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城市,华灯初上。
顾廷煜站在花店里挑选鲜花时,心情格外愉悦。
他布局已久的计划终于到了关键节点,曙光初现。
"给我一束白色的满天星和粉色的玫瑰,包成花束。"他对店员说。
这是苏麦琪的风格,她喜欢这样清新淡雅的搭配。
看着店员熟练地修剪花枝、包装,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
以前的他从不会在意这些生活中的小细节,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给她带花、买甜点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路过她最爱的法式甜品店,他又买了一盒蓝莓芝士蛋糕。
透明的包装盒里,蛋糕表面点缀着新鲜的蓝莓,看起来诱人可口。
推开家门时,玄关处的灯光柔和明亮。
客厅里飘来淡淡的饭菜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这是他现在最期待的归家时刻。
"麦琪,我回来了。"
他轻声喊道,语气里带着些许雀跃。
苏麦琪从厨房探出头来,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你回来了。"
她穿着淡粉色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显得格外温婉。
顾廷煜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笑容有些勉强,眼神也闪躲着,不似往常那般明亮。
那双总是盈满笑意的眼睛今天显得有些疲惫,甚至带着一丝红肿,像是哭过。
"今天谈判很顺利,给你买了花和蛋糕。"
他走过去,将花束递给她,目光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
"谢谢。"苏麦琪接过花,动作有些心不在焉。
她把花插进花瓶时,手指微微发抖,差点打翻了花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紧张感。
顾廷煜皱了皱眉,正想问她怎么了,却见她匆匆转身回了厨房:"饭马上就好,你先去换衣服吧。"
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
晚餐很丰盛,有红烧排骨、清炒时蔬和一锅热气腾腾的玉米排骨汤。
自从苏麦琪回归工作后,家里的饭菜都是张妈做的。
苏麦琪不喜欢家里有人,她做晚饭就会同小区的房子,第二天再过来收拾。
香气四溢的饭菜本该让人食欲大开,但苏麦琪却像是心事重重,一直低着头戳着碗里的饭,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平日里她总会细心地给他夹菜,今天却似乎忘记了这个习惯。
偶尔抬头时,目光触及他的视线,又迅速低下头去。
"今天不舒服吗?"顾廷煜终于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关切。
"没有。"苏麦琪立刻抬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就是有点累。天气太热,可能有点中暑。"她的解释显得那么牵强。
她说着,匆匆扒拉了几口饭,就起身收拾碗筷,准备放进厨房。
餐具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顾廷煜想帮忙,却被她婉拒:"你去休息吧,我来就好。"
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顾廷煜心里越发不安。
她似乎有心事,却又刻意回避。
洗漱完毕,两人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
苏麦琪却一反常态,整个人缩进顾廷煜怀里,把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口,像是一只寻求安全感的小猫。
这种亲密的姿势,在她失忆后已经成为习惯。
顾廷煜也渐渐适应了她的依赖,甚至在某些时刻,会觉得这样的温存让人心安。
那种温暖柔软的触感,总能抚平他一天的疲惫。
但今天的苏麦琪明显不同,她整个人都紧绷着,像是在为什么事情忐忑不安。
他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心跳,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
"到底怎么了?"顾廷煜轻轻抚摸她的后背,语气温柔,"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房间里安静得可以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廷煜......"过了很久,苏麦琪才开口,声音细若蚊蚋,"我......"
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整个人似乎在微微发抖。
顾廷煜的手轻轻抚摸她的发丝,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别怕,慢慢说。"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就在顾廷煜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终于听到她极轻的声音:"我怀孕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顾廷煜心头,他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感受到他突然的僵硬,苏麦琪的声音更加颤抖:"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两个月没来月经,去医院检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顾廷煜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
月光下,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很紧张。
"如果你不想要......"她的声音哽咽了,"我们可以......"
剩下的话她说不出口,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打湿了顾廷煜的睡衣。
顾廷煜感受到胸口的湿意,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个孩子。这个意外来得太突然,让他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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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感受到了欣喜——那是一种原始的、作为男人对延续生命的本能反应。但紧接着,现实就像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
这是一场合约婚姻,还有不到两年就要结束。
而苏麦琪现在失去了记忆,把这一切当真。
如果有了孩子,将来她恢复记忆,又该如何面对?
以前的她是那么清醒,独立,似乎对婚姻和生育毫无兴趣,顾廷煜不确定生个孩子是不是她想要的。
"对不起......"感受到他的沉默,苏麦琪的声音更加哽咽,"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要孩子。我、我明天就去医院......"
"别说了。"顾廷煜打断她的话,声音有些沙哑,"这件事不要急着做决定。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稳定,我们再好好想想。"
苏麦琪没有说话,但他能感觉到她在无声地哭泣。
他想说点什么来安慰她,却发现所有的话到了嘴边都变得苍白无力。
月光依旧清冷,照在两人纠缠的身影上。
苏麦琪蜷缩在顾廷煜怀里,泪水无声地浸湿枕头。
她知道顾廷煜对要孩子这件事有抗拒,但直到此刻,她才真切地感受到这种抗拒有多强烈。
这让她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涩。
明明他们的生活那么美好,为什么一提到未来的规划,他就会变得那么疏离?
而顾廷煜望着天花板,脑海里思绪万千。
他知道对于现在的苏麦琪来说,他的态度会让她伤心。
他想告诉她合约婚姻的事情,和每次看她如此依赖自己,就开不了口。
他也害怕生下孩子,让未来清醒的她承受更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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