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肃急了,就挡在了爸爸妈妈的前面,说道:“爸,妈,你们要是没什么意见的话,那我过两天就住到宿舍去了,我这也算是知会你们了吧?”
王凯肃的意思很明显,爸爸妈妈,反正我是知会你们了,你们要是一直不表态,那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
妈妈一听,果然沉不住气了,抬起头惊讶地说道:“你还真去呀。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好好地你去住什么宿舍?”
王凯肃的妈妈叫袁玉蓉,知性,端庄,以前在教育部门负责招生工作,现在已经退休了。
虽然五十多岁的年纪了,但是眉骨间仍然可以依稀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我家不是离学校太远了吗?住宿舍多好,那么近,就在学校里,上下班多方便?”面对妈妈的疑问,王凯肃就找了这样一个理由。
“怎么又说学校远了?当初是你自己要去那个什么明华学校去的呀。”袁玉蓉不解,还有点埋怨。
“是我自己要去的呀,我又没后悔,我又没说那里不好。”
“你……”袁玉蓉一下被噎住,过了一会儿才说:“那也有别的办法呀,你开车去呀,不堵车二十来分钟应该也够了吧。”
“我不想开车,而且,就算开车也是远。”明华学校里的老师,除了几个领导,开车的还没几个,王凯肃不想自己与众不同。
“那在你学校附近租一套房子也行呀。”袁玉蓉出主意。
“没必要,学校里有宿舍干嘛要去租房子?”王凯肃摇头。
“那你换一个学校,换到区中心的学校来,这样不就近了?待遇还更好。你要进哪个学校跟你爸爸说一声。”袁玉蓉又说。
“我不想换,明华学校挺好的。”王凯肃还是摇头。
袁玉蓉开始生气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这是铁定要住到宿舍里去吗?”
“我是决定好了。”王凯肃很干脆地回话。
“那你还跟我们说什么?自己直接去就行了呀。”袁玉蓉的声音大了起来。
王凯肃没说话。
他自己已经决定好了,但肯定是要跟父母说的,不然父母该责备他了,说他什么事情都不跟父母说一下,根本不把父母放在眼里。
袁玉蓉看了一下王凯肃,开始没好气地数落:“你说你,当初不让你去你要去,现在又说远了。我就奇怪了,你在那学校也有两三年了吧?以前不说远,现在怎么突然说远了?”
王凯肃一下不知道如何作答,就干脆继续沉默。
袁玉蓉见王凯肃不出声,又想尝试说服他改变主意:“不是爸爸妈妈要阻止你去住宿舍。你想想,如果你去住宿舍,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我们?各种说法的都会有的,会说我们家庭关系紧张的,会说我们教育孩子很失败的。”
王凯肃听得心里就不舒服:“怎么就失败了?我有那么不堪吗?我让你们蒙羞吗?”
袁玉蓉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又改了语气:“我不就是担心别人说我们的闲话嘛。”
“有什么好说的?”王凯肃不以为然:“况且谁会知道?”
“你以为呢。”袁玉蓉又说道:“不要以为你在学校远一点点就没人知道。总会有人知道的,只是别人不说而已。”
“知道就知道,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我堂堂正正靠工作吃饭,有什么好说的?”
“哎呀,”袁玉蓉有点不耐烦了:“跟你真是说不清。你说你去住宿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爸不让你在家里住,还以为我们的家庭关系有多糟糕。”
“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怎么说?”王凯肃无所谓地说道。
“你反正无论如何就是要去是不是?”袁玉蓉又开始生气了,无论她怎么说,王凯肃都拿话堵她。
“是。”王凯肃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你去你去!现在就去!反正是管不了你了。”袁玉蓉赌气地说道。
王凯肃听得,看了一眼爸爸王新波,就走开了。
袁玉蓉就更生气了,就把火发在了王新波身上:“你这当爸爸的,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王新波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说也要有用啊,你没看到他主意已定了吗?况且他是大人了,都为人师表了,你还管他?”
袁玉蓉就急:“你什么都不说,你堂堂一个副局长的儿子,却去住破烂宿舍,传出去让人笑话。”
“想多了。他又不是要去住一辈子,说不定条件太苦他又回来了呢?”王新波不以为然地说道。
“就你心大,一个女儿嫁那么远你也不管,儿子25岁了还不成家你也不管,现在要住到学校宿舍去,你也不管,你一天到头管什么?这个家你总是不操心的。”袁玉蓉气鼓鼓地责怪王新波。
王新波无故又躺枪。
因为常年坐办公室的缘故,王新波皮肤白皙,也有点发福了。
但身上自带了一种领导人的气质。
“你又来,”王新波无奈地说道:“我哪有不操心?我操心了你看不到而已,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操心了就可以的。这又不是大事情,不用这么着急嘛,等一下我再去跟肃凯聊一聊,能改变就改变,不能改变就只能由他去。”
袁玉蓉沉思了一下,说: “那你跟他去聊呀。什么由他去?你就不能阻止他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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