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陛下!...”御案前,另一位大臣忙贺喜道。
“此乃天赐良机,我大宸定可开疆拓土!
尤其是木铎城,我朝若能得之,国力必能更加昌盛。
如此,陛下宏图大业指日可待啊!”
“右相说的极是!...哈哈哈!...”
说着,司战野提起手边的一杯酒,痛快地一饮而尽。
他虽已至暮年,看着却身强体健。
司战野腰身粗壮,挺着肥硕的将军肚,说话声如洪钟。
平素御书房的御案上,摆的不是茶水,大多时候都是一大壶酒。
司战野从少年时便终日骑在马上,泡在军营。
北宸国尚武,他年少时,硬是凭一身的军功得了储位,最后坐上了帝位。
如今虽至暮年,用餐时却依然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兴致高时,甚至一口气能喝下一坛酒,而后将坛子往地上一砸,大笑道:“痛快!!...”
眼下司战野只是在御书房例行公务,突然接到这般喜讯,着实想要痛饮一番。
将金杯中的酒饮尽后,情绪更是异常高涨,仿佛觉得自己多年来的一口恶气,今日出的当真痛快。
他整整年长慕倾羽十六岁,慕倾羽登基的时候,他着实没将他放在眼里。
可没想到,向来武力弱于北宸的大乾,自从慕倾羽当政后,这么多年,他硬是没讨到半点便宜。
当初慕倾羽在他眼里,就是个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小白脸,他心里很是看不上。
司战野栽在这样的人手里,心里自是憋着恶气的,如今得知这奸诈难缠的小白脸就快断气了,心里焉能不痛快?
于是,司战野又豪饮几杯后,嘴里的话更是滔滔不绝起来。
“哈哈哈!...这个慕倾羽焉有今日啊?!...
朕当初就说他绝非人君之选,大乾先帝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会选这个儿子继位。
娘儿们唧唧的,除了脸好看,哪儿都不能看。
堂堂男儿,一国之君,整日里为个女人要死要活的,当真出息!
这样的男人,在我大宸国连立锥之地都没有,简直给天下的男子丢人。
如今上天都看不过眼了,这就着急收他去。
大乾军力本就不强,十几年前的萧家已被他灭了,听说他此前又刚和掌着军权的褚氏闹翻。
眼下正是大乾人心涣散,惶惶动乱之际。
我大宸正好趁此时机发兵南下,不拿下几座城池,委实对不起他,尤其是那座木铎城,朕欲得之已久,此番必要攻克!”
司战野一番豪言壮语后,群臣皆极力响应,看来大宸此番已占尽先机,志在必得。
未过多久,边境战事便起,大乾此时镇守边关迎战的将领是荣亲王的麾下。
荣亲王这么多年掌着大乾一半的军权,他为皇族,是慕倾羽最倚重的亲族和臣子。
因这荣亲王如今虽身份尊贵,其生母却身份低微。
而他却是皇族中少数有才之人,且从小知进退,并无非分的想法和野心。
荣亲王膝下只有一名嫡女,和数位庶出的子女。
这在极重礼法的大乾而言,意味着他等同于后继无人,连爵位都无人继承。
唯一嫡出的栎华郡主却是女儿身,即便将来袭爵亦是虚名。
所以,荣亲王的尊贵只在于自身的强干,不涉半点争权夺位之心。
先帝正是看重这一点,才将他扶持为慕倾羽的股肱之臣,掌着军权和重兵。
但荣亲王掌管的军力偏重于京畿和皇城的防务,大乾其余的军力和防务,却不可能交由他一人掌管。
曾经萧家一门掌管着大乾西北边境的防务,十四年前,与代融一战后,萧家军几乎被灭。
从那以后,西北边境的军力,渐渐被荣亲王的麾下取代。
这番筹谋亦是慕倾羽有意而为之,他早知褚氏野心,断不会再令其扩张军力。
但荣亲王的嫡系战斗力却不及褚氏的中原军。
此番边境之战,未支撑多久,军情便再度告急。
可此时,慕倾羽尚在病中,慕凌岳不欲打扰他养病,便将此事全权压了下来。
他入朝多年,又独自理政了几个月,万事皆处理的稳妥。
这次虽然边关军情告急,他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慕凌岳很自信,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独自处理好边关危机,于是,丝毫没有惊动慕倾羽。
慕凌岳的应对之策便是如十四年前一般,请褚金骁出马,去边境增援。
他这般处事,亦是深思熟虑过的。
褚氏与十四年前比,已是今时不同往日。
褚玉娇已被囚禁在福宁殿数月,褚金骁都未曾上过一本替褚玉娇开脱或求情的奏折,着实平静又老实得令人意外。
这说明,慕倾羽此番处置褚玉娇,等同于处置整个褚氏。
是以,褚金骁已完全认清形势,极其低调和收敛,未再像十四年前那般嚣张跋扈,甚至威胁君权。
他眼下好比是一只已被驯服的猛虎。
慕凌岳觉得,此时只要对褚金骁稍加辞色,便可以将他收的服服帖帖。
想必褚金骁为了褚玉娇和整个褚氏的前景,定然会乖乖前往边境,也必定会不辱使命,解决边境之危。
于是,慕凌岳将褚金骁召到乾清殿偏殿议事。
褚金骁已然上了年纪,鬓边已见斑白,但精神和气质如旧,只是进殿时,没了十四年前的狂傲。
“微臣参见殿下!...”褚金骁低调地行礼道。
“褚将军免礼!...”慕凌岳虚扶持一下,忙笑着回道。
“褚将军眼下在朝中执掌军务,想必已知晓孤此番召将军来,所为何事了。
北宸此番野心勃勃,西北边境军情告急,若边境城坡,大乾危矣。
孤实在寝食难安,将军执掌重兵多年,眼下只有靠将军解燃眉之急了!”
慕凌岳一番话说的很是谦卑,并非他没有底气,而是他尚且只是储君,并非大乾正式的皇帝。
即便他身份尊贵,亦是晚辈,说起来,眼下的确正是要用人之际,面上的和气总是要给足的,正好以此探探对方的态度。
褚金骁果然比十四年前低眉顺眼不少,可这只是表象。
十四年前对着老子尚且嚣张跋扈,几乎要狂上了天。
眼下对着儿子,却不得不装起孙子来,褚金骁心里焉能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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