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被五皇弟的事困扰着,完全没有兴致看歌舞,但除夕夜扫兴实在不好,他强撑着精神每逢一个表演都夸赞一遍,他不多的墨水都要夸完了。
母后,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学诗词歌赋。
忽然不远处的人群掀起声浪,赵峮不免好奇,周围人回答道是风香楼未出道的小花魁首次亮相。风香楼他是知道的,国公府的庶二公子就把风香楼的花魁纳作侍妾,前工部侍郎杀害风香楼妓女一案他也有所耳闻。呵,这种温柔乡销金窟最消磨男儿意志,按照他的想法早该禁了,奈何为了保住国公府的颜面,他还要在父皇面前说谎。
他对风香楼只有厌恶之心。
想着,眼神鄙夷地看着万众欢呼声中出场的胡服少女,怎么看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少女开始反弹琵琶,连身边的大臣都在惊叹——有多了不起,宫中的舞女一定也会!
于是赵峮观后冷冷道:“颇为新颖,别开生面。”
下一位少女弹奏古筝,他听得出是名曲《渔舟唱晚》,听了好一会,刚想说平平无奇,一位翰林学士就情不自禁地赞叹:“韵律如江水滔滔,空旷浩然,风息也,渔歌也,收获之喜悦也,尽在曲中意了。”——三皇子不善琴曲,只能把平平无奇四个字憋回肚子里,而说甚好甚好。
再下一位三皇子连蔑视都来不及,因为少女一开嗓歌声仿佛穿透耳膜,让闻者虎躯一震。可三皇子还在嘴硬,虽然确实挺厉害,但宫中的乐伎的技艺一定比民间妓女高超,一定是的。
“仙音涤尘,灵台暂明啊。”户部尚书摸摸胡子乐呵呵地评道。
赵峮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问:“孰与宫中乐伎何如?”
这叫户部尚书冷汗涔涔,毕恭毕敬道:“虽好,何及宫廷乐师乎!”
其他大臣不免变得谨小慎微,看得出三皇子不喜风香楼的表演,评价起来没有之前那般上心了,这之后哪敢再夸赞啊,之前说过赞美之词的大臣都汗流浃背了。
最后一名表演者一袭红衣,站在空旷的舞台中央上尤为显眼,而她居然手持一柄剑,着实不像献舞的花魁。
一道急促的凤箫声起,低沉的鼓声为伴,古朴绵长的琴声作和,红衣少女长剑出鞘,清光闪动。
乐曲古朴沉重,似引人前往那风沙漫天,万仞孤城的边关,将军沙场点兵。底下是十万雄狮,面前是美人舞剑。那美人身轻如燕,舞剑却英姿勃发,手中剑如银蛇腾跃,峥嵘不羁。红裙翻飞,如边塞的秋叶扬风而起。这舞,舞的是战场的豪情壮志,是凯旋的欢欣雀跃,是将士的意气风发!
赵峮一下子愣住了,仿佛自己处在那魂牵梦绕的边塞,与将士们喝酒赏舞三天三夜醉不休。直到红衣少女轻巧挽剑入鞘也意犹未尽。
四座一时无声。
不知哪位大臣率先开口道:“这舞姬舞剑,不伦不类,模仿不来男子的英武,却舍弃了女子的柔婉,要效仿前朝的公孙大娘,她还差得远呢。”
“是啊是啊……”有几道声音一同应和,也有人在观摩赵峮的神色,见他出神不语,以为他根本没看,就把乐曲、舞姿、服饰都批判了一遍。
赵峮回过神来听到众人诋毁的言论立即拍案而起,他目光炯炯道:“这舞姬剑招灵动玄妙,变化多端,攻防兼备,妙极了!这舞姬是何人?”
他知晓天底下必有习剑的女子,没想到今个儿就见着了!他看得出那红衣少女是习过剑术的,那并非是仅供观赏的舞蹈,一招一式攻如毒蛇出洞,守如狡兔入窟,少女的气息几乎没有,看上去是初学者,但教导她的老师一定剑术斐然。
四座一时鸦雀无声。
三皇子真嗜武如命,看个舞蹈都能想到剑术,某些人又汗流浃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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