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茶香弥漫在简洁朴素的室内,薄薄的水汽融在那平淡的阳光中
“看起来你很清闲,还有时间沏一杯茶”男人的手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只是一个普通的茶杯,是她的一贯风格,一切至简。
“我没那么多时间,我还有十六份报告要批。”白歌头也不抬的冷声回着男人的话,手中的笔在犹豫的摇晃。
“已经变成“皇帝”了是吗。每天都要批阅奏文”男人轻轻的笑了两声。
“南城的经济情况并不乐观,老头能用,但也只是堪用,你知道的,现在是安定期,武治已经没什么问题,但已经不重要了,而文治,问题很大。”白歌一边接了男人的话头,一边冷静的分析道,轻轻的用手中的笔圈出文件的几部分。
“谁会留在一个即将毁灭的城市,热忱消磨之后,燃烧火焰的是木材,是利益。”男人轻轻的说着,火焰在他的手中生成,又很快熄灭,随后他在自己的袖口又抽出一根极其微小的火柴,可这次的火焰持续了很久。
“哦,那你说该怎么办呢。”火光中,男人的目的一览无余。
“狗街,那些老家伙手里攥了不少东西。”火焰烧灼着茶杯,带来了温度,很快茶杯变得炙烫,可里边的茶水还是凉的。
“诸葛然,你越界了。”女孩猛然抬头,手中的笔却不小心从女孩的手中滑落,因为女孩的桌上并没有过多的事物,那只简单的笔从桌上滚落到地面。
“你该休息休息了,白歌。”诸葛然并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弯腰捡起了那支到了自己脚下的笔,然后靠了过来,把什么东西放到了桌子上,白歌以为是那只滑落的签字笔,抬头却看到了一瓶酒,瞬间好不容易带了点生气的脸又阴冷下去。
“喝一杯。”男人轻轻敲击着手中的茶杯,仿佛它现在是一个精致的酒杯,里边该盛满酒液。
“戒了。”白歌摇摇头,拒绝了诱惑。
“搞笑呢,你要是能戒,那得到世界毁灭差不多,谁不知道……世界要毁灭了。”诸葛然刚信誓旦旦的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很小声的补上了最后一句。
“哈,好像也差不多了。”男人讪讪的笑了几声,突然又想到什么,一脸肉痛的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包不起眼的香烟,小心翼翼的从里边拿出一根,递给白歌。
“来一根。”
“也戒了。”白歌继续摇头,眼里的神情更加不善。“这是一个人的建议。”
“开什么玩笑,你的烟盒就在桌子上,里边肯定还有烟。”
“留给自己临死前的最后一根。”白歌闻言,拿起那包烟,把烟盒打开,里边只有孤零零的一根烟。“南城很危险,死前有一根烟陪着,起码还没那么糟。”
“差不多得了,师妹,你会把自己累坏的,休息会吧。”
“开什么玩笑,我……我,算了,是该休息会。”没有急着拒绝,看到手里的文件里的字符在自己眼前摇晃,白歌想去捕捉却怎么也自己看不清之后,白歌并没有强求自己的身体坚持下去,而是椅子放平,眼罩戴上,直接开始闭目养神,同时也把话题继续。“你为什么会去给狗街当说客,我的好师兄。”
“独木难支啊,我没资源,南城也没资源,我为南城东奔西走,如今却还要被你冤枉。”诸葛然说着说着语气越来越委屈,就差下一刻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自己抹眼泪了。
“是你独木难支吧,按理说你身为大乐师资源少不了吧。”白歌想把腿搭在桌子上,可想了想不太雅观,自己的腿好像也没那么长,声音渐渐平缓。
“只是给你提供一种方法罢了。”男人恢复了本来的神情,也找了个椅子躺下了。“你靠什么资源,黑市吗,那次黑市的份额你还能剩下多少。”
“我已经四阶了,那些份额对我来说或多或少都无益了。”
“你打算把四阶当做你的终点?”男人的声音很平静,但白歌却从中听出了蛊惑的意味。
“时间太少了。”女孩叹了口气,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的躯体靠在椅子上更舒服些。“给我二十年,南城一定能再次繁荣,给我十年,我能建立一个完整的城市群落,给我五年,我能向那个天灾复仇。可现如今只有……”
“可你培养了姚诗,他还不错。”
“当担子交给他时唯一的结局只能是我们这一代全部死去,他很优秀,但他只是一个希望,对现实再绝望的人,也会埋下希望的种子,毕竟时间能给一切问题答案,何况现在还没那么糟。”白歌声音越说越小,是疲惫还是对自己一番言论的不确定。“我们太弱小了,总是把希望希冀于后人。”
“他算你的后人?”诸葛然挑了挑眉,那有些轻浮的神情和他那飘逸的长发和冷清的面容有些不太相配。
“那肯定不算啊,不对,你为什么总是提起他。”女孩微微靠起身子,表达了一丝警觉。
“八卦一下。要知道这次的入学考核,他很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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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应如此。毕竟……”白歌喉咙动了动,却没出声,因为她突然对问题的答案有些怀疑,可又在男人给自己接下来的话茬中变得确定。
“他是你的爱……”
“打住吧。我其实更想冷静一些,毕竟这些羁绊一类的东西只会影响我的选择。”白歌瘫在椅子上,声音比开始低一点,聊的也越来越随意。
“哇,你这种话说出来,性别转换一下提上裤子不认人啊,口里还要说着什么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白歌隔着眼罩都能想象到诸葛然有些矫揉造作的表情,和诸葛泽一样,一个风流,一个戏精,也幸于白歌并没有睁开眼,因为诸葛然在往白歌的茶水里加了点东西。
“说起来,你的小男友现在应该在莱希墨苏开始了他的第一课。”男人轻轻的拿出口笛,吹了几下一些舒缓的乐调就从那小小的器皿中传出,使那折射到玻璃茶几上的阳光更温暖,更慵懒一些。
“挺好的,姚诗应该会惊讶,但也应该很快能接受。”
“年轻人接受力确定挺强的,我很难想象我第一天在莱希墨苏上课,在人类希望之都上课,醒来一辆坦克开到我的宿舍楼下,把帽子和防弹衣交给我,说“同志,你该扞卫我们的祖国了。””
“培养战争意识,听上去还不赖。”白歌的声音有了些兴趣,毕竟自己这位师兄的一些囧事,自己了解的不多,同时白歌也知道,他说这些的目的。
无非就是自己太累了。可,权利,义务,处境,让白歌只能把这简短的聊天变为自己这几天以来最放松的时刻。
“上了战场我才知道,战争的主角是一些高阶的修仙者,他们把坦克当成暗器丢来丢去,索性我那辆坦克比较硬也比较幸运,我直接去了敌人的大本营。”
“可以的,我当年是收容所的暴乱,各种异常与天灾,,那次还挺有意思的。”
“你从d级人员杀到了a级。”
“不,我因为入学成绩很高,初始就是a级,我指挥别人,排兵布阵,我几乎牺牲了哪一届所有的新生力量,然后平定了收容所的暴乱。”说完这些,即使话语应该稍微得意的白歌,也变得如平常般清冷,因为那次经历给自己带来了许多收获,而最大的就是天灾的恐怖与死伤。
“听起来像你的风格。”
“今年是什么,我和莱希墨苏来往不多,你应该知道吧。”
“一群普通人的丧尸危机。”
“没有髓质吗。”女孩的声音不连贯,显然精神有些疲累。
“没有。”
“没有髓质……没有髓质挺好的。”白歌的声音已经细弱蚊蝇,就在诸葛然准备趁着白歌入眠悄悄离开之时,女孩醒来,摘下眼罩,把椅子拉回桌子前,倒了一杯茶。
“再见。”再次轻抿一口茶水的白歌,下一刻趴在桌子上没了动静,身体伴随着因过度疲惫而产生的一点点鼾声入眠。
“再见。”没有多说什么,诸葛然悄悄离开了,他的目的不重要,只是对自己这连续五十六小时没睡觉的师妹一点关心而已,刚刚自己喝过得的茶水里全是该死的精力剂的味道,可她还要喝下那些茶,时间对现在的她来说算得上奢侈品。烟草对她来说也是奢侈品,诸葛然大概猜的出来,应该是处于她对别人的诺言。
关门前诸葛然再往房间里望了一眼,那因茶水滚烫而微微出现白色的薄雾,好像她刚才说到,临死前要抽的,最后一根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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