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若感觉自己宛如一个被牵线的木偶,一举一动都不由自主。
(船身在波浪中摇摆,令人昏昏欲睡。)
她强忍着眩晕,靠在船舱的木柱旁。这是一个阴暗潮湿的货仓,堆满了各类货物,空气中弥漫着咸腥气息。
"我们究竟要去向何方?"胡岚儿的声音中带着天真的困惑。
"我也不清楚。"林芷若无奈地说道。
虽然她们并未被绑缚,但舱外有人把守,那个御膳官还男扮女装,假扮成商人。
林芷若和胡岚儿身着的,不是宫中华贵的衣裳,而是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衫。
御膳官向船家解释说,她们是因贫困而被迫卖身的。这样的身份,确实不会引人怀疑。
她们被囚禁于此,竟无人起疑,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此刻,她们已离开那个勾心斗角的后宫,置身于凡尘之中。
回想在御膳房时,林芷若曾应允了御膳官的要求。
那时她孤立无援,若是拒绝,恐怕就会如同行尸走肉般被逐出宫门。
这并非因为珍馐美味的诱惑,而是无可奈何的抉择。
于是,林芷若被御膳官等人带走了。
宦官们忙于公务,无暇顾及,宫女们在宫中行走也是寻常事,故而并未引起注意。
接着,她们被带到了一处曾寻找过绒绒的地方,那里有一面高墙。
林芷若暗自庆幸,因为御膳官正在观音庙中忙碌,而胡菲则在四周警戒。
趁她们不备,林芷若用果酒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这是她临行前藏在袖中的。
"林芷若?"胡岚儿突然开口,导致字迹歪斜模糊。
她想要重写,但御膳官已经转身。
林芷若急忙将纸塞入旁边的树洞,用香草掩盖。
(但愿阿爹能发现这个讯息。)
若阿爹察觉异常,定会寻找林芷若留下的线索。
阿爹就是这样的人。
然而,只有王大海看到林芷若带着香草离开,这让她心中不安。
那个笨拙的厨子终究靠不住,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观音庙下有一个小洞,仅容一人通过。
至此,绒绒的来历终于明了。
洞中漆黑一片,水道半毁,但就宽度而言,尚算宽敞。
林芷若推测,这或许是当年建造排水道时,兼作避难所用的。
经此通道,她们离开后宫,外面已有马车等候。
林芷若等人直接被送至码头,然后乘船出海。
船只在海上颠簸,两人的心情也随之起伏。
(不知前路将通向何方。)
林芷若思索着对策,同时瞥向胡岚儿。
眼下的情形,或许该考虑两人一同逃脱的计划。
(不......)
林芷若拿起旁边的麻布。
虽然布满灰尘,麻布也变得僵硬,但她还是将其卷作枕头。
她感觉到布里似有虫子,便轻轻拍了拍以作安抚。
更衣时,果酒等物都被收走,只余发簪仍在头上。
"你想休息吗?"胡岚儿问道。
"嗯。"林芷若应声。
"我也是......"胡岚儿说着,也将头靠在麻布旁。
她变得异常安静,仿佛平日的健谈只是伪装。
船只似从海上驶入河道,海风的咸味渐淡,泥土的气息愈浓。
随着河道的宽窄变化,她们换乘了两次船只,终于登岸,进入一片树林。
"还需步行一段。"御膳官简短地说道,两人便随之前行。
她们的手被系上绳索,以防逃脱。没有刀具,难以解开。
除了御膳官外,还有两个壮汉,像是护卫。即使没有绳索,也难逃他们的监视。
(真是奇怪。)
依太阳位置和气温判断,船只似乎向北行驶。
但在树林中行走时,气候却渐渐温暖,空气中也带着湿意。
"往这边走。"御膳官男扮女装,宛如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她与天真可爱的胡岚儿并肩而行,恍如才子佳人。
胡岚儿行走时,不时观察着四周飞舞的昆虫。
林芷若虽不及胡岚儿敏锐,但也边走边寻找着特别的食材。
这时,她看到御膳官身体突然一震,稍稍向左偏移了一步。
(她为何如此?)
见御膳官这般反应,胡岚儿转向右边行走。
(......)
原来是一条从林中爬出的肥大蛇类,可能为了过冬而储存了脂肪。
(她害怕蛇吗?)
林芷若能理解这种恐惧,再沉着的人也会有畏惧之物。
然而胡岚儿的反应却让她起疑。
或许只是巧合,但林芷若心中已有明确预感。
林芷若忍不住离开小径,一把抓住那条扭动的蛇。
趁护卫们未及反应,她已将蛇掷向御膳官。
"......"
蛇落在御膳官脚边,她吓得面色惨白,缓缓跌坐在地。
"林芷若!"胡岚儿立即抓起蛇扔开,随后为面如土色的御膳官抚背。
她神色异常紧张,呼吸急促,瞳孔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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