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载歌载舞,舞蹈课的形式是云秋奏琴、暖冬授舞,冷衣自然就被晾在一边。不过冷衣完全不失落,能近距离欣赏欣赏到美人的乐舞简直开心死了。
云秋青葱如玉的手指轻挑琴弦,靡靡之音从其中缓缓流泻而出,暖冬亦随着音律翩翩起舞,夏花她们跟着暖冬一起跳。夏花故意朝冷衣挑衅般看一眼,但发现冷衣的目光完全黏在暖冬身上没注意到她,不由得心生愤恨。
简直……太美了。
冷衣痴痴地看着暖冬。她对舞蹈是一窍不通的,但是只要看一眼夏花她们的动作就察觉出差距来,与暖冬相比小女孩们的舞蹈明显生涩,而暖冬的舞姿轻柔又舒展,明明舞蹈动作并不是很性感,但暖冬跳出一种优雅的魅惑,从唇到点唇的指尖,轻摆的腰到旋转的裙角,乃至于弓起的脚背都显得精巧、动人、有风情。
当然并不是说云秋是伴奏的就不引人注目,她所弹奏的琴音像丝线一般要把耳朵乃至灵魂都缠绕住,让人下一秒就沦陷在其中。她弹的真的是古琴么?难以置信高雅的古琴也能弹出如此缠绵的乐音。
冷衣恍恍惚惚有些迷醉,却又在迷醉之中有一丝清醒。目光所及是美丽的舞姿,耳之所闻是旖旎的乐音,五感之中的视觉和听觉都被束缚住了,梦幻迷离的声色引诱着人的灵魂进入乐园,还是诱骗人掉落陷阱呢。
一曲过后冷衣陷入了沉思,暖冬见了向她走来,抬起她的脸道:“为什么心事重重的,是我跳得不好么?”暖冬语气轻快,像是开玩笑的。
冷衣在心里道,不,是跳得太好了,有点邪门。
“云秋,凝碧需要一些单独辅导。”
“好哟接下来由我带着小花魁们练习就好。”云秋爽快答道,然后一脸微笑地对着四位小姑娘说:“接下来我们再练几次刚才的舞蹈,如果有跳错的地方我会指出来,不会给你们放水哦。”
明明云秋是笑着的但深知她性子的四位小姑娘只感到背脊发凉,都在心里欲哭无泪地想道:为什么不是云秋姐姐单独辅导凝碧啊!
冷衣是无法看到其他四人的遭遇了,她被暖冬带到旁边的舞室。暖冬看着冷衣的目光虽然温和却也有几分威严,对她道:“你从未习舞,需先从基本功练起,接下来的每一天你都要花好几个时辰在舞蹈上面,你可知道?”
冷衣紧张地抿了抿唇,然后说:“知道。”
“……”暖冬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把冷衣看穿了。冷衣的心不由得揪起来,可暖冬没说什么,开始教授拉伸动作和舞蹈的基础动作。
好疼!第一次劈叉疼得冷衣哇哇叫,但温和的暖冬并没有对她手下留情,不过也没有做那种她劈不下去就强按下去的恶毒行径。
两分钟不到冷衣就坚持不住了,恨不得抱着扯疼的大腿在地上滚几圈,这时候暖冬冷酷得可怕,眼神仿佛在说就这都坚持不住?只对冷衣说:“再试一次,起码要坚持半柱香,不然一个下午只练习这个。”
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吗!不过暖冬漠然的眼神刺激了冷衣的自尊心,让她一声不吭地坚持。
同时她心中的仇恨之火也蹿升了起来,在禁闭时她是如何想杀了胡妈妈和良树云,又是如何打算蛰伏隐忍的都清晰浮现。如果她连第一天都坚持不了,她如何复仇,如何在风香楼活下去?
想着,她笑着抬头对暖冬道:“对了暖冬姐姐,你跳的舞真好看。”
暖冬为冷衣冒着冷汗而强撑笑颜的脸一怔,随之问她:“你知道我在琢玉阁呆了多少年么?”
感觉暖冬要开始讲故事了,冷衣道:“愿闻其详。”
暖冬笑了一下,道:“十六年,已经十六年了啊……我的母亲曾是风香楼艳名远播的花魁,我一出生就生活于这里。花魁的女儿自然也要成为花魁,于是我五岁就开始在琢玉阁学习,呵呵,我可是少数从出生就生活在风月楼的姑娘哦。”
从出生就困于囚笼的囚鸟,好可怜。冷衣不自觉对她有一丝怜悯,然后又有些自嘲,她现在的情况有资格怜悯她么?
“晴春和我差不多,她尚在襁褓时就被风香楼买进来,与我共同生活了十六年,我与她之间感情最是要好。之后云秋和流夏才来到琢玉阁。不过不得不说,你是二十年来始进琢玉阁年龄最大的姑娘。”
“我看起来才七八岁。”
“谢大夫推测你实际年龄十岁左右,你从小受苦身体发育缓慢,以后就不会了,看你才来风香楼三个月左右就看不出之前的样子了。”
确实,冷衣这三个月在风月楼里好吃好喝安逸得很,即使关禁闭也没苛刻饮食,也许这就是冷衣内心矛盾的原因所在,她之所以主动进来风香楼正是无比渴望想活下去,但是饱暖得到保障之后她就不愿意丢弃做人的尊严了。而且……呆在风香楼也并非没有生命危险。
“所幸,谢大夫说你骨骼长得好,不会耽误跳舞。”如今依冷衣做一字马的情况来看所言非虚,暖冬看着苦苦支撑流汗而不流泪的冷衣内心颇为欣赏,比她第一次做得要好嘛。
半柱香过后冷衣骤然泄气,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全身麻得使不上劲,而暖冬温和友善的笑容就没在脸上消失过,显得平静又可怕。
笑面狐,绝对是笑面狐!
等几分钟后暖冬笑着对冷衣说:“休息好了就练下一式吧。”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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