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坐在店里面干着急也没用。
“李老板，现在你这里有多少钱？”柏河三辉翻找着李晓的个人电脑，明明记得是把电子版合同放到d盘了来着。
“我看看……”李晓在手机上把各大银行的存款看了一轮，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会儿。“六百七十万円……家里老头这几年给的零花一共有三十万rmb，加上贷出来的钱的话，一共一千六百万円左右，差个六百来万。”
祥子把嘴巴张得老大，瞳孔好像在关东大地震。
“再多贷一点呗，这样我还能省点事。”柏河三辉一个个地打开文件夹里的pdf查看，早知道好好地命名文件了，123abc的谁知道哪个是哪个啊？
“不行啊，现金流会断掉的，那样我还怎么做生意？柯大老板不是有钱的很吗，施舍点呗。”
祥子有点腿软，我们之间已经隔着一层厚厚的障壁了。
“美刀换日币很麻烦的，十四个工作日不一定能换出来两千来万円。”柏河三辉终于找到了合同原件，连接打印机准备把合同打出来。
“又不要你全部替我包办，补个六百来万而已，我可不好意思找家里老头爆金币。”李晓已经尝试着约银行谈贷款事宜了。
祥子人麻了，我们真的存在于同一个世界吗？我还在为十几万円的乐器设备奔波，你们在这里七位数八位数的，当几枚硬币一样随便就说出口来。
“啊哈哈，医生，千代老板，我有点不舒服先上去休息了。”
得赶紧离开这里，再听这两个为富不仁的家伙说话自己会染上不把钱当钱的臭毛病的。
再和李晓稍微讨论了一会，柏河三辉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几个账户里还剩下多少钱，顺便取一些出来发乐队大家的工资。
这几天暂时闭店，李晓把合同打印出来明天去一趟法律事务所，让那帮讼棍和银行狗咬狗去，咱们就平头小老百姓，无权无势的不懂这些。
这个月的工资用来买合成器和做完乐器保养也就差不多花光了，得多少取一些出来用着。
“这笔是msi打进来的菠菜钱，两万刀……”
天色暗淡，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四处都是散发着艳丽光芒的霓虹灯。柏河三辉站在atm柜里，只有悬在atm柜顶，幽幽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太阳灯闪烁着。
柏河三辉一边对照银行账户，一边查看手机上的别家银行的存款数额和流水明细。
“这笔是老头子给的，怎么老头每个月都给啊，不知不觉都攒下来二十来万rmb了……”
气氛有些沉闷，门外隐隐传进来人潮嘈杂的声音。
“账上还剩五十来万円，这段时间用钱有点厉害啊……要不把烟戒了吧，每个月二十来万的支出有点多……”
世界一下子寂静下来，外面的灯光似乎消失了，转而有列车驶过的呼啸声，多普勒效应的声浪刺激着柏河三辉的耳膜。
压力爆大了家人们。
只要柏河三辉脑子没问题都知道自己摊上事情了。
深吸一口气，柏河三辉小心翼翼地推开atm柜的厚重玻璃门。
看到外面世界的第一眼，柏河三辉就汗流浃背了。
外面不再是银座繁华的街道，而是一处看上去废弃掉的地铁站，整体色调似乎染上了一丝暗红。
空气十分沉闷，好像有硝烟弥漫在周围，地铁站的角落还堆着许多杂物甚至还有正在燃烧的圆柱汽油桶篝火。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其实还好，大不了当做自己不小心卡进后室了，看看系统爹有没有办法把自己带出去算逑。
但是离自己相当近的月台上还有几个看上去危险得很的家伙。
一只直立起来保底三米高毛色黄黑相间的狮脸猴身巨兽，正用看待猎物的眼神看着自己，尖锐得镶嵌在石砖地板上的爪子闪着寒芒。
啊呀，骇死我力！
蟒蛇缠绕般的窒息感，不知道三十厘米的强化玻璃门挡不挡得住这个光是存在就能让全世界生物学家自裁的大家伙。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和大家伙比起来好像玩具一样的女人，穿着朴素的和服一样的白色衣服。女人戴着一张看上去十分可怖的美洲萨满面具，纹路精致，不过仔细一看居然带着十分廉价的塑料质感。
女人正轻轻抚摸着那只巨兽，安抚着巨兽的心情。
是希望让我自己死个明白吗，真是暖心呢这位小姐。
“呃……您好？”
无人在意。
“请问这里是银座的哪个地下室吗？”
柏河三辉觉得自己像路边一条，人家甚至不屑于和自己讲话。
“这位女士，请问出口在哪里……”
“嘘！”
那女人终于来了点反应，不过居然是示意柏河三辉闭嘴，然后相当迅速地望了望周围。
远处的地铁洞口，好像有许多蟑螂窸窸窣窣的爬行的声音，闪烁着红光的眼睛天花板上，远处轨道的墙上，半空中，脚边排水口里面，到处都是，密密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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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兽就这样玩起了木头人游戏。
直到那些红眼睛的蟑螂一样的东西过境，柏河三辉才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冷汗直流。
“非常抱歉，这位先生。”
戴着面具的女人施施然走到了柏河三辉面前，非常抱歉地鞠了一躬，独特的面具纹路让柏河三辉忍不住多瞄了两眼。
“我做这行工作还不久，不小心把您和另一位先生搞混了，真是抱歉。”
“额……什么工作？”
柏河三辉有些不明所以，茫然的眼神不像装的。
“嗯……”那女人思考了一会，语气温柔地问了起来：“您前段时间是不是生了一些小病？”
“额……准确来说是差点发烧死掉。”
“啊！”那女人突然就非常激动地道起歉来，鞠躬都差点到了九十度了。“真是非常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到您身体不好，没让杰克控制好力度，让您差点丢了性命！请您原谅我！”
杰克？
“哦，杰克就是那家伙。”
一只看上去十分诙谐的浮空玩偶从女人的背后冒了出来，学着女人的样子对自己鞠了一躬道歉，还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声音。
“这个小家伙就是杰克，它会一些让人感冒的戏法，总的来说是无害的，只是喜欢搞些恶作剧。”
“至于您是怎么来的……我会一些小小的把戏，能把人带进这个奇怪的地方来，再根据委托人的需求让像杰克这样的家伙让人得些花粉症，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
所以说，祥爹只是想让我倒倒霉，结果因为我自己身体实在太差差点给祥爹来了点意外收获？
吾身体竟被酒色所伤……回去一定戒烟戒酒。
“嘛，既然已经过去了，咱们就不追究那些事情了。”看在女人背后那个大家伙的份上，柏河三辉决定原谅这个冒失的女人。
“真是谢谢您的慷慨，现在有些坏家伙正在追我，待会还有生意要做，暂时就不留您下来了。您直接进去关上门稍等一会，我会送您回去的。”
“好，再见。”柏河三辉直接回到了atm柜里面，不带一点犹豫的。
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嘈杂的人流声又重新传到耳朵里，柏河三辉如释重负地靠在门上。
这逼世界真是他妈的癫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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