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陀山中的每个峰门,都蕴含着不容小觑的力量,姬祁那日是如何应对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又如何以一己之力抵挡那仿佛能吞噬天地的猛烈攻势,骆雨萱简直无法想象。她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愿上苍能赐予姬祁更多的力量与守护。
姬祁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拭去骆雨萱脸上的泪水,然后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决:“我虽非天下无敌,但我愿意付出一切,去守护我珍视的人,不让任何伤害靠近他们。人生路上,哪怕被众人误解,被千夫所指,我也绝不能容忍我所亲近的人遭受苦难。”
姬祁的话深深触动了骆雨萱,她紧紧抱住他,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怀抱,与他共同面对未来的风雨。
那一刻,她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与姬祁的心跳交织在一起,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温暖而踏实。
“骆雨萱姐姐……”兮玥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一丝惊讶与喜悦。她推开门,看到眼前的情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羞红了脸,匆匆离去。骆雨萱被兮玥的突然闯入打断。一抹绯红悄然爬上了她的脸颊,那娇羞之态,犹如初绽的桃花,明媚而诱人,引得旁人不禁多看几番。
姬祁料想骆雨萱会娇羞地逃回闺房,岂料她竟主动执起他的手,毅然向外迈去。一股暖流在姬祁心中荡漾开来,他对骆雨萱的果敢与直率倍感讶异,要知道,往日的她总是娇羞矜持,从不轻易吐露心声。然而今日,她却如此大胆地与他并肩前行,这令他既感动又惊喜交加。
跨出房门,只见兮玥正静静守候在外,她的脸颊比先前更加绯红,透着少女的羞涩与纯真。
姬祁望向兮玥,心中不由涌起一丝怜爱。
兮玥本是位俏丽佳人,若非疾病缠身,致使身形消瘦、气血两虚,她的美貌定会更加倾城。只可惜,世事无常,让这位妙龄少女饱经风霜,历经诸多磨难……
金娃娃等人为了治疗兮玥那缠绵病榻、久治不愈的怪病,可谓是费尽心机。他们遍访名医,尝试了无数种奇珍异草与秘法偏方,但遗憾的是,所有努力都如石沉大海,未能激起丝毫波澜。兮玥的病情依旧扑朔迷离,让人找不到病根所在。
绝望之际,姬祁等人也曾厚着脸皮,恳求那位性格古怪、行踪不定的老疯子前辈出手相助。
然而,老疯子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留下一句“时候未到”,便拂袖而去,再也不肯多言。面对这样的困境,姬祁等人除了无奈,别无他法。
他们只能尽自己所能,用世间少有的珍贵药材为兮玥调养身体,希望能稍稍缓解她的痛苦,为她那日渐虚弱的身躯补充一丝血气。日复一日,姬祁看着兮玥因病痛日渐消瘦的脸庞,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酸楚。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兮玥脸上的巴掌印在众人的精心照料下渐渐淡去,直至消失。姬祁轻轻抚摸着兮玥柔顺的发丝,温柔地问道:“小家伙,找我有什么事呢?”
兮玥狡黠地眨了眨眼,望向一旁的骆雨萱,又转头看向姬祁,嘴角挂着几分戏谑的笑意:“骆雨萱姐,你说说看,咱们四师兄这次为了我,算不算得上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骆雨萱闻言,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羞涩地咬了咬下唇,难掩眼中的柔情蜜意。她偷偷向姬祁投去一瞥,那眼神中的媚态仿佛能勾魂摄魄,让姬祁的心神不由自主地荡漾。姬祁暗自感叹,世间女子之美,莫过于此瞬间的娇羞与妩媚,而骆雨萱无疑将这份美演绎得淋漓尽致。
兮玥继续笑眯眯地调侃道:“嘻嘻,骆雨萱姐,你刚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和四师兄特别般配,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双明亮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充满了调皮与捉弄。
姬祁轻轻地,却带着几分假装生气的意味,敲了敲兮玥的小脑袋瓜,说道:“你这小丫头片子,知道啥叫般配吗?瞧瞧你,才多大的孩子,怎么就琢磨起情情爱爱的事儿来了呢?”
“我都快十四岁啦!”兮玥不满地撅起小嘴,反驳我,“再说了,我可是听三师兄说的,咱们四师兄小时候就‘魅力无边’,不知道让多少女孩子心里偷偷喜欢他呢!”
姬祁一听这话,差点没气得吐血,心里暗暗发誓,等这次风波平息后,非得好好收拾那个爱乱传话的三师兄一顿不可。
骆雨萱看着姬祁吃瘪的样子,忍不住捂嘴偷笑,那笑声清脆动听,就像春日里的微风,让人心情舒畅。姬祁的心情也因此莫名地好了许多。
“咳咳,咱们还是说正事吧,你找我究竟有啥事儿?”姬祁连忙转移话题,生怕再被这个小机灵鬼带偏了节奏。他在兮玥心中,可是要维护那份英俊潇洒、无所不能的形象呢。
“大师兄已完成闭关。”兮玥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轻轻响起,夹杂着一抹不易捕捉的焦虑与期盼。
这简短的言语,宛如一颗石子掷入宁静的湖面,使姬祁原本平和的目光瞬间泛起涟漪。他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在内心深处经历着一场无声的较量,随后,一抹苦涩的微笑悄悄浮现在他的嘴角。
姬祁深知,无论他多么抗拒,那些既定的命运之路总是如影随形,如同无形的枷锁,牢牢限制着他的每一步。
“那位被称作金娃娃的弟子,是否已经归来?”姬祁的声音略带低沉,但透露出一种难以动摇的坚决。他明白,这次的变故,不仅关乎他个人的命运,更牵涉到整个无相峰的安危与未来。
“二师兄已经启程去接他了,想必不久之后,金娃娃师兄便会与我们重逢。”兮玥的回答中夹杂着几分忧虑,她的目光不时地落在姬祁紧握的长剑上,那把剑散发出的凛冽寒气,即便是身为无相峰弟子的她,也感到一阵寒意刺骨。她深知,老疯子突然召回所有人,必然与姬祁拔剑之事脱不了干系。
姬祁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动荡。他清楚,无论即将面对的是何种挑战,都必须勇敢地站出来面对。然而,那把剑的秘密,如同一团迷雾,始终笼罩在他的心头。他深知,这把剑绝非寻常之物,连老疯子那样的人物都对其敬畏有加,不敢轻易涉足。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把剑如此神秘莫测?又是因为何种缘由,让老疯子这样的强者都望而却步?这些问题,如同沉重的负担,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释怀。
……
时光飞逝,转眼间,十日已过,金娃娃终于回到了无相峰。
对于这次突如其来的召回,金娃娃满心的不满与愤怒。他原本打算尽情享受外界的喧嚣与自由,却被无情地打断。他心中的怒火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几乎要将他吞噬。他暗自发誓,回来之后定要让姬祁尝尝蛇窟的滋味,以泄心头之愤。
然而,当金娃娃得知自己是因为姬祁拔剑之事而被召回时,他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错综复杂。他绕着姬祁缓缓踱步,目光锐利地在姬祁身上扫视,似乎在竭力探寻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终于,他打消了与姬祁计较的念头,只是轻轻拍了拍姬祁的肩头,用一种带着几分怜悯的口吻说道:“算了,你还是节哀顺变吧!你这次招惹的麻烦,可不小啊。”
姬祁对金娃娃的戏谑置若罔闻,他的心神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手中的长剑之上。此刻,他的身体已恢复了大半,他再次将长剑插回了那座古老的高台。
金娃娃瞧着姬祁的举动,嘿嘿一笑,便没有再言语。但紧接着,他又想起了另一桩事,那便是姬祁大闹须弥峰的往事。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姬祁,你们大闹须弥峰的时候,怎地没等我?还有,须弥峰上的那些金锭,你是不是都给搬回来了?”
这话里,既有玩笑的意味,也藏着几分真挚的关心。他深知,姬祁此举虽然鲁莽,但其背后定有难以言说的隐衷。
姬祁用一种带着几分讥诮的眼神扫过金娃娃,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慢条斯理地说:“除了那些金锭,你就不能有些更有品味或者更有意思的志向吗?”他的话语间充满了对金娃娃物质主义的深深不屑。
金娃娃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眼眸中闪过一抹狡猾的光,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深沉地思考姬祁的话,接着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一脸肃穆地回答:“哦,说到志向,我当然有。金碗、金筷、金元宝、金条……这些都只是我的一点小爱好。其实,我还梦想着有一天能打造一个全金的宫殿,让自己成为真正的‘金之王’。”说到此处,金娃娃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已然触手可及。
姬祁无奈地叹了口气,对金娃娃这种近乎疯狂的金钱欲,他实在无法理解,他转过身,望向那把已经安然归鞘的长剑,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对金娃娃说道:“剑我已经放回去了,之前的事就当作是我借你的,大不了我给你们一些好处作为补偿,你们也别再纠缠不清了。”
金娃娃听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他淡淡地说:“这事儿跟我没啥关系,我和元颐可不管这些。你还是去找大师兄和老疯子说清楚吧。”说完,金娃娃便迈着轻快的步伐,唱着小曲儿,悠然自得地离开了。
金娃娃回到无相峰后不久,兮玥便急匆匆地赶来,她神色紧张地通知骆雨萱、姬祁等人前往无相窟。
无相窟,这个位于无相峰心脏地带的神秘所在,一年四季都被绚烂多彩的花朵包围,美得就像是一个梦幻的仙境。然而,尽管这里景色迷人,姬祁等人却很少涉足此地。
当姬祁再次踏入无相窟时,心中不禁五味杂陈。他记得自己上次来这里,是老疯子初到无相峰之时。
那时,老疯子强行让他饮下了无相窟中滴落的石乳,自那以后……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踏足过这片土地。
据元颐和金娃娃所言,他们唯一一次到访此处,便是在初登无相峰之时。
元颐还曾向他透露,唯有亲身经历过无相窟的考验,方能被称为无相峰的真正一份子。
姬祁与骆雨萱引领着茜茜稚嫩的小手,缓缓迈向无相窟那深邃而神秘的入口。甫一进入,一股异乎寻常的馥郁芬芳便如激流般袭来,令人心神俱醉,恍若置身于绚烂春日的缤纷花海。
三人沿着曲折蜿蜒的石板小径前行,不久,便抵达了一个广阔无垠的洞窟内部。
洞窟的正中央,老疯子金娃娃元颐正闭目养性,而一侧的大师兄万睡则是斜倚在老疯子身旁,眼皮沉重如铅,半开半合,间或张大嘴巴,打出一个震耳欲聋的哈欠,那模样着实令人担忧,生怕他会在这一紧要关头真的陷入沉睡。
万睡那嗜睡如命的名声,在师门中早已是传遍每一个角落。
姬祁回想起往昔的一次奇遇,那时万睡竟在峰顶之上,站着也能坠入梦乡,结果一个踉跄,整个人如同陨落的流星般自峰顶坠落,硬生生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姬祁心中暗自思忖,这家伙经历了这般“惊心动魄”,总该幡然醒悟了吧?然而,事实却令他大跌眼镜,万睡竟若无其事,在那坑中酣睡如初,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直至一个月后,万睡才悠然转醒,第一句话便是:“我怎会在此?不是在峰顶吗?”
这一幕,令在场的姬祁、金娃娃等人无不目瞪口呆,心中暗自慨叹万睡的“睡功”之深,已然超脱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