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说为什么要见悠悠吗?”时绍光问。
管家:“没有!”
时绍光深沉的黑眸在两个孩子身上扫过,吩咐道:“你带宇宇回房,从后院上楼。”
“悠悠呢?”时宇问。
“来者是客,咱们不能失礼。我带悠悠去见一下客人,有四叔公在,不会有事的。”
时绍光给他一记安抚的眼神。
时宇不放心的看了悠悠一眼,见她点头,才跟着佣人先回房。
随后,时绍光带着悠悠来到别墅客厅。
看见站在落地窗边的裴衍,时绍光沉声问:
“听说裴少点名要见悠悠,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裴衍转过身,瞧见站在时绍光轮椅旁边的悠悠,欣喜的走上前,
“悠悠,几天没见,有没有想念叔叔?”
悠悠摇头,不说话。
见孩子态度突然变得这么冷淡,裴衍心凉了半截。
想到此行的目的,他硬着头皮说:“叔叔给你发的视频,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但被我删除掉。”
“悠悠,知霖他病得很严重,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他可能会变成一个傻子。”
裴衍握住她的小手,目光深深,充满期盼:
“你是善良的孩子,你会帮他的,对不对?”
裴知霖会变成傻子?
悠悠震惊的瞪圆眼睛,“他不是发烧吗?妈咪都给他退烧了呀。”
“他是退烧了,可是之前的伤害,在他心里留下很大的阴影。
他现在见到人就怕,不吃不喝也不让医生靠近。
他嘴里一直在叫你的名字,说你会保护他,他把你当成好朋友。
悠悠,你跟爹……叔叔去医院帮帮知霖好不好?
你之前生病,知霖也帮过你,你不会那么狠心不理他,对吗?”
裴衍也舍不得为难悠悠,可是想到知霖的病情,他不得不狠下心。
悠悠纠结的垂下眼睑。
她跟哥哥承诺要站妈咪的,她不能说话不算话!
可是,她不帮裴知霖的话,他会变成傻子。
怎么办呀?
“悠悠……”
耳边传来时绍光温柔的声音,悠悠抬起小脑袋,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直勾勾的凝视着他:
“四叔公……”
“能帮助别人是一件好事,为什么你看起来不太开心?是在担心什么吗?”
“妈咪会不开心……”
悠悠话没有说完,时绍光的掌心轻按在她的小脑袋上,用着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
“小傻瓜,你妈咪是个很厉害的医生,救死扶伤是她的责任,她怎么会不开心。你能救人,她一定引你为傲,比谁都开心。”
“真的吗?”
“你妈咪是四叔公带大的,你不相信四叔公?”
悠悠摇摇头。
“你要是想去帮那个小朋友,你就去吧。你妈咪那边,四叔公来跟她说。”
悠悠还是有些犹豫。
时绍光见状,在她耳边又说了一句:
“如果那个小朋友因为你变傻,你会难过一辈子的!”
悠悠心头一跳,四叔公说得对,她不要裴知霖不能变傻子!
她随即看向裴衍,“我跟你去看看裴知霖。”
裴衍不知道时绍光跟悠悠说什么,让她一下子就答应跟他走,但见她同意帮知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他拉过她的小手,一脸欣慰:“我就知道,我们悠悠是最善良的。”
“我不答应,我就不善良吗?”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裴衍愣怔了一下,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心中惭愧万分。
时绍光不动声色的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眼底深处掠过一抹暗光。
在裴衍把悠悠带走后,他给身后的蒋进使了个眼色:“按计划行事!”
蒋进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
时染接到别墅电话的时候,她刚给肖少芸做完针灸,得知裴衍私自把悠悠接走,肺差点没给气炸。
随后,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到实验基地。
看见站在走廊里的男人,时染二话不说冲上去,挥起手,甩了他一记响亮耳光。
“裴衍,你凭什么没经过我的同意把我的女儿带到这里来?”
裴衍头一偏,脸浮起一个清析可见的巴掌印。
整个走廊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惊骇的看着这一幕。
裴衍抬手摸了下被打疼的脸,眉头紧拧,这女人下手够重的!
“悠悠呢?是不是在病房里?”
时染转身就要推开病房,谁知手刚碰到门把,就被裴衍用力拽回来。
她气愤的挣扎:“裴衍,你干什么?放手!”
“你冷静点!我只是让悠悠协助心理师给知霖治病,我没想对她做什么。”
“你还想对她做什么?”
时染用力甩开他的手,语气咄咄逼人,
“你没有经过我这个监护人的同意,私自把她带来这里,这是拐带!我可以告你的!”
“你是她的监护人,我也……”
话到嘴边,裴衍最终没有勇气说出口。
“你也什么?”
时染被气得几乎失去理智,没有察觉到他话的问题,
“裴衍,你真可笑!孩子被人虐待到半死,你什么都不知道,嘴里上说要给他讨回公道,转身又把害他的人给放了。
还来逼迫我女儿协助他治疗,你把我的悠悠当成什么?”
“什么我把害他的人给放了?”
裴衍应过来,心想时染应该是知道施月被人保释出去的事,沉声解释:
“我没让人放施月,保释她的人不是我。”
“你当我是傻子?没有你裴衍松口,在云城谁有那么大的能耐保释得了她?
既然你把她放出来,还装什么慈父,干脆把孩子带回去给她继续虐待,免得浪费医疗资源,让人看着恶心!”
“我再说一次,我没让人保释施月。我也没有强迫悠悠,是她自己愿意跟我过来的。”
“你不去找悠悠,不道德绑架她,她会来?我不管你和施月玩什么把戏,谁敢动我的孩子,我一定跟你们拼命!”
裴衍见时染完全不相信他,十分无奈,“苏染,我那么喜欢悠悠,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她?”
“是吗?当初她被绑架的时候,是谁任她被绑匪从高台扔下的?”
时染的话像锋利的刀,一刀刺穿他的心,鲜血淋淋。
直到这一刻,裴衍才清醒的意识到,不管他怎么弥补,过云的伤害已经深深刻在时染心里,无法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