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她钻狗洞也要见的人,戚修玉这幅微醺薄醉的俊逸模样,真是令她怦然心动。
“二郎。”
永嘉捏着嗓子,娇娇地朝他唤了一声。
“你……你是……”
戚修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皇家女子,目光落到她腰间的玉佩上。
好熟悉,那不是他曾遗落之物吗?
回忆呼之欲出,永嘉见他对玉佩有反应,连忙蹙着眉头上前,娇弱道:“你不记得我了是不是?当年在京郊云湖边,我尚且年幼,落水后无人施救,是你路过后救了我。”
她一说,戚修玉也想起来了。
“是你?”
他当时确实救了一个小姑娘,但那是因为谢明月就在远处的茶楼坐着,他为了表现自己,故意撇下小厮,独自跳入水中,营造出一副英勇的模样。
事后,那女孩被一群丫鬟婆子乱呼乱喊着抱走了,他忙着去向谢明月求表扬,也并未过多了解。
没想到这竟是个皇家女?
就是这女子看上去有些眼熟……
戚修玉回忆着,永嘉见他一直不语,于是咬着唇凑到他身侧,呵气如兰。
“二郎,我来报答你了。”
说罢,她将衣襟微微扯开,露出凝脂似的肌肤,贴到了戚修玉的身上。
“使不得、使不得。”
戚修玉被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推开。
今日可是他亡妻的出殡日啊!
“你不喜欢我?”
永嘉眼中盈上泪水,死死咬着红唇,又凑了过来。
“你不认识我了是不是?我乃瑞王之女永嘉,一直未嫁,就是为了等你,二郎,我知晓你妻子病逝,你心中悲痛,只求你别推开我,我等了你好多年……”
她一边说着,一边柔若无骨地攀上戚修玉的身体,胸前柔软压在戚修玉的半边胸膛上,令素了多日的男人有些心猿意马。
毕竟这些日子戚若枫一直缠着他,他连去找红霞的时间都没有。
况且每每挨到红霞,她的脸上就会出现一种十分复杂的神色,令戚修玉瞬间想到春花宴那日的事,也就瞬间失去了兴致。
久而久之,他也不愿去找红霞了。
如今却有一名金尊玉贵的皇女主动扑到自己怀中,满身馨香,口口声声等他多年。
戚修玉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原来是永嘉县主。”
他心思流转,瞬间想到了永嘉背后的瑞王。
瑞王在朝中有实权,与戚缙山隐隐有些不对付,但因着亲王身份,有时连戚缙山也奈他不何。
可以说,瑞王就是朝中的另一座大山。
若他成了瑞王的女婿……
戚修玉心神荡漾,可此事太过惊世骇俗,他还是下意识轻轻推拒着怀中的女子,口中喃喃:“县主,您金玉之体,在下污浊,实在不堪为配……”
永嘉痴痴地看着戚修玉。
就是这般温润如玉的模样,一直刻在她的心底。
她要嫁的,就是这样的男子,管他做续弦还是做继室,只要能和他光明正大在一起,她就愿意。
今日她偷跑出来,除了见戚修玉,还另有一重打算。
若被瑞王和瑞王妃知晓她偷跑出来,回去后等待她的,也许就是软禁后随便寻个子弟嫁了。
她绝不会容许自己落到如此境地。
狠下心来,永嘉一把搂住了戚修玉的脖子,不肯放开手。
“二郎,我是真心悦你,你别将我推开好吗?待我做了你的妻,我让父王提携你,到时候,你的兄长、你的父亲,包括谢明月那个贱人,都再也不能动你分毫。”
今日,她必须让父王母妃认定她与戚修玉!
“永嘉县主,这……”
戚修玉半推半就,正要开口,永嘉已经鼓起勇气覆到他面前,献上了自己的红唇。
脑中“轰”的一声,炸成一片空白,戚修玉嗅着永嘉身上的味道,顿时什么念头都被抛在了脑后。
若能忍住这等温香软玉,他就不是男人!
清风拂过,素白纱幡下,鸳鸯交颈、春意渐浓……
前院,酒过三巡,瑞王与瑞王妃正准备告辞,门外突然急匆匆跑来一名瑞王府的丫鬟,在瑞王妃耳边了几句。
瑞王妃瞬间恨不能晕厥过去。
这个不着调的女儿!
今天是什么日子,她竟偷偷跑来顺清侯府,妄图与戚修玉私会!
那么多人,竟都拦不住她一个?
全是废物!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涨红了,罗氏瞧见了,顿时好奇道:“瑞王妃可是感到炎热?额角都出汗了,明月,快去叫人来摇扇子。”
众人看着这微凉的天气,怎么也和“炎热”扯不上关系啊。
再看瑞王妃如此,明显就是府中出了大事,急的!
谢明月静静立在罗氏身后,体贴道:“今日未见永嘉县主,可是县主身体不适?瑞王妃关心县主,一时情急也是正常的。”
听到永嘉的名字,瑞王妃一个激灵,迎上瑞王冷厉的目光,顿时笑得比哭还难看。
永嘉已经跑来了,就算她此时想走也走不掉。
丢人的玩意还在顺清侯府里待着呢!
她为难半天,只好拉着罗氏到一旁,压低声音道:“永嘉那孩子调皮,今日未曾与我和王爷打招呼,便自己来了府上吊唁,方才府中下人来报,说是未寻到她,劳烦侯夫人差下人们找一找。”
罗氏当即心如擂鼓。
永嘉县主慢着瑞王和瑞王妃,偷偷跑到了他们府里?
这是个什么事!
她连忙点点头,就要小声吩咐下人们低调去寻。
没想到这时厨房的一名烧火丫鬟大呼小叫地跑到了宾客面前。
“侯夫人、侯夫人!不好了,永嘉县主她……”
丫鬟脸蛋煞白,鞋都跑掉了一只,看着她的模样,瑞王妃心底闪过巨大的惊慌。
这里不比瑞王府,今日鱼龙混杂,永嘉又是个单纯性子,难道……难道出了什么事?
罗氏心中也是一“咯噔”,忙厉声呵斥:“这里都是客人,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永嘉县主也是今日前来吊唁的客人,瞧你急的,咱们府中还能怠慢县主不成?”
烧火丫鬟不过十多岁,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她想到方才撞见的场景,顿时有些害怕地哭了起来。
“侯夫人饶命,实在是奴婢看到……看到县主在哭,一时没了主意,只好赶了过来,奴婢再也不敢了。”
“什么?永嘉在哭?”瑞王妃一听女儿不是和戚修玉搞在一起,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一切还有救!
“快,县主在哪?带我们过去!”
罗氏也急了,好端端的,县主在他们府中哭什么。
还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
这不是存心败坏他们府上声誉吗?
烧火丫鬟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抹眼泪。
“县主在一个亭子里头,奴婢未看真切,只看见县主不停地撞在柱子上,尖声哭喊着,听起来很痛苦的模样,那亭子里还有个男人,恐怕就是他欺负县主,奴婢不敢上前,只好前来报信。”
闻言,瑞王妃脚下一顿,险些一口血喷出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