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趁着混乱,又偷摸的摸下了山。
本以为一切顺利,只等明天一早上山验收,没曾想还没走到山脚,就正好碰见了上山的纪常歌。
坏了!
谢轻虞瞳孔一震,拽着周道珩扭头就走。
“站住!”
来自亲姐姐的血脉压制,让谢轻虞一时间无法挪动脚步。
她卡带一般扭过头,扯出一个大祸临头又略带撒娇和讨好的笑:“姐姐。”
纪常歌沉了脸色,视线在谢轻虞和周道珩身上来回切换,见他们一身脏兮兮的样子,心里便已经有了答案。
但还是皱着眉头,强压下心里的怒气,问:“你们去哪儿了?”
两人咽了咽口水,对视一眼,同声道:“散步。(帮忙。)”
谢轻虞(周道珩):“???”
两脸懵,又对视一眼,回头:“帮忙。(散步。)”
谢轻虞(周道珩):“……”
啧,真是没有一点默契可言啊。
这下,纪常歌算是看明白了。
她咬了咬牙,眼神中的怒气仿佛要喷出来,双手环抱,像极了抓到刚干了坏事的小孩子要狠狠地教训一顿。
见两人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样子,纪常歌被气笑了,转头看向身后的霍丰元:“你先去。”
霍丰元点头,缓缓睁开眯眯眼,递给谢轻虞一记“自求多福”的眼神,从他们身边缓缓飘过。
眼见着气氛不对,谢轻虞冲她笑笑:“姐,我也帮忙。”
说罢,她转头就走。
“我让你走了吗?”纪常歌的声音再次从身后响起,再次将谢轻虞的脚步定在原地。
她迅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回头再看向她时已经换上满脸委屈,撒娇:“姐~~人家真的就是出来散步的嘛。”
说罢,她抬手一巴掌拍在周道珩身上:“你说话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你……我……”突然被点,周道珩咬紧了牙关,屁股都夹紧了,你你我我了半天,转头看向纪常歌:“师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说说,是怎样的?”纪常歌不环抱双手了,而是改双手叉腰,看向周道珩的眼神中满是杀气。
眼见着火力转移,谢轻虞默不作声的低了低头,强压住上翘的唇角。
周道珩着急的都快要哭了,同门义气让他不能出卖朋友,但来自师姐的压迫感又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他心一横,眼一闭:“来吧,师姐,要不你打我一顿吧,我没什么好说的。”
“……”
可没曾想,纪常歌只是沉默的看着他,脸上额的表情变幻莫测。
最终竟什么都没再说,而是示意他回去。
周道珩有些不可思议,犹豫了半晌,确定纪常歌不是在说气话或者反话,他试探性的往山下走了两步,然后就撒丫子跑了起来。
末了,只剩下谢轻虞和纪常歌两人面面相觑。
“说吧,你的主意?”纪常歌问。
她最是了解这俩人了,周道珩一个人可没这个胆量,除了谢轻虞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恐怕是没事敢干这样的事了。
可眼下,谢轻虞当然是准备抵死不认的。
她正色起来,“姐,怎么会是我呢?你不能这么想我,这事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着,她竖起三根手指:“我可以对天发誓……”
“轰隆!”“霍嚓!”
一道闪电顺应而下,谢轻虞灵活一闪,闪电落在脚边,将地面劈出一条裂缝,她叉腰仰头,愤懑指天:“哈!又想劈我?!”
“轰隆!”
又是一声滚雷在天空中炸响,乌云聚集,看着厚厚的云层里蓄势待发闪电,她讪讪的闭了嘴,喃呢着:“不跟你一般见识。”
一回头,就对上纪常歌一脸无语的样子。
她嘿嘿一笑,亲昵的蹦跶过去,挽住她的胳膊:“姐姐~~我这不是为了给你出气嘛,现在咱们再去让他们放权,你看他们放不放。”
纪常歌看着她,神色间仍有愠怒,她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才回过头,捏了捏谢轻虞的脸:“死丫头,这种事竟然不叫我!”
谢轻虞吃痛,下意识捂住脸蛋,随后反应过来,说起来,纪常歌也不算是太安分的人吧。
她们年纪只差五岁,小时候就经常一起逃课去玩,只是后来养父母去世,纪常歌不得不肩负起照顾她的重任,才开始收敛了顽皮劲儿,越来越像个正儿八经的大人。
如今这样,谢轻虞突然觉得,好像也还不错,她立刻笑容堆在脸上,亲昵的凑近她:“这种事,你去不合适,容易掉人设。”
纪常歌忍着笑剜她一眼,终究是没说什么,就被谢轻虞拽着往山上去了。
两人到的时,山上正是忙碌的时候,受伤的弟子不少,还有很多活尸游荡着没被清理掉。
虽然破损的结界已经被修复了,但粗略估算一下也损失不少,这简直就是一场无妄之灾,气的穆正阳一巴掌拍碎了紫檀木质地的茶案。
“他奶奶的!别让老子知道是谁!”他鼻孔喘气,胸口起伏剧烈,看得出来是真被气厉害了,嘴里咒骂着:“他最好这辈子都躲着!否则要是落到老子手里,一定叫他生不如死!”
谢轻虞听着,不由打了个喷嚏,众人狐疑的朝她看过来,她揉了揉发痒的鼻子。
突然感受到几许灼热的目光,尴尬的笑笑:“可能是风吹的,有点感冒。”
此时,穆正阳似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三人,眼底的怒气当即消散些许,一丝精明一闪而过。
他再看向纪常歌,思索片刻,再开口,已然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纪姑娘,您先前说好的两宗门联手可还算数?”
纪常歌垂眸沉默,最终没有为难他,只是漠然的点头,“师尊派我等前来,本就是为了此事,穆宗主若是想明白了,便放权与我们,方便我等在青云宗管辖内协助贵宗弟子处理妥当此事。”
本以为经过此事,能让穆正阳明白,只要是在大陆之上,就不可能独善其身,所以应该会愿意松口了。
可没曾想,穆正阳似乎并不这么觉得,得了纪常歌回答,穆正阳神色一凝,“纪姑娘,并非本尊不愿放权,实在是缺了一味东西。”
姐妹俩相视一眼,这玩意儿就给个令牌的事,还缺什么?缺心眼儿吗?
明白人都知道这其中定然有猫腻。
纪常歌不动声色,顺着他的话问:“宗主请说,缺了什么?”
穆正阳没立刻应答,而是故作高深的眯起眼,长舒了口气,谢轻虞看着,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个表情,她可太清楚了,一看就是要开始扯犊子了。
果不其然,只见他深沉的思索几秒后,缓缓开口:“七星雪暮。”
听着这四个字,纪常歌陡然变了脸色。
这种灵草极为珍贵,生长在常年无人敢涉足的极寒雪域深处,一百年发芽,一百年开花。
摘下之后必须在一炷香之内服用,否则就会融化成水,彻底失去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