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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4章 守在身边
    “她现在怎么样了?”

    “您放心,她没有伤到要害,臣已经给她上了药。您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

    “那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

    模模糊糊的人声,似远似近地传来,昀笙只是想稍微听清楚一二,便觉得脑子像是炸裂开似的。

    她动了动手指,接着就觉得一只温暖的手包裹住了自己的。

    “昀笙?昀笙!你是不是醒了?听得到吗?”

    是温礼晏的声音。

    昀笙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果然又见到了那张熟悉的笑眼,一瞬间还以为自己仍在美梦之中。

    “……”

    想要说什么,但嗓子干渴得厉害,仿佛被火灼烧似的。

    这几日的一切在脑中呼啸而过,乱七八糟,犹如鬼影。昀笙只是稍微回想,便又觉得后脑疼痛。

    唇边传来湿润的温热,久旱逢甘霖,她立刻拼命喝了起来。

    是真得,不是梦。

    她没有死!

    温礼晏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只手亲自给她喂水:“慢一点,别呛着。”

    “陛下,您好了?”昀笙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便是惊喜,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脸。

    感受到了皮肤真实的触感,才敢相信。

    忽而意识到自己这动作的不妥,她连忙收回手,却被温礼晏抓住。

    “朕没事了。”他将脸主动贴在她的掌心,眼底是失而复得的庆幸,“只是醒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你,十分担心。”

    原来那一日,马车刚从公主府离开之时,并没有引起公主府人的注意。

    直到清州公公见天都黑了,昀笙还久久不回来,也没让人递信,不像是她平日的行事作风,生怕有什么变故,便打发人来公主府询问。

    襄宁公主一开始还很不高兴。

    “崔昀笙早就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宫吗?谁知道她是不是一时贪玩,在宫外逗留?又或者是去见了什么人了呢,你们怎么来问本宫!”

    之后,公主府的管家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府上车夫,才得知有人混了进来,假扮车夫,带走了崔女官。

    消息传到清州那里,他连忙找到章柘,让他带着侍卫搜寻,可线索却断在了半路。

    幸好陛下在次日清晨醒了过来,让兴庆宫人和后宫前朝都松了口气。

    “昀笙呢?”

    温礼晏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的小女官不在身边,质询众人。

    “陛下……崔女官去公主府为公主请脉了。”

    清州公公生怕皇帝知道昀笙出了意外,加剧病情,只好先含混过去。

    可是温礼晏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

    “昀笙去了何处,你们说实话。”温礼晏神色冷下来。

    朝夕相处,兴庆宫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昀笙的一言一行。

    且不说自己还在病中,襄宁又不是没有别的太医能看,她怎么会抛下本职工作不顾,留宿其他地方?

    就算她因为紧急不得不出去,也不会忘记交待人更换每日药室的熏笼的。

    不得已,清州只能说出实情。

    温礼晏立刻加派人手,连禁军都出动了。

    后来,有人说起那宅子近来的异常,侯府的人也和章柘接上头,两边的线索对上,就追查过来,却见那宅子起了火……

    温礼晏心有余悸,倾身将她轻轻揽在怀里,庆幸道:“还好——还好赶上了。”

    昀笙嗅着他身上传来的熟悉的草药味,还是那么清苦,满心都是踏实,眷恋地埋了进去。

    仿佛这样,才敢再一次确信,这不是梦。

    她真得逃出生天了。

    “……”

    一旁的季迟年看得眼角抽了抽,咳嗽两声。

    二人这才意识到还有别人,不好意思地分开来。

    “陛下,当时是谁将我从火海里救出来的?还有和我一起的那位姐姐,现在在哪儿?”

    昀笙想到了那时候让自己伏在背上的人,却无论如何记不真切对方的模样。

    “章柘说,是他和禁军最先赶到的,把你背了出去,当时你,浑身都是伤,又磕到了头,幸而他带了急救的丹药。”

    是章大人吗……

    昀笙捏了捏额角,隐约记得好像确实看到过身下晃动着的,属于宫廷侍卫的衣服。

    可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明明她用云哨联系上了侯府,当时……侯爷知道这件事吗?

    昀笙按捺住了这些胡思乱想。

    侯爷日理万机,正忙着饶青和陈琏的事情呢,哪里有时间管她,能派手下相助已经是大幸了……

    怎么又自作多情起来,太奇怪了。

    皇帝顿了顿:“至于当时和你一起的那一位哑女,章拓也救了出来。只是她身份有些特殊,侯府和禁卫的人将她看押住了,此时应当已经醒过来,正在接受审讯。”

    昀笙错愕:“身份特殊?”

    也是,那群把她抓过去的人,就不是一般人,哑女和他们一伙儿,恐怕也非比寻常。

    “这些事情,错综繁杂,季先生说你伤得厉害,先好好休息,养病才是要紧。”温礼晏却没有直言,摸了摸她的头,无奈道,“总之,一切先交给朕。”

    昀笙摸了摸头上缠着的白布,也确实疼得无法深思,于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但还是言简意赅地说清楚了,这两天发生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答应那哑女的事。

    “你的小命倒是硬。”季迟年板着脸,将她胳膊上的淤青推开,又查看她的眼睛和头上的伤。

    “师父,我当时有乖乖按照你以前教我的法子做。”昀笙道,“您看,那么大的火,也没烧死我呢。”

    “呵,章柘再去迟一些,你没被烧死,也被呛死了。”季迟年掀了掀眼皮,安排侍女给这不省心的小徒弟喂药。

    昀笙依旧疲倦,很快便又昏睡过去。

    “陛下,让奴才们守在这里就好。”

    清州公公望着温礼晏眼下的乌青,低声道。

    “无事,朕那些天睡得也尽够了。”温礼晏却一动不动,眼神专注地落在她的睡颜上。

    比之前看上去安宁许多,想来是疼得好些了。

    天知道章柘刚把人找到带回宫里,他看到她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之前好容易养得莹润的小脸,遍布青黑的污渍,手脚上还缠着来不及解开的镣铐,雪白的肌肤都磨出了深深的伤痕。

    等到把人放到床上,季迟年开始救治,那惨状就更加详细地落在了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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