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里正后,沈漫回到家,将自己要去边境之事跟方婆子说了一声,便来到马厩将挽风牵了出来。
而后,一人一马快速往灵安镇方向而去。
灵安镇虽然与秋风镇同为镇,但因为它地处边境,故而它的辖区要比秋风镇大得多。
而驻军所在的军营,距离灵安镇还有上百里的路程。
好在挽风是一匹难得的千里良驹,一个时辰能跑两百多里路,这一来一回,也不用花费太多时间。
沈漫骑着挽风一路疾驰,路边的景色不断后退。
但长时间的骑行还是让沈漫感到疲惫,她在一处溪边停了下来,给挽风喂了些水,自己也洗了把脸。
休息片刻之后继续赶路,终于看到了灵安镇的轮廓。
上一次来灵安镇,沈漫着急给阿依古丽的哥哥治伤,并未来得及仔细查看灵安镇的情况。
这回一进入灵安镇后,她便感觉这里的氛围与秋风镇明显不同,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人,不少还穿着兵服。
沈漫找了一个穿兵服的男子,问了一下军营的大概位置后,便匆匆朝着那人所指的方向奔去。
离军营越近,她就越能感受到一种紧张的气氛。
当到达军营大门前时,守卫拦住了她。
“军营重地,女子不得入内。”
沈漫心中焦急,忙说道:“军爷,我有紧急军情,需要向你们长官禀报。”
守卫却不为所动,“军中规矩不可破,姑娘莫要为难我们。”
“军爷,我不进去,你替我将你们长官叫来也行!”沈漫退而求其次道。
“放肆,我们将军,岂是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想见就见的?赶紧离开,如若不然,休怪我们刀剑无眼!”
沈漫大声说道:“我并非来历不明之人,我乃是秋风镇上于氏医馆的大夫。我真的有重要军情禀报。若是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守卫听沈漫说自己是个大夫,脸上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
就在此时,营内走出一位年轻将领,看到沈漫,立即问道:“发生何事?何人在此喧哗?”
守卫急忙行礼,“回禀曹都尉,此女子声称有重要军情禀报,但咱们军营有规定,女子不得入内,故而属下将她拦下了。”
年轻将领打量着沈漫,见她一脸焦急不似作伪,便说道:“姑娘既然有紧急军情,那跟我来吧,不过只能在营帐外等候。”
沈漫连忙道谢,跟着他进了军营。一路上只见士兵们训练有序,士气高昂。
到了主帐外,年轻将领进去通报。
不多时,里面传来声音:“让她进来吧。”
沈漫整了整衣裳,深吸一口气走进营帐,只见一位威严的将领正坐在案前,书写着一份文书,眼皮都没往她这边抬一下。
“你有何军情?速速说来。”
沈漫定了定神,开口道:“回禀将军,我前几日在山上采药,突然发现山下有大片奇戎人正在练兵。”
那将领手中的笔顿了一下,这才抬起头看向沈漫,目光如炬。
“你可知虚报军情是何罪?”
沈漫心中一惊,但她相信虎小六不会骗自己,故而仍坚定地说:“民女不敢撒谎,确实亲眼所见。那奇戎人的队伍,密密麻麻,马匹精良,像是在筹备一场大战。”
将领沉思片刻,唤来一旁的副将,“派人去探查一番。”
随后又对着沈漫说:“如果此消息属实,姑娘便是大功一件;但要是有假,姑娘也休想全身而退。”
沈漫忙不迭地点头:“民女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绝不敢谎报军情。”
小半个时辰后,探子回报:“禀副总兵,的确在奇戎境内五十里处,发现有军队活动的痕迹。”
那将领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看来奇戎人不安好心,近期怕是要有战事。”
他转头看向沈漫,眼神多了几分赞许,“姑娘及时来报,避免了大军陷入危险。本将军赏你白银百两,你且回去吧。不过,本将军怎么瞧着你有些眼熟呢……”
沈漫闻言,心下一惊,怕他想起什么来,忙出言打断了他的思考:“民女就是秋风镇一普通农户之女,与将军素未谋面,怎可能瞧着眼熟?
另外,民女虽是普通百姓,却也知国之兴亡,匹夫有责,这奖励民女不能收。。”
将军微微一愣,而后大笑道:“好,倒是个心怀家国大义的好姑娘!秋风镇距离此地可不近,你一个姑娘家,还是早些回去吧!你不必害怕,奇戎贼子,不足为惧!”
“将军,两个月前,我曾在灵安镇上见过一个奇戎人,您要派人排查一下边境线,看看他们是否有什么捷径可供出入。”沈漫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他一句。
“哦,还有此事?当初你见到奇戎人时,为何不上报朝廷?”那将领敛起脸上的笑,质问沈漫。
沈漫低下头,小声说道:“当时民女手上正巧有一伤重病人需要救治,便疏忽了此事,还望将军恕罪。”
那将领摆了摆手,“罢了,此次你前来告知也算弥补了过失。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便赶紧回去吧!”
“是,民女这就走!”沈漫说完,转身快步离开了他的营帐。
那将领看着沈漫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奇怪,我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呢,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
沈漫离开后,那曹姓都尉进帐,看到将领仍望着沈漫离去的方向沉思,不禁问道:“将军您怎么了,莫非那女子有什么可疑之处?”
那将领摇了摇头,“只是莫名觉得她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而另一边,沈漫走出军营后,长舒了一口气。
她走到挽风身边,摸了摸它头上的鬃毛,对它道:“挽风,咱们回家!”
随后,沈漫一个翻身跃上了马背,坐稳之后轻拍一下马臀,喊道:“出发吧!”
挽风便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驮着沈漫沿着来时的道路疾驰而去。
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一片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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