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景宁打点好了王府中的事务,又亲自看着送去漠澜城的军资分批送出。
谭姑看着一身轻装的苏景宁,有些担忧:
“王妃,要不还是让老奴跟着您去吧,您要是出了什么事,王爷可怎么办?”
苏景宁将短刀放进自己的行囊里,伸手挽住了谭姑,神色温和:
“府里还需您看顾着呢。况且,我同阿砚说了会在他凯旋前赶回来的,所以您就放心吧。”
谭姑只好作罢,只能一遍遍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
苏景宁趁着夜色,轻装出城,带着云清和安夏二人,一路快马南下。
顾砚安收到她的信件时,她们已经出了北疆。
顾砚安展开信纸,苏景宁的字迹如她的人一般,娟秀而又不失风骨。信中她只字未提自己的计划,只是告诉他军资已备齐,且她会在他凯旋前赶回。然而,他却能从中读出她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坚定与决绝,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
她说,她必须得去南境解决一个麻烦,让他不要忧心自己。
穆凌?他看着信中出现的那个名字,眼底情绪似被阴雾笼罩着,周身气压极低。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起关于这个名字的事情,她几乎从不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可她不知道,她时常半夜梦魇时喊出过这个名字,带着痛苦,厌恶,恨意甚至后悔。
他不知道穆凌用了什么手段,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暗疮和阴霾,她独自疗愈,不允许任何人提起触碰,甚至连他也不行。
“流风,你去一趟南境,暗中跟着王妃,保护好王妃的安全。若有人惹麻烦,提前给她处理干净了。”
“是!”流风眼底露出惊讶,看出王爷心情不佳,也不敢问王妃为何突然南下南境,只忙领命退下,去安排南境的事。
顾砚安放下信纸,心中却久久难以平静。看着眼前的两军交战的图纸,眼底闪过了不耐和杀意,北燕如今还有差不多四十万将士虎视眈眈着大周边境,这里离不得他。他必须得加快速度,解决掉北燕这个麻烦!
“墨幽,吩咐下去,全军整军待命,今夜随本王出城夜袭燕军!”顾砚安眸色冰冷,单若寒想拖,他可没那么多时间陪着他周旋。
“是!”
夜色如墨,深沉而压抑。北燕军的先锋军在白日里刚历经了一场恶战,加上行军粮草又被烧了大半,军粮不足,勉强充饥的糙米汤水根本填饱不了在战场上厮杀了一日的士兵的肚子,饥饿加上疲惫不堪,此时的燕军已经没了刚来那几日的雄心和精神了,士气有些低迷。
一批身着墨色铠甲的北阳军先锐,借着夜色,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大燕军帐,手起刀落,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燕军暗哨。
大帐里,单若寒坐在主位上,身姿高大壮硕,一身燕军战甲,眼神如矩,看着粗犷威猛。
“你亲自带一队人马去接粮,三日之内,必须把粮草送到!大军不能在等了!”他点了大帐中的一名将士,沉声道,声音里难掩担忧。
“末将领命!”那名将军领命快步出了帐篷。
单若寒看了眼旁边桌案上摆着的大盘烤羊腿,沉默了许久。
与北阳王军这场仗,打的极为艰难,他从前鲜少和如今这位北阳王在战场上对上过,可他没想到,他有些低估了北疆这位年轻的新王,他行兵打仗的手段丝毫不逊于老北阳王,甚至比老北阳王更加阴毒老辣,直击命脉,屡出奇招。
“把东西送到伤兵营,随本将去看看他们。”他无心安睡,看着那盘羊腿,低声吩咐了句,起身走出了帅帐。
月色朦胧,星星点点地洒在广袤的北疆战场上,为这冷酷无情的杀戮之地增添了几分苍凉和神秘。单若寒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尤为高大,他行走在军营的甬道上,脚步坚定有力,每一步都踏在士兵们的心上。
“将军,您来了。”伤兵营的医官看见单若寒,急忙上前行礼。
单若寒微微颔首,目光在营内巡视一圈,最终定格在几名伤势较重的士兵身上。他们的脸上带着痛苦之色,却仍旧努力维持着军人的尊严和坚韧。
“伤势如何?”他沉声问道。
“回将军,这几名将士的伤势都颇为严重,不过所幸都已经稳定下来了。”医官回答道。
单若寒点了点头,走到一名伤兵的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养伤,待你伤愈之日,本将亲自为你请功。”
那名伤兵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激动,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多谢将军……”
单若寒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多礼:“你们都是大燕的勇士,为了家国天下,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本将自当........”
他话音未落,就被帐外突然呼啸而至的箭声打断。单若寒神色剧变,冲出帐外。
只见夜空中,一支支利箭如同鬼魅般从黑暗中射出,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扑北燕军的营帐。原本平静的军营瞬间乱作一团,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呼喊声、兵器碰撞声、箭矢破空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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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若寒站在营帐外,目光如炬,紧盯着箭矢飞来的方向。他身形一动,便如猎豹般扑了出去,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出都带走一名敌人的性命。然而,箭矢如雨,他一人之力终究难以抵挡。
“列阵!列阵!”他大声呼喊着,试图让混乱的士兵们重新组织起来。然而,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加上白日里的疲倦尚未褪去,士兵们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训练有素,只能勉强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个松散的阵型。
顾砚安率领的大周军队如潮水般涌来,他们借着夜色的掩护,发起了猛烈的冲锋。马蹄如雷,尘土飞扬,大周的铁骑如同黑色的风暴,席卷了整个北燕军营。
单若寒紧握长剑,身先士卒地冲入敌阵。他的剑法凌厉凶悍而迅猛,每一次挥剑都能斩断数支箭矢,给身边的将士们劈出了一道后退的口子。
他抬头,看见了不远处,骑着黑色骏马的身姿修长年轻的清隽身影,眼底迸发出凶光恨意。他此时恨不得将顾砚安那张风轻云淡,嚣张至极的脸撕碎,给他的兵报仇雪恨。
“狂妄小儿!卑鄙无耻,你胆敢偷袭!”他的声音粗犷洪烈,传到了那马上的年轻人耳里。
顾砚安骑在马上一剑挥开了朝他射来的数只暗箭,听见这话,挑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抬首看向了单若寒,眼底泛着寒意,神色带着独有的肆意和不羁。
“听说单大将军出身墨临渊,怎么?竟未学过兵不厌诈?”
两军交战,短兵相接,战场上瞬间陷入了白热化。刀光剑影在火光中闪烁,士兵们的呐喊声、战鼓的擂动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惊心动魄的交响乐。
单若寒神色冰冷,一剑刺穿了身前的两名周军,朝他吐了口唾沫星子。
“厚颜无耻!拿命来!”
单若寒身形矫健,在战场上如同一只猛虎,剑法如龙,每一次攻击都能让大周军损失惨重,径直朝顾砚安的方向杀去。
顾砚安冷眼看着他,眼眸里带着寒意,挥了挥手,身后的山河弩箭雨朝北燕军营射下,北阳王军的精锐挥刀冲在前列。攻势却愈发猛烈,北燕营中立马燃起烈火仿佛要将整个燕军营地都淹没在火海之中。
单若寒身前的路被斩断,只得退了几步,他左右顾望,看着北燕的将士一个接一个倒下,他知道,他的五万先锋营今日要交代在这了。
“杀!给本将杀出一条路来。”
他不再恋战,朝着周军最薄弱的一个方向杀去。他身法凌厉凶猛,很快就带着残余的部下杀出了一条口子,迅速营帐周围那入了一望无际的茂林里。
顾砚安望着他逃离的方向,召回了朝他追去的一队精锐。
他夜袭北燕先锋营,他的目标只是北燕的这五万先锋营,所以只带了北阳王军的两万黑骑营,但北燕的大军在一百里之外的云衫岭之后,若发现这里的异常,很快就能追来,此战需速战速决。
一夜之间折损五万将士,还未踏进大周半步,五十万的北燕大军就已经折损了十五万,单若寒从未在父王手里吃过这样的亏,北燕那位帝王再怎么信任单若寒,也难免会怀疑他的能力。
他要做的,要么就逼北燕退兵,要么就让单若寒使出他的底牌,让这场仗尽快结束。
..........
苏景宁快马疾驰,一路上并未耽搁,只用了十日就就到了南境边郡。
她找了家客栈暂时安顿下来,她到南境的消息并未告诉苏家任何人。
穆凌的信件就如同给她原本已经归于平静的生活里掷了一块石头,让她的生活再次掀起了波澜。她不知道穆凌究竟是什么情况,可他信里所说那些,他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想起或者知道了什么。
他之所以拿整个苏家来威胁自己,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前世对苏家的愧疚,必然不能忍受苏家再因自己受到一点威胁。
苏景宁一身暗紫色玄色刺绣的束手云烟裙,头上带着斗笠遮面,带着云清和安夏从楼上下来。
在路过客栈大厅的柜台时,她停下了脚步,朝柜台后冷声道了句:
“流风,你将外面的人撤了吧,这几日我在小镇上,不会有危险。”
躲在柜台后的流风猛的一惊,王妃怎么知道他躲在这?他犹豫了一下,神情有些呆滞的从里面出来。
“属下见过王妃!”
流风同苏景宁见礼,见她身后的二人都没有意外的样子,云清甚至还同他招了招手,他表情微微抽搐。
原来她们早就知道了。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若不是你在前面清路,我们一路上不会如此顺畅。”苏景宁的声音带了些温度,同流风道。
流风连忙摆手: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苏景宁点点头:“我出去一趟,你同云清和安夏在客栈里等我就行,不必跟着。”
流风点头应下:“是。”
苏景宁出了客栈,便一路骑马出了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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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军营,尤白术一身素白锦袍,斗篷遮面,只露出了额前微微卷曲的栗色碎发和一双乌亮沉寂的眸子,额间的火焰印记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他一路出了军帐,偶尔朝同他行礼的南越军点点头。
“国师大人?”一个温润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他顿住脚步,朝他看去,眼神微微变冷。
“穆公子有事?”他声音沉冷,带着明显的疏离问道。
穆棱同他行了礼,并不介意这位南越国师从不将他改名换姓为吴生的事放在心上。
“您要出营?”
尤白术并未回答他的话,音色依旧平淡,只是那双沉寂的乌亮眸子里多了几分威胁和冷漠。
“穆公子,你应该还记得,我只说过在南越之内,能保你两年不被发现和安全。可你好像并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你这条命如今于我来说并不值钱,我保你,只是在于当初的承诺,但是,我不介意先替人取了你这条命。”
若是穆凌没有自己暴露身份,他能瞒那人两年,可现在,她甚至动用了天机楼的力量在找穆凌,天机楼出手,穆凌在南越的事情,他根本瞒不住她。
穆凌面上笑意不改,神色带着疑惑:“我并未离开南越一步,不明白国师大人在说什么?”
他的话音落下,尤白术那双眸子里只剩了杀意。
“你让人送了封信去北疆,你在自爆身份,穆凌,你想做什么?”
穆凌笑了笑,同尤白术行了一礼:
“我要做什么,自然就不必国师大人操心了。”
随后摆袖离开,眼底有着骇人的癫狂和疯魔。
“看住他,他若离开南越军营一步,立马来报。”
“是。”
尤白术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同身边的人吩咐了句,便上马离开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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