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少言没有回答叶川，而是看向呆愣愣站在门口的部长。
他认识这个中年男人。
是之前来送物资和让叶川做心理测试的男人。
这人地位好像还挺高。
他连忙坐起身来，朝着部长点点头。
“你好。”
部长呆愣愣的回了一句。
“你好。”
表面上看似平静，实际上内心已经在尖叫了。
境外势力！一定是境外势力！
叶研究员果然被策反了！
部长冷汗都流下来了。
他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呼吸急促。
宋少言看着冷汗淋淋的部长，扭头看向叶川。
“他怎么了？”
叶川坐下来，拉起他的手，随意开口。
“他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不用猜都知道那部长想了些什么。
他的辞职怕是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麻烦。
叶川低低笑出声来。
“我辞职了，他怀疑我被境外势力策反了而已。”
部长没想到叶川竟然直接将他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这下连反驳解释都不用了。
他深吸一口气，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措辞。
“叶研究员，我这次奉命来调查您的辞职原因。”
叶川并未看部长，只是低眸看着在自己掌心那纤细白皙的手。
他好像怎么也玩不够。
“我想和阿言出去旅游。”
叶川淡淡开口。
“年假不够，便干脆辞职了。”
虽然他这十年并未休假，但从他这里出去的研究成果并不允许他长时间休假。
他们总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部长并未因这话而放轻松，反而越发紧张的问道：“这位先生是？”
宋少言也好奇的看向叶川。
他倒想知道男主怎么介绍他。
叶川直勾勾盯着宋少言，薄唇微启。
“他是我的命。”
他们同生共死，怎么不算是命呢？
宋少言微微一怔，被叶川盯得耳尖微烫。
他偏过头去，挣开叶川的手，轻哼一声。
“太土了，重说。”
叶川无奈笑道：“好，阿言是我的……”
他低下头来，凑到宋少言耳边。
唇贴近了他的耳根，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的伴生爱人。”
门口的部长虽然不知道叶川究竟说了些什么，但通过那少年爆红的耳根也猜到了一些。
部长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叶研究员，我们得知道这位先生的身份。”
叶川摆摆手。
“我会递交报告上去。”
“明天我和阿言会离开研究所，麻烦部长带人来接手这里了。”
部长心里一咯噔，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他已经不敢想象回去会受到什么惩罚了。
而在这时，那少年突然说话了。
“离开这里？我不要。”
少年话语骄纵，连语气都是毫无商量的。
部长从未见过有人跟叶研究员这样说话，紧张的同时又有些期待。
尽管希望渺茫，但万一呢？
在他的期待中，他听见叶研究员说道：“好，都听阿言的。”
叶川扭头看向部长。
“那我暂时不辞职了。”
部长缓慢的眨了眨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
就……就这样？
危机解除了？
部长眼神复杂，没想到叶研究员竟然是个……恋爱脑？
怀着复杂的心情，部长很快回去复命了。
而卧室里，宋少言戳了戳叶川的心口。
“不准离开这里。”
叶川的研究都还没完成，肯定不能离开。
而且外面情况那么复杂，万一叶川的精神力被发现怎么办？
他要死死保住自己的10积分！
叶川将人抱到怀里，左手拉起他的右手。
“我不离开这里。”
他的声音多了几分哑意。
“可是阿言，我也有欲望。”
“食欲，探索欲，旅游欲……”
他低声念着，声音性感而低沉。
“我被困在这里，欲望无法得到满足。”
“会疯的。”
宋少言疑惑的看向叶川。
“那你这十年怎么没疯？”
叶川眸光微闪，“我一直以为生活就是这样。”
他厌烦那些不停变换的生活。
一滴雨水的降落，一片叶子的飘落，一个虫子的死亡……
这些无时无刻不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占据了他的大脑。
他无法将其遗忘。
它们被塞了进来，甚至无法被抹除。
他厌恶于此，所以心甘情愿待在这一成不变的研究所里。
这些冷冰冰的仪器连运转都是单调机械的。
它们不会变化，如同一叠复印的纸张，虽然占据他脑海，却也不会扩散开来。
他对此感到平静和安心。
若不是阿言出现，他会一直待在这里，直到身体死亡。
但现在不一样。
他的生活迎来了变化，他的记忆也随之发生改变。
精神贯注于阿言身上，以至于那些嘈杂的背景都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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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这世界不再像从前那般清晰。
那些多变的，复杂的生活环境变得模糊。
窗外虫子的飞跃都不过是一道划过天边的模糊阴影。
不仔细回想，他甚至无法“看清”虫子飞跃的弧度。
他只记得在虫子飞跃时，他的阿言在他怀里睡得很熟。
他甚至记得阿言睫毛的根数。
十年生活一朝变化，也让深埋于心底的欲望横生。
叶川轻抚着宋少言的脸庞，低头亲吻着他的眼尾。
“我以为生活该是一成不变的。”
“可阿言来了。”
他深情而执着。
“我突然明白，人不该这样活着。”
宋少言：……
“那你想？”
他试探性开口。
他倒要看看男主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整天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叶川嘴角轻勾，像是阴谋得逞般，轻声开口。
“我听说爱人会做一些人人都爱的事情。”
宋少言恍然大悟。
“你是说数钱？”
人人都爱的，不就是钱吗？
爱做的，那不就是数钱？
叶川无奈轻笑，阿言的脑回路总是很跳脱，常常说出一些他意想不到的话。
但很可爱。
他很喜欢。
叶川轻轻摇头，大手搂着宋少言的细腰。
“是爱。”
他知道阿言不是人类，对于“能量体”这个种族而言，他们不知道“爱”是什么。
但没关系，他会教他。
“阿言伴我而生。”
他的大手插入宋少言的发丝之中。
“我将以阿言为爱。”
他的爱，名为“宋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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