她，泰迪咧嘴笑了。这可能是个机会。

    “那么，你们都生病了，对吧？但你们对资本主义及其恶劣影响感到厌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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