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舒了一口气,心中暗自盘算,待沈攸宁离开后,要借此机会邀请京兆府尹一同用膳,请他早日判决,平息这场风波。
萧氏被衙役毫不留情地拖下去,或许是身后的伤口再次崩裂,她的衣裙上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她不甘心就这样被拖下去,直勾勾盯着沈攸宁,似乎要将她吞吃入腹,五官有些扭曲,嘴里不停的叫骂着,眼中不停的冒着泪水。
“小贱人,当初我就该加大药量,让司华玉那个贱人一尸两命……”
“我就该在她死后连你一起弄死……”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的叫骂声吸引过来,衙役从一旁扯来一块破布塞进她嘴里,堵住了她的声音。
沈攸宁将她的话都听在耳中,看着她被衙役们拖下去,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犯人下狱,百姓欢呼声阵阵,口中喊着府尹清明,在衙役们的劝说下渐渐散去。
宣平侯脸色黑沉,刚刚萧氏的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他心有戚戚地看了一眼百姓们散去的方向,心生惶恐。
当年他将萧氏带回侯府,害得司华玉因此滑胎,出门差点没被桓国公府那两位兄长打死。
甚至还被洛昌远给揍了一顿。
那时候年轻,即便是被他们揍一顿也没有关系。
现在上了年纪,真要再挨一顿揍,可不得要了他的命。
他眸光有些飘忽,小心翼翼地看向沈攸宁,想着萧氏已经下狱,想缓和一下父女之间的关系。
“阿宁,我……”
“王八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浑厚而又带着怒气的声音打断。
宣平侯眸光惊恐地转头看去,果然是桓国公府的司华堰两兄弟!
司华堰阔步进来,端正严肃的脸上此时尽是愠怒,周身气势压得宣平侯有些缓不过气来。
他身后的男子温文儒雅,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底却闪着寒光。
这是桓国公府的二公子,司华玉的二哥哥,司华奕。
宣平侯下意识后退一步,声音细若蚊蝇,“大哥,二哥。”
司华堰冷哼一声,“别乱喊,我妹妹早就去了,你也已扶正妾室,我可没有你这么个妹夫。”
司华奕冷眼看着宣平侯,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落在宣平侯身上。
宣平侯低垂着头,苦哈哈地应道,“是我不对,是我做错了,可是……”
他想解释,司华堰却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上前就要给他一脚。
“哥,这里是京兆府衙,不要给府尹添乱。”
司华奕一句话,司华堰收回脚,眼睛紧锁在宣平侯身上。
似乎只要他一脚踏出府衙,就会扑上去撕烂他。
司华奕转眸看向一旁的沈攸宁,眸中蒙上了一层雾气。
他眨眨眼,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样狼狈,朝沈攸宁走去。
“阿宁,我是二舅舅。”
他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看着沈攸宁的眼眶微微泛红。
沈攸宁点头,轻声唤道:“二舅舅。”
她也不曾忘记一旁的司华堰,喊了一声,“大舅舅。”
两人都笑着点头。
司华奕抿唇,“你母亲的事,是我们疏忽了。”
沈攸宁摇摇头,“你们不必自责,母亲这一生的悲剧是宣平侯和萧氏造成的,并不是因为你们。”
提及唯一的妹妹,司华堰和司华奕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当年宣平侯上门提亲,妹妹执意要嫁给他,不惜反驳母亲,和母亲的关系越来越差,直到她脱离国公府。
虽然母亲仍然安排了丰厚的嫁妆,但自此不许她再回国公府,国公府也不会给宣平侯任何助力。
即便他和二弟时常关注着侯府,但毕竟接触不到侯府内院,只能依靠一些宴会看看妹妹,和她说上两句话。
直到宣平侯带外室和外室子回府,害得妹妹流产,他们才第一次上门,将宣平侯揍了一顿。
后来,宣平侯府中的事传出来的就少了,妹妹也很少再出席宴会。
自从脱离国公府后,妹妹就再也不曾回国公府,只年节时分会派人送上礼品。
直到小阿宁出生之后,妹妹才开始偶尔联系他们,高兴于此,他们都没有深究其缘由。
司华奕想起当年的情形,恍然觉得或许那时妹妹就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问题。
从那以后,她所做所为或许都是为了小阿宁的往后,为了给她铺一条平安而又顺遂的路。
以她当时的情况,只能将小阿宁交给母亲,由母亲教养。
或许她也没能想到,小阿宁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一条置身于风波之中的路。
然而,宣平侯府不仅不能为阿宁提供助力,还只会拖后腿!
司华奕转眸看向宣平侯,脸上挂着招牌的微笑,眼中却带着一丝算计。
宣平侯浑身打了个寒颤,转眸看向沈攸宁,“阿宁,若是无事,为父就先回去……”
“宣平侯!”
宣平侯有些僵硬地回头看向从外走进府衙的人,腿有些发软。
“苏,苏公公,您怎么也来了?”
苏兴年笑眯眯的,双手揣在袖口中,冲着沈攸宁笑道:“郡主安好。”
沈攸宁颔首,“苏公公来此,是皇上有什么旨意吗?”
苏兴年笑着点头,转眸看向一边的宣平侯,“侯爷,皇上召见,还请您此时随咱家入宫觐见。”
宣平侯心中咯噔一声。
完了,完了!
当年他之所以能靠在当今圣上麾下,盖因他将司华玉娶进了侯府……
“侯爷?”苏兴年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提醒道。
宣平侯连忙回神应声,“是,请。”
苏兴年带着宣平侯很快就消失在京兆府衙。
宣平侯走了,司华堰心中的火气无处可发,脸色有些难看。
司华奕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瞧见自家兄长的表情,还意味深长地安抚了一句。
“兄长也不必可惜,咱们今日的一顿打便算他欠下了,可未必他就不挨罚。”
沈攸宁挑眉,瞧二舅舅的模样,像是知道什么内情。
她垂眸想了想,萧氏暗害主母虽是侯府家世,但宣平侯在朝为官,官场上的声名必然会因此受损。
他并未参与其中,算不得什么大罪,最大的威胁,莫过于失了君心。
但瞧着二舅舅的神情,又似乎不止于此。
难道,还有什么隐秘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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