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羽睫似蝴蝶翅膀轻轻打着颤,眼尾微微下垂,尾端坠着一滴泪将落不落。
久不闻徐肃回应,陆曦曦悄悄抬眼看他,巴望着,柔声唤他,“大人是不信曦曦吗?”
随着话音落,眼泪坠下来,顺着脸颊缓缓滚落。
她壮着胆子伸手牵住他衣襟,“曦曦已经托母亲将往日付世子送的物件都还回去了,还…还写下绝笔信,此生不再往来,大人英明,查一查便知真假,曦曦不敢欺瞒大人!”
徐肃面上看不出是喜是怒,狭长的眼扫过拽住衣襟的手,被烫伤的地方已然大好,他抬手裹住她的手,握在掌中,慢腔慢调问,“不是因为不舍与他诀别才哭的?”
陆曦曦慌忙摇头否认,又挪近了几分,贴近他怀中。
“曦曦已经是大人的人了,只求伺候好大人,不敢惦念过去,更不愿惹大人生气。求大人原谅曦曦这一次,切勿因此…因此冷落了曦曦……”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决了堤似的,源源不断淌下来。
狭长的眼低垂,端详她,瞧她垂泪的模样娇弱无助,既担心又害怕的,倒像是真心悔过。
徐肃想起吴嬷嬷说过的话,“她不过是觉着愧疚罢了,若当真无动于衷,那才要不得……”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
罢了,左不过就是一个付霖威,有何可惧的,大不了慢慢将人从她心上拨出去便是。
陆曦曦,但愿你是真心悔过!
他慢慢伸出一指,挑起她的下巴,心思转了几转,牵唇露出个冷凝的笑,“既然你真心悔过,那……”低缓的磁音在唇齿间震颤,“你伺候我……”
陆曦曦心头猛然一震,仓惶抬眸,撞上他幽幽的眼神。
这一回,她看清了那幽暗深处拥着的火团。
陆曦曦想起母亲给她的册子,瞬间红了脸。
男女之间花样繁多。
母亲说过,要想少受苦,有些东西就需学一学。
想想她一个千金小姐,竟沦落到要学着那些妓子伺候男人,心底无限悲凉起来。
还是得尽快想办法逃脱,不过在此之前,先要获取徐肃的信任才行。
为了长久打算,忍一时之辱,她忍了!
陆曦曦红着脸绮媚一笑,倒像是得了原谅开心,低声道是。
徐肃松开她,“先去准备吧。”
陆曦曦退至内室准备沐浴。
看着人入了净室,徐肃扬声叫人,“来人!”
揽芳就在门外守着,听见声音,忙垂首快速入内行礼,“奴婢在,相爷有何吩咐。”
“桌上这些都撤了,去禀报吴嬷嬷,差人重新做一桌送来。”
揽芳领命正要退出去,又听他说,“叫人进去伺候夫人。”
揽芳招呼另外三个进去伺候夫人,自己去了吴嬷嬷处传话。
陆曦曦沐浴过后出来,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直到此时,她才觉得腹中空空。
徐肃挥退其他人,朝她招招手,“陪本官用膳。”
这都什么时辰了,他也没用膳吗?
陆曦曦扫了一眼饭桌,与先前那桌菜色不同,明显是现做的,她在他身边落座,
“大人也没吃吗?”
徐肃淡淡嗯了一声,“公务缠身未得空。”
上次见他爱吃鱼肉,今日也有鱼,只不过另换了种做法,陆曦曦夹了一块进碗里,剔好了鱼刺奉给他。
“大人国之柱石,朝廷上下都得仰仗您,就算公务再忙,也该按时用膳,保重身体才是!”
徐肃接过碗,顺势握住她的手,“既然你这么忧心本官,可愿日日敦促本官用膳?”
陆曦曦回握住他,眉眼勾缠,“曦曦愿意。”
饭毕,丫鬟们进来撤了碗碟,吴嬷嬷身边的丫鬟送来一碗汤药,“相爷,该喝药了。”
陆曦曦不着痕迹看了一眼黑乎乎的药汁,心下暗忖:怎的要喝药?他身体有恙?看他身强体壮,面色如常,根本不像有疾的样子。
她按下心头的疑惑,待日后有机会定要分辨清楚。
方方喝完药,揽芳进来传话,“禀相爷,您身边的人在外面,说有事要禀。”
徐肃让陆曦曦先歇一歇,他去去就回。
陆曦曦依依不舍,勾着他的小指,“那…曦曦等候大人……”
瞧她含羞带怯的模样,徐肃心情大好,捏住她下巴不顾丫鬟们都在,衔住深吮。
长久一吻过后,松开她低声说:“等我。”然后阔步出了院子。
望着那道挺阔的身影,陆曦曦松了一口气,好像也不是特别难哄。
徐肃离了院子,见徐子桓等在外,沉声问,“何事?”
徐子桓凑上来,低声说,“大人,英国公世子拖着伤体在外等候,说要见陆夫人一面。”
方才不错的心情,听到此人的一瞬间便跌了下去。
“他可曾说为何要见。”
徐子桓犹豫一瞬才说,“他说不信夫人这般无情,真要与他断交,必定是…是您逼着她写下绝笔书,并非她本意,故此一定要问个清楚。”
徐肃的脸色比这夜色还黑,“他妄想借机见本官的女人,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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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锐的眸子微眯,射出危险的光,“你去知会御史中丞,弹劾英国公府祠堂违制之事作罢,”他默了默,“设法点了付家的祠堂。”
徐子桓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着手去办。
徐肃没急着回卧房,转去了停风阁。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夜阑的天上,远处忽而亮起一盏天灯,盖过了微弱的月色。
那灯借着夜风晃晃悠悠上升,升至半空时,不知怎的,骤然掉落,火光如扫把星划过半空,直直落到一处房顶上,顷刻便火光冲天。
徐肃满意一笑,背着手,悠然踱下楼,往卧房方向去。
窗下的松鼠窝在篮子里睡得香甜。
这小家伙每日吃完就睡睡完就吃,一天的时间有大半天都在睡觉。
几日养下来,不仅伤口恢复得极快,小脸还圆了一圈。
陆曦曦伏在窗前拿小棍子戳戳它,被吵着了,吱吱叫了两声,估计在骂人。
徐肃入内见到的便是她坏坏的整蛊小东西的样子。
他靠过去,贴着她坐下。
后背感受到他温热的胸膛,陆曦曦就势倚了上去,仰头看他,“大人,事情处理完了?”
离得近了,沐浴的芳香幽幽散出来,徐肃不着痕迹轻嗅,想起外头的人,沉声说,“英国公世子在外头,叫嚣着要见你,你去打发了他吧。”
陆曦曦僵一僵,暗道不妙,脑子飞速转着,思索他这话真正的含义。
他刚才走了好久,以他霸道蛮横的性子,定然早已做了处置。此时却叫她出去见人,只怕是试探。
无论如何,不能再惹他不快。
陆曦曦软软靠在他怀中,“大人忘了曦曦方才的话么?既然已经写下绝笔书,此生便不会再见他。大人若是不信,曦曦可以指天发誓,”她直起腰,转过身面对徐肃,举手起誓,“我这一生,惟愿侍奉在大人左右,一生守着大人。”
“这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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