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没有理会她,转身来走到裴知霖面前,抬手拉起他的小胳膊。
“啊——!”
裴知霖痛呼一声,小脸惨白。
裴衍连忙松手,迅速脱下他身上的小外套,弯身卷起他衬衫的衣袖,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疤暴露在他目光下。
其中小臂上有几条伤疤渗出血水,四周有点腐烂,伤口明显出现感染。
裴衍危险的眯起黑眸,浑身散发出骇人唳气,强大的气场,让整个宴会厅的氛围瞬间冷下几度,静得可怕。
“施!月!”
裴衍起身,把裴知霖带到施月面前,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你还是人吗?他是你儿子!你这么虐待他!”
吴敏君和裴兴邦看见孩子手上的伤,也狠狠的被震惊到了。
“你看看!这就是你看上的人!”
裴兴邦怒火冲天,对着吴敏君劈头盖脸开口一顿臭骂:
“活了几十年,要脑子没脑子,连人好坏都分不清!整天除了争风吃醋,兴风作浪,跟人攀比,你身上哪有点大家族主母的样子?”
“我……”
吴敏君无从辩解,脸上火辣辣的,难堪至极。
施月这个白眼狼往她身上泼脏自保,她以为她已经够狠毒。
没有想到这个贱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她简直就是魔鬼!
“不……我没有……不是这样的……”
施月拼命否认,双手慌乱的抓住裴衍的衣袖,语无伦次地说:
“阿衍,真的不是我……他……他不是知霖……我没有打知霖……”
裴衍无情的甩开她的手,“他不是知霖,他是谁?”
话音刚落,他意识到什么,落在施月身上的眼神更加尖锐危险。
她知道孩子的事?
施月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她赶紧补充一句:
“我……我的意思是说,不是我打的知霖,是……是家里的佣人……对,是那些佣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led屏上的监控视频放得清清楚楚,你还想狡辩?
因为你是知霖的生母,五年来,不管你在外面做什么,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有想到你还不知足,野心甚至越来越膨胀。
不仅给我下药,还虐打孩子!
我说过,你要是带不好孩子,我不介意给他换个妈。
从今天开始,知霖没有你这个妈,你和裴家再也没有关系!”
裴衍抬手给身后的保镖打了个手势,“把她送去警察局,告诉负责人,公事公办!”
保镖快速上前,一人架起施月一只手向外拖。
公事公办?
他要送她去坐牢?
施月惊恐万分,疯狂的挣扎,不停的哭喊:
“阿衍……我真的没有虐待知霖……有人陷害我的……我是知霖的亲生妈妈……你不能这么对我……”
发现站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时染,施月挣扎得更厉害,面色狰狞的骂道:
“苏染,你这个贱人……你设计害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时今微微侧身,把时染挡在身后,“死到临头,嘴巴还这么臭!”
“当她疯狗在叫,不用理会。”
时染完全没有把施月的话放在心上。
然而,台中央的吴敏君却听进去,只见她满眼怨毒的盯着时染。
感受到她的视线,时染抬起头,淡淡的回了她一记挑衅的笑容,差点把吴敏君给气吐血。
裴衍把孩子交给安南,让他带去治疗,回头刚好捕捉到这一幕。
他冷冷开口,“妈,你已经看清施月的为人。我的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插手!”
吴敏君气结!
“那个女人能搞出这么多事,说到底是你迟迟不娶老婆,才让她痴心妄想当裴家少奶奶!”
裴兴邦绷着脸,眼里充满责怪:
“当初老爷子逼迫你娶时染,你的婚约,我也不好提。现在时染已经死了五年,你跟时家的婚约也该提上日程了。”
“我跟时家的婚约?”裴衍冷酷的俊脸写满惊诧,“爸,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这桩婚事,是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你奶奶和时老太太订下的。
时染不在了,时老太太也不介意你二婚,你和时家的婚约必须履行!”
裴衍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人群中的时染,忽然怀疑他爷爷是不是早知道时染是时家的人,所以五年前才一直逼迫他和时染结婚。
时染眉头紧锁,裴衍和时家有婚约?她奶奶还不介意他二婚?
简直离了大谱!
不行,她必须回去找奶奶问清楚!
时染转身,匆匆离开。
时今见状,急忙追出去,“裴家和时家有婚约的事,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你问我,我问谁?”
时染心情无比烦燥,今晚先是被裴衍占了便宜,又突然得知他和时家有婚约。
她发现她每次远离裴衍,总有事情发生。
真是孽缘!
“你也不要心情不好,裴父刚才说裴衍和时家有婚约,又没有说那个人是你!”时今宽慰道。
时染偏过头,幽幽地说:“也是,说不定和他有婚约的是你,或是锦夏。”
“呸!谁看得上这个狗渣男!”
时今虽然觉得不可能这么狗血,心里不免有些慌张,
“我们还是赶紧回家找老太太问清楚。”
话音刚落,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她捞出手机,看见来显,眼神暗了暗,走到旁边不情愿的接起。
片刻后,时今回头对时染说:“染染,我医院有点事得回去处理一下,你先回去吧。”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一点小事而已。”
时今眼神微闪,怕时染看出端倪,急忙把她往车上推,
“婚约的事好好问清楚,千万不让老太太犯糊涂!”
“知道,你处理完医院的事早点回来。”
时染嘱咐完,启动车子离开酒店。
目送远去的车影,时今沉着脸来到地下车库,看着斜靠在路虎的修长身影,她没好气地说:
“你让我挡酒,我已经挡了。你又想怎么样?”
“上车!”
魏子航拉开车门,面无表情。
“去哪里?”时今心生警惕。
“害怕?”
魏子航欺身逼近,高大的身影笼罩的时今身上,幽深的黑眸如同不见底的深渊,一眼便能把人吞噬:
“可惜,来不及了。”
不等时今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拽上车。
“魏子航,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给我开门!”
时今用力的拉动门把,却怎么都推不开门,看着坐上车的魏子航,顿时心里一阵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