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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3章 你的病,我能治
    王五娘施了一礼,回道:“五娘来此,是想与卢少卿说一故事,不知卢少卿可有听过最近洛阳城中比较盛行的一段傀儡戏,名为《霍小怜传》。”

    “未听过!”

    “小怜原为霍王之女,其母乃是歌妓,霍王因罪赐死,小怜随其母没入教坊司。小怜十六岁便生得格外美貌,其母为了让她将来嫁入好人家,便对她悉心教导,教她琴棋书画以及诗文,即便是在教坊司,也绝不允许她卖身,可偏偏小怜看上了一个文采风流的书生李郎,这位李郎承诺他日金榜题名,必会娶她为妻,可李郎回乡之后,其母却给他订下了一门亲事,乃是一名宦官之女,书生倒是说出了小怜的身世,但其母却仍然嫌弃小怜的歌妓身份,坚决反对书生迎娶小怜过门。

    后来这名书生考虑到自己的仕途前程,也高高兴兴的与宦官之女成了亲,从此将小怜抛诸脑后,而小怜自此缠绵于病榻,直到在一名道士的帮助下,方才与李郎于子语庙中见上最后一次面,最后含恨而终,小怜在临死之前对书生下了一道诅咒,说她死后,将让他家宅妻妾永不安宁。

    卢少卿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后来怎么样了吗?”

    卢凌没有答话,他很少看傀儡戏,倒是卢十一郎答道:“这个故事我听过,后来那个书生李郎的家宅果然不得安宁,而这位李郎也对他的每一任妻子皆生出猜忌之心。”

    “你说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

    王五娘道:“卢少卿,五娘只是感慨,既便是身为霍王之女,如此高贵的身份,一遭家族被灭,落魄失机,却也只能落得这般结局!”

    “而被周九郎所践踏的女子们又何其无辜啊!”

    “李郎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那周九郎呢?他的死难道不是死有余辜吗?为什么还要他人来偿还周九郎这条贱命!”

    说到这里,王五娘屈膝施了一礼,言辞坚定道:“五娘虽为女子,却也想为那些被周九郎加害之人讨一个天下公道!”

    “为此,王五娘愿代凶手领罪!”

    柳氏在一旁急了:“阿莹,你在胡说些什么?”

    这时卢凌也颇有些惊讶,道:“王五娘不必如此,回去吧!凶手我会抓,而被周九郎所害之人,我也会向圣人请奏,还她们一个公道!”

    “多谢卢少卿!”

    王五娘道了一声谢,便与柳氏一同离去。

    卢凌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暗道:难道这个王五娘赶来这里一趟,就只是为了说一个毫不相干的傀儡戏故事?

    “等等,王五娘,你怎知周九郎践踏了不少女子?”卢凌突然唤住王五娘问。

    一个闺阁少女,平时极少出门,而今日发现的井底沉尸他也未对外宣扬,王五娘如何得知?

    王五娘十分凄婉的一笑:“早在周九郎向我家提亲之时,我便有打听有关于周九郎的一切,他时常随其父抄家灭族,手上已染无数人鲜血,又喜寻花问柳,常夜宿青楼之中,想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而且我派去的人也能查到,周九郎常在家中折磨并打杀婢女,女子以及奴仆之性命在他眼里连草芥都不如!”

    “这也是为什么我王五娘宁可投湖自尽,也绝无可能嫁他的原因!”

    王五娘说到这里,眼中泪光闪烁,犹为凄清,卢凌心中一软,也颇有些惭愧起来。

    “罢了,你走吧!”他挥手道。

    待王五娘离去后,卢凌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慕容桓,但见慕容桓的目光还在打量着这个义庄四周,竟是盯着一根蛛丝网蹙眉凝思起来。

    “你在看什么?”卢凌问。

    慕容桓问:“这根蛛丝是新织而成的?”

    “这又能说明什么?”

    慕容桓再次看向了周九郎的尸身,问一旁的仵作:“在周九郎的尸身抬进这里来后,今日可还有其他人来到这义庄?”

    仵作辛卫摇头:“我一直在这里,除了卢少卿,还有你们,别无他人来过!”言至此,又停顿了一下,“哦,还有郭、侯两家的两位夫人在外面闹了一阵,另外周九郎府中的一名仆妇也被叫来问了些话,便回去了!”

    “可有问出什么来?”

    卢十一郎便接道:“那郭、侯两家的夫人一直哭,说自己儿子定是被周九郎害的,死活不肯验尸,便让她们抬回去了,周九郎府中的那名老妇倒是十分冷静,问什么都不知道,道是昨夜一直在府中,未出府门,今早才听闻周九郎已死的消息!”

    “那周九郎府中的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散了,这周九郎一死,府中下仆奴婢们都散了个干净,就剩下那一名老妇,还是个瞎了眼的。”

    慕容桓的眸中露出几分疑窦来。

    卢凌似看出了她心中的疑虑,道:“那名盲眼老妇,我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了,昨夜确实一整晚都在周九郎府中,而且她行动不便,夜间宵禁之时,更加不可能在外行走!”

    慕容桓点头,不再询问,而是说了一声:“若是卢少卿没有什么想问我的,那我便告辞了!”

    慕容桓说完便走,卢凌突地唤了声:“等等——”

    “适才是我错了,不该对你生疑,此案,你已助我画出亡者生前之貌,便已足够,之后的事情你不必管了,与苏三郎一并回苏家去吧!”

    苏三郎大喜,慕容桓却有些意外,如卢凌这般养尊处优惯了的高门子弟也会向她道歉。

    “好!不过,此案,我还是要为卢少卿找到凶手,而我的条件也是,当为亡者讨回公道!”

    “若三日之后,凶手未现,卢少卿还是怀疑我是凶手,那么卢少卿便将我送到周侍郎的府中或是亲手将我绳之于法,皆可!”

    卢凌登时愣住,许久都没有再说话,直到慕容桓与一众人离开义庄,才被一旁的卢十一郎唤醒。

    “十郎,这个案子,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

    刚走出义庄,慕容桓竟突地向正准备登车离去的萧慕宸问了句:“萧中丞,可有空聊一聊?”

    闻言,萧慕宸的脚步倏地顿住,回过头来十分欣奇的看向了慕容桓。

    “好啊!你想要聊什么?”

    萧慕宸的一句话顿时吸引了这义庄之外许多人的目光。

    包括匆匆赶来的苏庆。

    原本看到苏三郎与慕容桓安然无恙,苏庆心里是喜极涕零长舒一口气,这忽然间听到慕容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大胆且直白的提出要与萧中丞聊一聊,心里那不言而喻的小疙瘩顿时又膨胀了起来。

    “萧中丞,萧中丞,等等!”

    苏庆忙不迭的跑了过来,先是瞅了一眼四周,忙低声解释道:“我们家阿桓从小在乡野长大,很多事情都不太懂,尤其是上一次的事情,还请萧中丞别误会,她不知道那种地方是做什么的,只是误闯进去了而已,所以你……”

    见苏庆一脸难为情的表情,萧慕宸有些纳闷:“苏县侯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要你……”

    阿姝见状不妙,赶紧冲上前来,夹在了他们中间:“郎主,快别说了,别说了!”

    丢死人了!

    说罢,又对萧慕宸笑道:“你们赶紧去聊吧!我们家郎主没别的意思,完全没有!”

    萧慕宸笑了笑,便不再理会,对慕容桓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人便一同向前方不远处的一处茶肆里走去,由萧慕宸定好雅间。

    萧慕宸是一个极好风雅之人,所选的雅间也是一个极幽静之处,从窗外望去,可以看到不远处氤氲缭绕的山脉。

    往近了看,更有几簇牡丹盛开,看上去生机蓬勃,格外繁华绮艳。

    两厢落座之后,萧慕宸便开门见山道:“你要与我聊什么?不会是想要杀人灭口吧?”

    慕容桓笑了笑:“你人多,我不傻,不会在你这里寻死!而且萧中丞适才在义庄之中也替我掩藏了身份。”

    不让卢凌去搀扶她,便是怕肌肤的相触暴露了她的身份吧。

    尤其是她肩上还有伤,虽然不再流血且已开始愈合,但到底留有疤痕。

    “我对上一次的冒犯之举向你道歉!”慕容桓诚恳的说道,“今日,我想与萧中丞成为盟友,合作一笔交易!”

    萧慕宸有些惊讶,笑问:“你我之间能有什么交易可谈?”

    他说着,将一杯茶水递到了她面前,却听她语气犹为低沉坚决道:“我想要用你所长,扳倒秋官侍郎周兴,我要他死!”

    说完,她又看向了萧慕宸的一头白发,“为此,我可以治好你的病!”

    萧慕宸倏然抬首,正好近在咫尺的与她四目相对。

    玄羽更是诧异道:“你上次不是说,他的病,你不能治吗?”

    慕容桓道:“上次不能治,是因为我不够了解,其实现在我也不能治,但在不久的将来,我可以治!”

    “所以你能治的前提是要足够了解我家郎君?”玄羽忍不住笑问道。

    慕容桓点头,又认真的看向萧慕宸:“是,治好你的前提,就是要足够了解你!”

    萧慕宸这种人,一看就是超拔清醒且对人十分戒备之人,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对其吹眠,搞不好落得一个文挚之死的结局,搭上自己的命不划算。

    见萧慕宸一脸似笑非笑琢磨不透的表情,只看她不说话,慕容桓便直接问:“怎样?可以合作吗?”

    “先说说看,你有什么计划?又想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还有,你为何会如此恨周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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