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听公子说过,当年吴大家画了四把扇面,但是‘兰’被吴大家自己留下了,听说吴大家的夫人喜兰,就没有卖。”
“但是剩下一把在谁手中,奴婢就不知道了。”
阮玉薇微微抬头,看着门口的灯盏,灯笼的烛火微微摇曳。
脑子里就像一团乱麻一样,感觉差一点儿气口就能找到这个线头了。
事发在惊蛰,公主驸马说进宫了,下午却邀了友人赏宝,难道是赏宝了马上进宫了?
李昭林说关学丰和他在一起。
如果是栽赃,是怎么能确保,关学丰能中了圈套还有口难言。
“姐姐。”
阮玉薇的思绪被打断,小福推着一车子的猪肉回来了。
她站起身来,指了指门口,“翠鸣,以后这就是你和小福一起干的事儿。”
翠鸣看到小车上血淋淋的两个大猪头,捂着嘴连呕了好几下。
小福看着她的样子,扭头哼了一声,他一手拎着一个大猪头,路过翠鸣的时候还故意将猪头凑近她,吓唬她。
“这都怕,你就在这儿能干什么。”
说着,他将两个猪头放在桌子上,“姐姐,反正是买来的,再卖了就是,还能得一笔银子。”
阮玉薇抬手就拍在他的后脑勺,“小孩子别乱说话。”
她看向翠鸣,“你的奴籍,除了天下大赦,就只有嫁人才能换成良籍,是不是。”
翠鸣抿了下唇,然后轻了点了下头,“是。”
阮玉薇垂下眼睑,复而抬起,“我不卖你,你要是想嫁人,你自己拿着籍书找人嫁了,你要是不想嫁人,就在这里和小福做活儿等着天下大赦。”
翠鸣连忙急道,“姑娘,你不帮公子翻案了吗?”
阮玉薇笑了,“翠鸣,我不是办案人员,也不是状师,更没有能力与公主府抗衡。”
翠鸣的嘴翕动了两番,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下去。
小福已经搬了第二趟,他见翠鸣还没有动,顿时有些不满,“姐姐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她不需要伺候人的丫鬟,只要会干活的人。”
“姐姐心善不卖你,你要是不干活,哪儿来的就哪儿去。”
翠鸣垂下眼眸,将掉在地上的包袱捡了起来,“我干活。”
小福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看着年岁比我大,但是我花小福也不欺负女人,剩下的,你挑轻点儿的拿就是了。”
翠鸣低垂头跟着小福将肉全部搬下车。
看得出她是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儿,虽然是个孤女,但运道比一般的女子好太多了。
父母双亡投奔姑母,姑父落败,进关府为婢。
还真真儿是一天的苦日子没有吃过。
今天铺子多了一个人,就算翠鸣什么都不会,但是洗洗刷刷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小福也过了一把“总管”的瘾,末了还悄悄同她说,“姐姐,还行,虽然笨了点儿,但是说什么做什么。”
阮玉薇在宅子还只住了一晚,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搬过去。
小福想要帮忙,被她赶了回去,“爷爷还等着你呢,这点儿东西我和翠鸣能弄回去。”
翠鸣主动上手帮忙推车,虽然才短短一个多时辰,她看出来了,阮玉薇没有拿她当下人,但也没拿她当自己人。
只是给了她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
更何况,她现在走投无路,公子唯一能翻案的可能性就在这里。
只有公子安然出来,她才有机会回到关府。
眼下,除了这儿,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阮玉薇的东西不多,基本上都是些日用所需,她和翠鸣两人搬了两趟就搬完了。
全部归置整齐后,她才指着另一边的卧房道,“你睡那儿,早点儿休息,明天卯时要去铺子。”
“洗漱自己烧水,那边是厨房。”
“是。”翠鸣欠身行礼。
阮玉薇看着翠鸣回了屋子后,才敲敲了自己的头。头脑发热,看人家哭哭啼啼地喊娘,就心软答应留下。
自己还寸步难行,现在拖个娇滴滴的姑娘。
她一边揉着自己的脸往自己的屋子走,一边嘀咕道,“不行,明天找陆让去,他家大业大的,难不成还塞不下一个丫鬟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偷偷骂了好多的次陆让。
这次她感觉自己睡着后,身体一轻,再睁眼。
那人,是陆让?
没有穿官服,也没有穿锦袍,一身白色中衣,长发还有些湿润地披散在身后。
这样看,没有了白日的冷冽。
本就俊美的面容,更添柔和之气。
陆大人,真好看……
“罗秉。”
陆让一开口,阮玉薇瞬间清醒过来,好看有什么用,心狠手辣,官官相护……
他作为大理寺少卿,她都能想到的疑点,他会不能发现?
还说什么有人告诉的他扇子线索,真会扔锅……
罗秉一身黑衣,站在门口双手抱拳,“大人。”
陆让,“找到了吗。”
罗秉迟疑了一下,“没有……”
陆让取水杯的手一顿,眼底透出些丝丝寒意,“李昭林都能查到,你却连蛛丝马迹都搜寻不到。”
罗秉躬下了身子,“属下失职,大人责罚。”
阮玉薇突然腾空,她才发现她变成了一个水壶,陆让倒了一杯水,将水壶随意搁在桌上。
她这才看清门口的罗秉,半躬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
陆大人的眼睛也真好,就算屋里有亮光,罗秉一身黑几乎也与门外融为一体。
陆让扫过罗秉,视线看到他的脖子,“你脖子怎么了。”
罗秉下意识摸了下后脖颈,“大概是春季蚊虫多发,生了毒疮。”
陆让,“下去吧,最后一次机会。”
罗秉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是。”
转身的那一瞬,阮玉薇却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怎么,有点儿像杀苗岩的那个黑衣人……
她还想再确认一眼的时候,罗秉已经不见了。
陆让不是在找苗岩吗,他身边的人杀了苗岩?似乎不太可能吧……
阮玉薇刚想到这儿,她突然又一个腾空。
就见陆让微微皱着眉,拎着水壶左右看了看。
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脸,阮玉薇不自然地咽了两下……
咽不了,她现在是水壶。
她又忍不住开始乱想,一个男人的皮肤怎么这么光滑……
陆让起身,直接将水壶放在了门外。
阮玉薇,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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