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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2章 蛊发
    南境锦雨城。

    北方已入了秋,可锦雨城却依旧满城鲜花,暖意融融。挽山湖畔,空了许久的古宅院被人买下,重新修缮了一番,门前种着紫色风铃木,粉紫色的花坠了满墙,伸出墙外。

    古宅的二楼修了小台,青绿如璧的挽山湖映入眼帘。

    苏景宁阖眼躺在藤编摇椅上,手中的毒经搭放在腿间,身侧的桌上放置着各种各样的毒物药材。

    顾砚安端了刚煮好的甜汤上来时,她已经睡着了,见日头太晒,便轻轻将手中的甜汤放下,给她撑开了一旁的遮阳伞。眸意温柔,眼中带着疼惜,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待苏景宁再醒过来时,院中已经夕阳斜影,她恍然想起了炉上熬着的试药,匆匆下楼,却发现药已经被人取下。

    她绕了圈院子,发现院里没人,疑惑出声:

    “阿砚?”

    “奇怪,人怎么不见了?”

    帝京的事处理完后,阿砚便带着她真的来了锦雨城,她当初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他便真在锦雨城给她找了一座依山傍水的宅院,种了满园的花,连秋日都是满院花香。

    她们在锦雨城住了月余,如同最普通的夫妻,宁静悠闲,她试药学习时,他便在后院忙弄着他单独辟出的小菜园,同邻居家买了不少菜种,待春来时,她便能吃上他种的菜。有时在家里无聊了,也会带着她去游湖闲钓,若是没有血蛊,他们日子似乎真如她当初所愿的,平静美好。

    苏景宁见人不见了,眉眼间逐渐多了几分焦急和担忧。

    “陆婶,阿砚去哪了?”陆婶是阿砚请来的厨娘,正在后院晒着果干。

    “嗯?郎君没与夫人在一块吗?”陆婶眉眼疑惑,她的这对主家感情可好,平日里总见他们在一处。

    苏景宁蹙眉,匆匆折身出门去找,她循着屋前的小道往前,走了不远,就看见了提着一包糕点垂首回来的顾砚安。

    顾砚安听见声响,抬眸去看,发现是苏景宁时,悄悄将左手往后藏了藏。

    朝她扬了扬手里提着的糕点,率先出了声:

    “你昨日说想吃的白玉糕,最后一份,凑巧被我遇上了!”

    苏景宁看着他发白的面色,心中一紧,还是将担忧隐下,朝他迎了过去。

    接过他手里的白玉糕,眼眸里带着笑意:

    “我随口一说,还以为你没听到呢?”

    顾砚安满眼温柔,将她揽进怀里,一同往回走。

    “你说想吃,我便记下了。”

    苏景宁垂首看着怀里的白玉糕,心中却一阵酸涩疼痛,血蛊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大了,他竭力隐瞒她,让自己看着与正常人无异。

    可她还是发现问题越来越严重了,他好像渐渐模糊了一些事,昨日她从未提起过白玉糕,她说想吃白玉糕已是六七日之前的事了。前几日,他忘了自己从不吃鱼,吃了陆婶做的蒸鱼。刚吃下去,就反胃吐了许久。

    甚至前日,墨幽送来北疆的信件,他看着突然出现的墨幽竟起了防备,仅一瞬,才反应过来。他书房上了锁的匣子里,是写满了他与自己做过的事情,还有她的喜好厌恶。

    苏景宁知道,他最近打开的越发频繁了。

    苏景宁依偎在顾砚安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暖,却难以忽视那份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暗流涌动。她的目光温柔而复杂,仿佛能穿透表象,直视他内心深处的挣扎与痛苦。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为二人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夕阳拉长了二人的影子,映衬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忧伤。

    次日,陆婶一早便来了,见苏景宁在院子里晨练,从篮子里取出了一只竹简递给了她:

    “娘子,这是今日一早,风亭楼掌柜让我转交给您的,说是南越送来的,让我尽快给您。”

    苏景宁放下手中的剑:

    “南越?”

    莫不是尤白术那有接结果了?她乌眸一亮,接过那只竹简,竹简看着已经上了年岁,字迹有些模糊,可她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上面的血蛊二字。

    她眉眼晶亮,温婉的面容上带着明媚的笑,将竹简往怀里一抱,匆匆跑上楼去了。

    陆婶见她这些日子里,难得如此开心,朝她背影问可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苏景宁飞快将竹简摊开在桌案上,垂首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古文。

    娑罗镇毒,圣莲引寒,苏景宁一字一字去认古简上的字,深怕错了一个字,解不了血蛊。

    可最后一段,字迹太不清晰,她勉强认出了古文的意思,却没看懂竹简上所书的最后一味药材。她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了一本古文经书,一字一字比对,终于认出了竹简上的字。

    她一遍一遍仔细比对是竹简和顾问经书上的字,面色明媚的笑意却渐渐收敛,清敛的眸里闪过怀疑,困惑,随后化成凝重。

    “寒脉驱蛊。”

    血蛊畏寒,要解血蛊需要三种至寒的东西,冰晶娑罗果,无极雪域的圣莲,还要一个拥有至寒隐脉的引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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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难怪这世间有师兄解不了的毒蛊,原来是因为她。

    前两种东西虽然难寻,可是能寻到的,可至寒隐脉?或许除了她,再无第二人。

    她自小寒症体弱,便是因为这隐脉,后来入了墨临渊,师父给了她一本功法霜寒印,霜寒印修至最高,便是世间最寒的东西。

    而她功法失控前,霜寒印便已经修到了最高。

    血蛊暴戾,中蛊人功力越高,便越能激发其残暴本性,以人引蛊,引蛊者若出一点差池,便会性命堪忧。

    苏景宁静静看着手中的竹简,垂眸轻轻抚了抚腕间的那枚转运珠,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她提起笔,写了两封密信。刚收好竹简,就听到楼下陆婶发出一声惊叫。

    她柳眉微拧,快步下楼,朝惊叫声跑去。

    书房外,陆婶跌倒在地。

    “娘子!”陆婶声音颤颤巍巍。

    苏景宁快步将她扶起,急声叮嘱道:

    “陆婶,去前院,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靠近这里。”

    随后疾步入了书房,将门反抵上。

    书房里,满地狼藉,书卷字画被胡乱扔在地上,墨台被摔了稀碎。

    顾砚安神色痛苦,蜷在书柜下,墨黑色的痕路爬满了苍白的面颊。

    他露出是手臂上满是血淋淋的伤痕,腕间似是被什么划伤,暗红色的血汩汩流出。见有人进来,看着屋里站着的蓝色衣衫的女子,神情暴躁防备。抓起指边的碎片就朝苏景宁射来,墨台碎片,犹如最锋利的暗器,划破空气要刺穿苏景宁。

    “阿砚!”苏景宁急声喊道,侧身避过了那枚碎片。

    顾砚安听见了最熟悉的声音,表情微怔。

    苏景宁借着这一瞬间,抽出腕间的银针,身形瞬移,刺进了他颈间的穴位。

    可一根银针根本不足以控制蛊毒发作的顾砚安,她被狠狠甩了出去。

    苏景宁又从他眼中看到了那望向自己时陌生又痛苦的眼神,甚至带着暴戾和杀意,他又认不出自己了。

    她捂住被撞伤的手背,又抽出了两根银针,迅速靠近他,避开他的攻击,忍着痛意将银针刺入他的穴道,然后疾步退开身。

    顾砚安脚步一晃,猩红的眼眸看向苏景宁,随后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

    “阿砚?!”

    苏景宁见他暴戾的气息渐渐减弱,才一步步朝他靠近,轻唤了声。

    顾砚安眼眸猩红,眸中却逐渐多了几分清明。

    他看向她,眼底似带着无尽的痛苦,他强压下想对她出手的冲动,体内的血蛊几乎要将他彻底控制,他拼着性命,才恢复了一点点理智,

    苏景宁颤着手跪坐在地,抱起浑身颤抖的人,轻轻安抚。

    “是我,阿砚,没事儿......”

    她一只手紧紧按住了那近乎割断手筋的伤口,心似乎被钝刀反复割着,酸涩疼痛。

    血蛊惑人心性,它不允许中蛊者自伤。

    能把自己割出这么深的伤,他是想杀了自己吗!!

    她将人拖到榻上,急忙找出止血的伤药,给他处理伤口,可他却在抗拒。

    苏景宁定眸看着他,有些急了,寒着声音道:

    “顾砚安,你要是想死!我现在就能给你一刀,然后再去陪你!”

    他愣了一瞬,似乎听明白了她的话,不再挣扎。

    苏景宁处理好了伤口,才继续为他施针,帮他强行镇压血蛊。

    血蛊暂时被银针封住,又封住了他的五识,就像强行封闭了他感官内心。才压制住了他凶残暴戾的情绪。

    他看向苏景宁,明明已经封住了情感,可看向他的眼神却透着无尽的悲意,内心似是承受了极大的打击和情绪,带着浓烈的不安和恐惧,眼角落下一滴泪。

    他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你看看我......”

    苏景宁看出了他想说什么。

    她心底微震,感受到了他近乎透进骨子里的悲伤和不安。

    看看他?

    他想说什么?

    亦或是自己作了什么,让他感到了不安,因为血蛊,他能将他一丁点儿不好的情绪无限放大,磋磨着他。

    苏景宁轻轻拥住了他,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却想给他安心。

    取过一旁的银针,落下最后一针,他才暂时睡去。

    她守在一旁,每隔半个时辰,替他扎一次针。

    他在昏睡间,一直梦魇,神情痛苦,连声音都透着难过。

    一声又一声唤着她的名字。

    苏景宁黛眉微蹙,沉静的眸底带着疑惑,犹豫了一下,起身走到了那个上了锁的匣子旁,取下头上的银簪,轻轻拨弄了几下,解开了铜锁。

    里面放置了厚厚一沓本子,上面细细记载着日期,每一件同她一起做过的事,字迹一如他人,苍劲工整,可最上面的几本,却不断有着更改,他的记忆似乎开始模糊了。

    苏景宁仔细看着,在那些记录中察觉到了不对。

    他的记忆里,除了他们二人,好像还有另一个人。

    他说,宁宁好像总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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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对宁宁很重要,她会贴身带着那人送的礼物,从不取下。

    偶尔会与他说一些他没做过的事,却又说是他做的。

    可他不是他。

    他想问宁宁那人是谁,却又怕听到答案,因为他将她看的太重,他无法承受那个答案。

    苏景宁泪滴落,在纸上晕开。

    原来,他从她们一开始重逢时,便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

    所以,一直以来,他从心里把自己当成了那个人的替身,觉得她爱的不是自己,她在意的也从不是他。

    而是透过他,去看一个不存在的人。

    他如此骄傲矜冷的人,究竟有多痛苦,才会将自己逼成这般模样,近乎祈求告诉自己看看他。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生了心病了,血蛊遇上他的心病,他想阻止,可还是让它无限扩大疯长,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她怎会不在意!

    苏景宁捂住心口,眼角的泪不受控制的落下,一字一句看着他的描述,心痛的近乎麻痹。

    他病了那么久,她竟从未发现。若她早一些察觉,或许他便能克制住血蛊。

    苏景宁将本子收好,坐回到他的床前,垂眸时,眼泪滴落在了他惨白的脸颊上。

    她缓缓靠近他,轻轻在他布满乌痕的面上落下了一个吻,声音哽咽。

    “对不起.....”

    现在才发现你原来如此在意我,才发现你病了那么久。

    苏景宁施针,让顾砚安昏迷了三日,封了他的五识三日,虽然极为困难痛苦,可顾砚安还是撑了过来,熬过了血蛊发作。

    第四日,他渐渐恢复清醒,苏景宁才解了他的五识。

    “清醒了?可能听见我说话?”

    苏景宁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温声问道。

    顾砚安点了点头,沙哑着声音不敢看苏景宁。

    “对不起......”

    他血蛊发作,她定然发现了他这些日子瞒着她的事,她会生气,她向来最气自己不爱惜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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