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官人!…”柳芸娘忙怒喝了一声,“今日可未曾喝酒,如何这般疯癫无状?
快闪开!再这般,我可要喊人了!…”
“姑娘上次对某家尚有几分情意,这才过了多久?竟然翻脸不认人了,真是令某家好生伤心啊。”
这位严大官人分明五大三粗的,这矫揉造作、故作伤心的模样,简直令人作呕。
“上次?…”柳芸娘想起那日帮璃月逃走的情景,心里有些紧张。
“上次只是个意外,大官人莫要误会!”
“误会?…”那严大官人顿时有些火起,“姑娘当严某是傻子不成?竟拿严某当幌子,帮那个小杂种逃跑。
如今用完了,便翻脸不认人,一脚踢开,姑娘好算计啊!”
“大官人言重了!…”柳芸娘有些为难和心虚。
“芸娘上次若是招待不周,得罪了官人,自当献艺赔罪。
只是,望大官人安心赏乐听曲,莫要…乱动才好。”
“乱动?…”严大官人听了十分不受用,“何为乱动?某家钦慕姑娘已久,更何况,某家有的是银子。
既然来这醉仙阁寻欢,姑娘怎可这般说话?…”
柳芸娘有些无言以对,想来,上次说的规矩之类的那套说辞,在这严大官人眼里,简直荒谬至极。
“姑娘不惜这般戏耍严某,到底为何?只为上次那个小丫头?”
严大官人很不解,同时也觉出站在一旁的璃月十分眼熟。
脑中愣了片刻,他一下子想了起来。
“哦!…某家想起来了,你这位丫头不就是那日的小叫花子?”
严大官人仔细端详着璃月,突然眼神变得更贪婪可怕。
“这小娘子果真生得不错啊,才这般年岁,已让人着实…把持不住啊!”
说着,便生生地对璃月越靠越近。
璃月很害怕,柳芸娘更紧张起来。
“她还是个孩子,官人莫要胡来,若再这样,芸娘真的要叫人了!”
那严大官人听了不但没收敛,反而放肆地大笑起来。
“叫啊!…姑娘尽管叫!…”那严大官人的态度很是嚣张。
“我倒要看看,这醉仙阁的鸨母会不会为了保住姑娘的清白,和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之后,严大官人更是肆无忌惮起来,竟捏着璃月的小脸,欲行不轨。
“啊!!…不要!…”
璃月吓得拼命挣扎喊叫,一时没了办法。
“啊!…好烫!…”
正绝望间,只听得一声惨叫,严大官人突然收住了对璃月的不轨之举。
方才,柳芸娘情急之下,拉扯间碰倒了桌子。
桌上的一壶热茶翻了,好巧不巧,尽数浇在了严大官人的身上。
正混乱间,柳芸娘忙对着门外大喊:“快来人啊!!严大官人不慎受伤啦!…快来人啊!…”
很快,鸨母便带着一帮人挤了进来,看着严大官人那狼狈的惨状,紧张地心都要掉出来了。
“诶呀!我的大官人哪!…您这是怎么弄的?!…
快!…来人扶大官人去歇着!…”
一屋子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没人在意躲在角落的柳芸娘和璃月。
混乱间,她们即刻溜出了那间雅室,逃回了房。
“阿姐,我们该怎么办?那严大官人像是伤得不轻,与我们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璃月担忧道。
柳芸娘定了定神,不屑地回道:“什么大官人?就是个仗势欺人的恶霸!先莫管他,本就是他胡作非为,咱们在这儿避着,让妈妈去应付。”
“阿姐,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妈妈对他这般殷勤,似乎很怕他,从不敢得罪。”璃月不安地问。
“此人名叫严彪,听说是上京城骁骑营都统,正五品武官。
醉仙阁远近闻名,平日里从上京城来的达官贵人亦不在少数,正五品的官阶并算不得什么。
此人如此嚣张跋扈,背后定有靠山,至于靠山是何人,却无人知晓。”
柳芸娘娓娓道来,语气却掩藏着一丝不安。
“那妈妈更是不敢得罪,他若追究,妈妈定会将我们交给他处置。”璃月更害怕了。
“你莫慌…”柳芸娘忙宽慰道,“妈妈眼里只认银子,此时便是棵墙头草。
她既不敢得罪严彪,亦不会随意出卖我这棵摇钱树。
是以,眼下的境况,她定会拼命和稀泥,尽力安抚严彪。
可方才的境况,我们自己若不想办法脱身,妈妈亦不会出手相救。她只会装糊涂,事后无论怎么处置,她都能敲一大笔。”
璃月听了气愤不已:“妈妈怎么如此黑心?阿姐是这醉仙阁的台柱子,做了这么多年的花魁娘子。
我原以为妈妈对你会有几分真心和敬重,她怎敢如此算计你?”
柳芸娘听了,只嘲讽地笑了一声,许是笑自己无奈,又或是笑璃月天真。
“进了这种地方,何来真心?又遑论敬重?
这老鸨能执掌醉仙阁这么多年,官场和道上都是有靠山的,精通的便是左右逢源。
这种人只会对银子付出真心,对权势存有敬重。”
璃月听得既真切又疑惑,想了片刻回道:“可我对阿姐是真心的,我知道,阿姐对我亦是如此。”
柳芸娘看着她,眼里透着异样的感动:
“嗯,确是如此!”
璃月爽朗地笑了,她才不管什么真心假意,她就是这么确定,她和阿姐之间的心意。
片刻后,她又烦恼起来。
“但愿如阿姐所料,我们这次没惹上麻烦…”
两人在房间沉默了半晌,醉仙阁因为这件事原本格外嘈杂,却渐渐平静下来。
璃月小心谨慎,探头探脑地问了一个小厮才知道,那严彪的烫伤并不严重。
那壶茶是客人喝剩的,炭火早熄灭了,所以茶水并非滚烫。
鸨母请了郎中替严彪看了又看,一再地赔礼致歉,又不知说了什么好话,或者许了他什么好处,终于将他送出了醉仙阁。
柳芸娘和璃月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可是璃月却高兴不起来,她俩这次,算是惹上了一尊甩不掉的瘟神。
“阿姐,那个严彪日后再来,咱们该怎么办?”璃月忍不住担忧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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