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马所长转头看向那个说话的“四眼”小年轻，奇道，“你这么个刚刚进来的小孩儿，之前不都怕危险只做办公室文职工作吗？”

    年轻人抬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挂着的厚度够劲儿的圆形眼镜，另一只手紧了紧抱在胸前的笔记本，回答的声音很明显较之前没有底气了些，“我......我是一名警察，一名勇敢的警察，不能给大家拖后腿。”

    “哎，小陈，我知道你是心急，想跟上大家。但不管是不是真的，这次的信息里毕竟涉及到了‘杀人’这种事，如果是真的，我怕......”马所长似是知道自己在打击小孩儿信心，说到这里便没再往后说了。

    楚曼懿举了举手，道，“所长，让他去吧，我带他，不会让他有事的。”

    马华荣也跟着举起了手，不过不是为了“投票”，而是在马所长和楚曼懿的肩膀上轻敲了一下——当然，前者成功了，后者自然不言而喻。

    马华荣没拍成楚曼懿的肩膀也不灰心，直接忽视了她那冷酷无比的表情，用大拇指指了指楚曼懿，转头对马所长说道，“老马，她真撑得起‘满意姐’这个名号，既有酷姐的脸，还有老队长的心，不愧是比我还小的‘姐’。你说是不？”

    马所长扶额，不想理他。

    “既然‘满意姐’都这么说了，那必须得带着你一起去啊。对吧？陈书。”见马所长那无奈的样子，马华荣的精神劲儿突然涨了起来。

    带着厚圆眼镜的年轻人——陈书连忙笑着点了点头，握着那个笔记本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对、对，没错......马叔。”

    听见“马叔”这个称呼，不只马华荣的脸上“风云变幻”了好一阵，全派出所里的人都笑了，连楚曼懿那一直绷着的嘴角都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马华荣快步走到陈书身边，抬起一条胳膊就往他的脖子上挂去，另一只手抬起来就开始挠陈书的痒痒，“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看我这年轻的脸，还有这浓密的头发，像是大叔吗？”

    “可......可，你都三十多了......”陈书不怕挠痒痒，就也没躲开，任由马华荣在自己肚子周边闹着。

    “三十多怎么了？我的脸不还是二十多的模样。不过......你成天带着个眼镜，虽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孩，说不定你才长得老、是陈‘叔’呢。”说着，马华荣就去拿陈书脸上那高斯模糊的厚圆眼镜，想要看看陈书不戴眼镜的样子。

    马所长稳稳端着大茶缸抿了一口凉茶，及时打断道，“小马，别闹了。小曼带着你，还有小陈去出任务去。”

    楚曼懿立马压了压微微上扬的嘴角，正色道，“是！”

    “拿上警帽、警棍、证明警察身份的相关证件，我会给你们派一辆警车。小曼和小马拿上手枪，小陈就算了。如有必要时才可以使用手枪，知道吗？”

    三人齐齐点了点头。

    交代完这些，马所长看向陈书那边，问道，“看完那条匿名消息，知道现在应该查清什么具体信息，做什么出警准备吗？”

    陈书点了点头，点开了自己座位上电脑的屏幕，道，“信息内的地点只说了‘山里’，没有说具体是哪一座山。我们这里的山虽然不多，但也很难分辨到底是哪一座山。不过......我有一个猜测。”

    马所长点了点头，一脸温和的笑容，“说说吧。”

    “手机要有信号，得是能被这个镇子信号范围覆盖到的地方。而且，如果真的有人‘杀人’，发信号的人不向周边的人就近求救，却冒着发不出信号的风险来向我们求助，那座山肯定很偏僻，没有什么人烟。

    这么总结下来，一定是能从山里发信号到这里、又有一定隐蔽性的山，那就只剩下了这座离小镇只有几公里的荒山——‘寂岭山’了。”

    马华荣笑着插嘴道，“陈叔说的不错嘛。照你说的，的确只有这么一座山是完全符合条件的。不过我听说......这座山里闹鬼呢。”

    “......鬼？”陈书知道这座山是荒山，却不知道这里为什么成为了一座荒山，一听见有鬼，刚刚逻辑头脑清晰的他就跑没影了。

    楚曼懿用胳膊肘狠狠给马华荣的腰眼来了一胳膊肘，转头对陈书道，“别信他的，他就喜欢听老大爷大妈们说这些。那只是民间小巷里的传言而已，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鬼。”

    马华荣闷哼了一声，回嘴道，“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大爷大妈们怎么了，他们可跟我说他们亲眼见过的。一两年前，就在一个晚上，一个左耳边闪着琥珀色亮光的鬼魂一直在上边飘来飘去，把不少上山采摘东西的人都吓跑了，其中还有一些小孩就这么在山上失踪了，大人们不管怎么找都没找着。出这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上去过。”

    “......真的？！”陈书再次震惊。

    马所长瞪了马华荣一眼，叹了口气，“哎——小陈，放心。有小曼在，有什么事就多问问她。至于马华荣，你多带带他。”

    听前边，马华荣还很赞同地点了点头，听到最后，他一脸震惊，“我都是老警察了？不应该是我带他吗？”

    楚曼懿很适时地补了一嘴道，“这个时候又说自己老了？还有，带你的人不止小陈一个，还有我。”

    “你......”马华荣无力反驳。

    “好了好了，既然已经确定了地方，准备好之后就出警吧。”马所长抬手拍了拍马华荣的肩膀，嘬着大茶杯里所剩无几的茶水就径自走进了那间属于他自己的办公室里。

    楚曼懿当着马华荣的面从自己的书桌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匕首，抬手就往自己的枪带里塞去。

    马华荣看了，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了老马的准许，你都这样‘无法无天’多少次了。不带枪，反倒还用装枪的袋子装你的匕首。让我说，还是手枪的好，杀伤力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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