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楚逸带着人走后,江宁赶忙把床榻上的被褥掀开。
看着奄奄一息的裴珩,江宁着急的将春枝唤过来。
“快,快去拿包扎的东西!”
春枝后退两步,赶紧转过身:“奴婢马上去!”
瞧着裴珩那不断流血的伤口,江宁紧紧咬着唇,费力将他的上衫扒开。
此时,裴珩肩膀上的血,已经开始缓缓发黑。
注意到男人那发白的脸色,江宁蹙了蹙眉。
完了,这疯子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春枝拿着药快速跑来:“公主,金疮药,纱布,还有止血粉,奴婢都拿来了!”
在这人命关天的紧急时刻,从未给人包扎过的江宁硬着头皮,凑上前给裴珩上药。
忙活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后,江宁终于止住了男人身上的血。
看着脸色好转的裴珩,江宁暗自松了口气:“春枝,待会你偷偷出去,在民间找个大夫过来。”
“裴珩应该是中毒了,普通的止血药,只能暂缓他现在的情况,要想救他的命,只能找大夫来。”
听到这话,春枝连忙点头:“奴婢这就让人准备马车。”
……
折腾了一晚上后,裴珩身上的毒总算是解了。
一夜未眠的江宁,单手支着下巴,趴在床边,小声吐槽躺在床上的人:“臭裴珩,若不是你在和亲这事上帮了我,我才不会救你这个疯子!”
“从今日起,咱们两个便互不相欠了。”
说完这话,她垂下眼睫,仔细观察着男人的容颜。
不得不说,这裴珩,倒是生了一副好看的面容。
他的睫毛很长,唇很薄,看得仔细一些,还能发现他眼角的那颗泪痣……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江宁抬起手,轻轻摸了下男人的唇。
“都说薄唇的男人很薄情,裴珩,像你这么坏的反派,就应该……”
还没等江宁说完,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拽住她的胳膊:“就应该什么?”
“长公主接着说。”
看着意识清醒的男人,江宁吓得浑身一颤。
“你……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裴珩坐起身,慢条斯理的开口:“在你说薄唇的男人很薄情时,我就已经醒了。”
江宁扯了扯嘴角,讪讪一笑。
“本公主刚刚说的话都是玩笑话,你别当真啊。”
察觉到少女眼里的害怕,裴珩眼神微眯,松开她的胳膊:“昨日,是你救了我?”
江宁双手叉腰,趾高气昂的看着他。
“没错,昨日若不是本公主出手相救,你现在,早就应该躺在棺材里了!”
注意到身上的纱布,裴珩有些意外:“这是你给我包扎的?”
江宁冷呵一声,漂亮的小脸高高扬起。
“那当然,除了本公主,还会有谁帮你包扎?”
裴珩轻笑一声:“也是,除了长公主,恐怕也没有人能把伤口包的这么难看。”
听到这调侃的话语,江宁长睫微颤,气得浑身发抖。
“裴珩,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东西!”
说着,她狠狠推搡了一下男人:“昨日,本公主就不该救你这个王八蛋!”
不知怎的,裴珩突然觉得,生起气来的江宁似乎格外好看。
她那浓稠艳丽的眉眼,仿佛一幅漂亮至极的水墨画,勾的人心痒痒的。
察觉到男人那晦暗不明的目光,江宁支支吾吾的开口:“裴珩,你干嘛这样看着本公主?”
“你信不信,本公主现在就让人把你扔出去!”
少女说的这番话,对裴珩毫无威胁力。
他挑了挑眉梢,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服:“刚刚,我是在同你开玩笑呢。”
“你包扎的这个……”
说到此处,男人顿了一下:“你包扎的这个小鸟,很可爱。”
听到小鸟这两个字,江宁握紧拳头:“什么小鸟,这分明是蝴蝶结!”
瞧着少女那羞恼的样子,裴珩的额角忍不住跳了跳。
“这不是小鸟?!”
江宁倒吸一口凉气,皮笑肉不笑道:“昨日那毒是不是把你的脑子给毒坏了?”
看着那惨不忍睹的一团,裴珩轻啧一声。
算了。
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和女子计较呢?
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注意到男人那无可奈何的表情,江宁雪腮轻鼓,气呼呼的问起正事:“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受伤,还伤的那么重!”
听着少女那喋喋不休的话语,裴珩掀起眼皮,嗓音微沉。
“长公主是在关心我吗?”
江宁诧异的瞪大双眼:“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本公主怎么会关心你?”
裴珩弯了弯唇角,认真观察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那你为何会问的那么仔细?”
江宁有些无语:“本公主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见少女真的没有关心他的意思,裴珩的内心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他那张清俊的脸上,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昨日,我劫走了太子手上的一个人质,这个人质,是太子威胁摄政王的筹码。”
江宁缓缓抬眸,饱满而嫣红的唇瓣轻阖:“这事儿,是摄政王让你做的?”
裴珩冷笑一声,站起身。
“自然不是。”
他只是表面帮摄政王做事罢了,又不是真的效忠于他。
劫持那个人质,只是他除掉摄政王的其中一步计划。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回答,江宁满脸疑惑:“那你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那么做?那个人质现在在哪儿?”
裴珩眉头一压,抬手捏起少女滑嫩的下巴。
“长公主有没有听过,好奇害死猫这句话?”
对上男人那幽暗深沉的眸子,江宁识趣的开口:“本公主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想说就不说嘛,干嘛这么凶?”
看着少女那一张一合的小嘴,裴珩喉结微动,用舌尖抵了抵上颚。
“我对你,已经算是很温柔了。”
话落,他用粗粝的大手轻轻摩挲了下少女发红的眼尾:“和我说说,昨日,你是怎么将太子打发走的。”
想到昨晚的事,江宁就觉得一阵后怕。
“说来也奇怪,昨日,他明明知道本公主将你藏了起来,可是,他却并没有让人把你抓走。”
裴珩眉眼微垂,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女:“怎么可能?”
江楚逸这个狗东西,平日里可是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放了他的血。
昨日那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