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之拍拍地面，盘腿坐下，“爷爷奶奶对你严格，是希望你长大后能有立足之地。不是让你把别人的错误揽到自己身上。我喜欢的那个悦悦，清醒独立，从不会为这些事停留。”

    褚悦也盘腿坐在他对面，好似真的被他安慰到，眼泪又被憋回去了。“你就知道说好听的哄人。”继而又转向爷爷奶奶跟前告状：“爷爷奶奶，看清楚你们的孙女婿，以后我要是被欺负了，你们就去他梦里找他，替我报仇。”

    周行之站起来，拍拍裤腿，把她拉起来，说：“地上凉，太阳都下山了。以后，我尽量争取，让你没有机会跟爷爷奶奶告状。”

    “那我可以在结婚后，回qucho当设计师吗？”褚悦站起来，趁机提出诉求。

    周行之对着爷爷奶奶拜了拜，把点燃的香递给褚悦，想了想说道：“结婚这个事还要从长计议，其他事，结婚以后再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戒指盒，拿出自己的那个戒指对褚悦说道：“你昨晚还没给我戴上。”

    “你什么时候买的戒指？”

    两个人上班时间都在一块儿，没理由他出去买戒指，自己一点也不知道。

    “让人送到公司的。”他仔细盯着自己老婆认真给自己戴上戒指，嘴角上扬。“在爷爷奶奶面前给我戴的戒指，不能反悔。”

    “傻子，要是反悔，昨晚就不会答应你。”给他戴好戒指，举起他的大手，笑得明媚的仰头看他。

    那一瞬间，周行之甚至在想，孩子出生，是像自己还是像她。为见爷爷奶奶，她甚至化的全妆。穿得规规矩矩，乖巧得如同一只小白兔。

    山里的白皮松被风吹起，树枝摇晃发出一片声响，吓得她往他怀里躲。“看来，爷爷奶奶也觉得我可靠。回去吧，起风了。”

    天色渐暗，山里该起雾了。褚悦从他怀里出来，看一眼墓碑，轻轻点头，低声嗯。

    祭拜结束，俩人开车回酒店。

    路上，褚悦问他：“今年还要去你前同事家吃饭吗？”

    “今年不太方便，他老婆刚生孩子。”说完还似是而非地看她的反应。

    “这么快。”她从包里拿出饼干和葡萄梅子，打开包装塞到嘴里。“樱樱说纪岩回乾城了，但是我给他发微信，也没见他回我。樱樱也是，怎么一直不回我微信呢？”

    “吃什么？给我尝尝。”

    “你说我要是跟他们说我要结婚了，他们会不会吓一跳？”褚悦打开饼干的包装，给他塞嘴里。

    “可以试试。”

    回到酒店，电梯从负一楼升至一楼，上来两个公司的人。见到俩人，犹豫该不该上这趟电梯。周行之面无表情，声色淡漠地开口：“进来吧。”

    两个女孩默默低头喊了一句：“周总，总裁太太。”

    “不好意思啊，我们应该换个地方住的。”褚悦看这两个女孩，应该是策划部的。

    两个女孩背着他们局促地摆摆手。

    “手上拿的什么？”周行之依旧淡漠。褚悦朝他啧一声，又拽拽他的手。

    转而又抬头跟两个女孩道歉。“不好意思。”

    电梯到5楼，两个人飞奔而出。

    “你这个人，好像人家欠你钱似的。”看着两个女孩的背影，电梯门又缓缓合上。

    “策划部的来，不算团建。”周行之只是想知道她们手里拿的是什么，闻着像烤串，谁知道胆子这么小。

    褚悦看出他的心思，打开手机看看附近的外卖。“肚子饿吗？我点外卖吧。”

    电梯上到8楼，他牵着人走出来。又恢复平时对女朋友时的温柔脸色，低头回应一声好。

    吃完饭，褚悦洗漱完拿着ipad画画，周行之在忙工作，他在电脑上敲字的速度有些快，仿佛工作积压太多，需要及时处理。

    褚悦拿着画笔，时不时看看他，再看看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故事梗概便又出来了，小男孩从家里偷偷拿出妈妈的首饰给小女孩过家家当道具用，被他妈妈知道后，满村追着打。

    周行之处理完手里的工作，看着手机里这几天的消息。展会上的视频的确被传得很广，他已经让公关发表声明，找到当事人，保留提起诉讼的权利。

    不知真相的网络民众各种猜测都有，特别是对于她的身份。

    好在她本就优秀，还是有理智的民众查出她的学校、作品、以及在学校出席一些活动时的照片、视频。女孩子，在这世上生存本就不易，本身优秀就更招来中伤。

    即便已经让人加班加点删评论，也难免有漏网之鱼。不过这次事件吸引不少人到展会看她的画和那件大衣，可谓福祸相依。

    不知道老爷子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这几天也没个电话。

    “这个男的……是我吗？”他站在褚悦身后，看了许久，漫画里这个男孩子跟他好像有几分相似。

    “只能说是参考了你的骨相而已，不要太自恋。”故事大概构思出情节，画起来也算顺利。

    “那怎么不全部参考？难道我的皮相不好看？”只是骨相，那皮相参考的谁？在她心里，还有别的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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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做完就去洗澡，不要打扰我画画。你一说话，我就画不好。”

    画面里，男孩的眼睛因为周行之说的这两句话变成了斗鸡眼，只能撤回重画。

    “那你先跟我说说，这个男主角的皮相从哪儿来的灵感？”他拿走她手里的画笔，让她直面自己的问题。

    “周大总裁，你的肖像权我哪儿买得起？再说，这是漫画，哪有这么写实的？真把你画上去，我这个账号岂不是早就被人扒出来了？”褚悦垂手，转动椅子，无可奈何地直面他。

    嗯，言之有理。周行之把笔递给她，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我是你老公，不收版权费。以后，大方的用。”

    “哎呀，去洗澡！”褚悦蹙起眉头，推拒着让他去洗漱。

    等他进洗手间，褚悦打开手机给褚晋越订机票，然后把票据信息发给他。纪岩给她回信息：[嗯，你劝劝苏樱。]

    盯着手机看半天，这两人不知道闹什么别扭，苏樱也不回消息。

    把画好的漫画保存，在洗手台洗把脸，坐在梳妆台简单涂点护肤品，爬上床准备睡觉。周行之洗完澡出来，看ipad和手机整整齐齐地放在吧台。

    这台ipad很旧，不像是纪岩跟她新买的。“那台ipad太旧了，给你买台新的吧？”

    “不要，数据传来传去的太麻烦。”褚悦裹紧被子睡觉，有些不满房间里打开的灯。

    周行之吹吹头发，把房间的灯关掉，留下两盏床头灯。钻到被子里，碰碰她的手和脚，还是有些凉。把手伸到她的脖子下，抱紧，说道：“我不管，纪岩能买，我怎么不能买？”

    “纪岩买的是事务所的，不是买给我的。”

    不知道是男性体温比女性的高还是他的体温本就高，感觉哪儿都比自己暖和。“那更要买了，老公给老婆买东西，天经地义。”周行之把床头灯都关掉，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静。

    已经12点多，他怎么一点儿也不困呢？“嗯，睡觉。”褚悦在他怀里昏昏欲睡，不想跟他再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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