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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章 中风与中毒
    “公爷,两位夫人,夹竹桃是毒也是药材,微微一点,可以提神醒脑,再多一点,可以利尿、发汗催吐,再多一点,可强心激发潜能,适用于濒危病人。

    公爷之前风痰上扰、气滞血瘀,如今又脉缓无力,显然是吃了夹竹桃类似的毒药,导致血脉逆动,血管破裂,梗塞而卒中。”

    房间针落可闻,陆天明说完瞧了三人一眼,张之极咬牙切齿,妇人平静冷漠,老太太有点哆嗦。

    “能…能治吗?”妇人突然问道。

    “能治当然能治,也许可以恢复说话,但…其余不太现实。”

    “先生大才,请您务必用心,妾身感激涕零。”

    “夫人无需如此,现在不能由下官出手,公爷阴虚血热,痰湿余邪未尽,需要先祛痰祛湿,这会导致公爷大小解完全失禁,但必须为之,三日后下官方可用药,否则下官的药现在吃更是毒药。”

    “夹竹桃的毒呢?”

    “已散于四肢,只能温养。”

    “为何先生不能祛痰祛湿?”

    “这是别的药方带来的病,加重了本不严重的病情,下官不知他们如何用药,得请之前的大夫自己来。”

    妇人看向张之极,“大哥,你真是请的好大夫。”

    原来是妹子,陆天明又扭头看向张之极,小公爷此刻很是烦躁,双手不停握拳微张,在地下转圈踱步。

    陆天明给看懵了,“小公爷,令尊重病,您在犹豫?”

    张之极抬头看了他一眼,深吸两口气,“你不能用药吗?强行用药有何风险?”

    “大小解完全失禁。”

    “我爹现在就大小解失禁。”

    不应该呀,陆天明环视一圈屋内,到桌边拿了个木碗,水涮了一下,毛巾擦干,回到英国公身边,掀起被子扣在胸口,附耳贴了上去,挥挥手示意三人保持安静。

    陆天明听了很长时间,爬累了换了一个耳朵,大概听了两刻钟,起身挠挠头,好像有点想不通。

    过一会又上炕掀开腿部的被子,肌肉萎缩严重,伸手抓住,“公爷,您能感觉到痛吗?”

    “啊…啊…啊…”

    无痛感,陆天明很大胆,又掐向腰间,“这次呢?”

    “啊…同…同…”

    陆天明挠挠头,“小公爷,令尊的病好奇怪,中风全是表象…”

    他还没说完,张之极就冷冷问道,“中了好几种毒?”

    “呃~的确只有这种解释,下官不知道什么毒啊,而且现在也谈不上解毒,该发的不该发的,都发作了。”

    “肾气衰微,瘀血阻滞?”

    “小公爷懂医术?的确有肾炎之症,按说…按说…”

    “泄阳,衰竭是吗?”

    陆天明一愣,认真点点头,“中风掩盖了真正的病症,脉象无力,很难摸出来。”

    张之极看向老太太,“母亲,您回避一下好吗?”

    老太太一脸坦然,拍拍英国公的手,“夫君,总算来了个医病的大夫,咱们不要让小辈为难。”

    “啊…号…号…”

    老太太下地,拍拍陆天明的肩膀,“别害怕,老身给你做主。”

    “老夫人说笑了,下官是大夫,治病没什么可怕。”

    “那就好。”

    她身体硬朗,说完迈步走了。

    陆天明疑惑妇人为何不走,张之极已经说道,“陆百户知晓泰昌皇帝如何驾崩吗?”

    “下官怎么能乱猜。”

    “壮阳,气血冲头,泄阳,一泄不止。”

    陆天明摸摸鼻子,在兄妹俩眼神灼灼的注视下呵呵一笑,“狗屁不通,医术不是张口胡来,两位既然信我,用药也可以,咱们试着来吧,反正不会比现在更差。”

    张之极冷冷说道,“陆百户可能需要在国公府住很长时间。”

    “一辈子?”

    “但愿不会。”

    “那当然不会,超不过两个月。”

    张之极顿时双目大瞪,“你这么有信心,刚才是在诈我?”

    “小公爷,你疑心病有点重,那是超品国公、太傅、太保,下官在找最简单安全的法子,不是大包大揽。”

    张之极胸膛起伏,有点气恼,最后还是说道,“用药吧,麻烦了。”

    “简单,令府一定有自己的郎中,先服二陈汤,半夏,汤洗七次、橘红五钱、白茯苓三钱、甘草炙烤两钱、加生姜7片,乌梅1个,水煎温服。”

    张之极大吼一声,“管家进来。”

    一个中年人进屋后,陆天明又说了一遍,他立刻低头离开。

    陆天明指指三道门前的书房,“搭个床,下官住几天,其余人可以走了。”

    “不需要,陆百户到西屋居住就可以。”

    “哦,那下官告退,能给准备一套里面的衣服吗?还得洗个澡。”

    张之极嫌他啰嗦,又唤一个丫鬟进来,嘱咐满足所有要求,陆天明痛快跟着走了。

    炕上的英国公又啊啊开口,妇人附耳听了一会,起身对张之极道,“父亲让大哥保持安静。”

    张之极点点头,坐到炕沿,“爹,千算万算,未算到他们敢用这招,孩儿只请过三个太医,明天让这个大夫看看药方,他是个白身,亲军里的边缘人物,应该什么都不知道,表弟已经试过了。”

    英国公又啊啊了几声,妇人再次附耳,起身还是那句话,“大哥保持安静。”

    张之极是很安静,但也很浮躁,抬头对妇人道,“我不该亲自去请,以后会害死他那个姐姐一家。”

    “为什么他不会出事?”

    “这小子胆大又多疑,还是锦衣武堂的人物,暂时不会对他动手,很容易露出破绽,他们不敢冒险。”

    妇人歪头想想,不一会又疑惑道,“不对呀,他只会治疗偏瘫,刚才怎么什么都清楚?”

    “小妹,他只会治疗偏瘫是为了钓鱼,郎中怎么可能只会一种病,这话完全不能信。”

    “可他敢说父亲中毒了,虽然咱们都在怀疑,从未有人说过。”

    张之极认真说道,“他想做官,真正的官,不为捞银子的官。”

    妇人完全不信,“大明朝有这种人吗?”

    “读书人没有,军户有可能。”

    “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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