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豪庭大酒店
总统套房中,两天没合眼的程斯瀚疲惫的靠在沙发上,棱角分明的下颌长满胡渣子,样子看起来又颓废又狼狈。
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阴沉沉的看着走进来手下,声音沙哑地问:
“时染那边有什么动静?”
“她昨天早上出去见过裴少的助理,回去后,没有再出过门。当时她出门的时候,眼睛有点肿,整个人的状态也不是很好,看起来不像是演的。”
“傅明轩那边呢?”
“傅明轩今天去了警察局,他想领回宋小姐的尸体,警察局那边以案件没有破拒绝掉。
出来后,他就直接去君悦华庭,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我来酒店前,时今和时锦夏两姐妹也去了君悦华庭。”
程斯瀚眸色沉了沉,“让人继续盯着。”
“程少,那枚戒指已经证实是宋小姐的,你……”
路深劝说的话没有说完,一记死亡的眼刀突然扫过来,他心尖一颤,赶紧闭上嘴。
“安南那边的dna验得怎么样了?”
“安少说骨头样本毁坏严重,结果可能没那么快。”
“宋颜被绑架的事呢?还没有线索?”
“有是有……”助理有些迟疑。
程斯瀚剑眉一挑,“有话直接说!”
“是太太的人!”
程斯瀚眼里闪过一抹意外,“确定?”
“我们的人在码头抓到其中一个潜逃的绑匪,他说是太太高价收买他们绑架宋颜,毁尸灭迹。我查过他的账户,确实有一笔来自南城的巨款。”
“我妈一直在南城,她是怎么知道宋颜还活着的事?”
面对程斯瀚质疑的眼神,路深心头一慌,“程少,我可以用性命起誓,不是告诉我太太的。”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人揪出来!要是查不出来,你给我滚蛋!”
“我马上去查。”路深转身匆匆离开。
程斯瀚抬手,疲惫的轻按了下鼻梁。
宋颜的死还没有查清楚,他妈妈又搅进来,真让人头疼。
叩!叩!
房门被敲开。
程斯瀚以为是路深去而复返,一抬眼看见走进来的宋清清,禁不住一愣:
“清清?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回南城了吗?”
“我听伯母说,我姐姐活着,所以我跑回来。”
看着程斯瀚不修边幅的样子,宋清清眼神暗了暗,不自觉的攥紧手指。
嘴上说恨宋颜,其实这么多年,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放下过宋颜那个贱人!
可惜,那个女人已经被烧成灰烬了!
宋清清眼神楚楚可怜的凝视着程斯瀚:
“斯瀚哥,我姐姐真的没有死吗?她现在在哪里?能不能让我见见她?”
“清清……你姐姐她……”
程斯瀚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宋清清说,宋颜活了,但又被他母亲叫人烧死的事。
“我姐姐怎么了?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不肯见我?我可以跟她解释的……”
看宋清清紧张而慌乱的样子,程斯瀚一脸沉重地说:
“她死了!”
“死……死了?”
宋清清心中狂喜,脸上却是呆住的表情:
“斯瀚哥,你……你在开玩笑对不对?你是不想让我见到姐姐,故意骗我的,对吧?
国外那么大一场车祸,她都能活下来,她……她怎么会死呢……”
“我也希望是假的,可是这次是真的。”程斯瀚心痛的拿出戒指,“这是她的戒指,是在昨晚烧焦的尸体上找到的。”
宋清清抢过他手上的戒指,仔细的看了又看。
果然是宋颜那个贱人的宝贝戒指!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那么残忍的害死我姐姐?”
宋清清眼泪伤心的往下掉,不停的自责:
“都怪我,要是我能早点发现姐姐活着,跟她解释清楚我们之间的事,她就不会死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姐姐的……”
“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程斯瀚心情无比烦躁,根本没有心思安慰宋清清,他拿起手机直接拨通路深的电话,
“你进来把宋小姐送回去。”
“斯瀚哥,我不要回去!我要和你一起查出害姐姐的凶手!”
“你留在这里,我没办法照顾你,你先回南城。你姐姐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宋清清还想再说什么,一抬眼对上他深沉的眸子,心头一紧,顿时什么也不敢再说。
宋清清离开后,程斯瀚独坐在沙发上,又陷入沉思。
所有的证据,都证明那具被烧毁的尸体是宋颜。
他却有种强烈的直觉,宋颜没有死!
到底是他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结果,还是这又是那个女人诈死逃离的戏码?
……
两个小时前,君悦华庭
客厅里,时染手里抓着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听傅明轩说领尸体阻挠的事。
“dna结果没有出来前,程斯瀚肯定不会死心的。”
“安南那边,你确定没有问题?”
“安师兄让我放心,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她跟安南开口,肯定不会帮她。
但是她师兄出面,他不想做,也得做。
“那就好。对了,龙哥联系你了吗?没有为难你吧?”傅明轩担心问道。
之前时染承诺第二天去给龙太太治病,现在宋颜“死”了,程斯瀚的人盯得那么紧,她这个时候要是外出给人治病,很容易让人起疑。
时染把手里的瓜子壳扔进垃圾桶,说:
“我给龙太太打过电话,跟她说明了情况,她表示理解。让我送完朋友,调整好情绪再去给她治病。”
叮咚!
两人说话间,门铃突然响起。
时染起身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时锦夏和时今,一脸意外: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时锦夏清醒后,对时今态度有所改变,她是知道的。
只是没有想到变化这么大。
“我刚去奶奶那边,时锦夏刚好也在。听说宋颜出事,非要和我一起过来看你。”
时今边换鞋边解释,看见屋内的傅明轩,她微怔了一下:
“明轩哥,你也在啊。”
“过来找染染谈点事,我们已经谈完了。你们姐妹三个聊,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
傅明轩站起身,稍稍整理了下外套,然后向门口走去。
“明轩哥,你又不是腼腆的人。怎么我们一来,你就走啊?”时今故意调侃。
“我哥是大忙人,才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八卦!”
时染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朝走到门口的傅明轩挥了挥。
“我又没有说错话,你捂我嘴干什么?”
时今用力掰开她的手,笑得意味深长:
“你做贼心虚?”
时染翻了一记白眼,赖得理她。
转身对时锦夏说:“你的病还没有完全好,应该在家好好休息。”
“我已经没事了。”时锦夏弯身给时染鞠了个躬,“谢谢你救了我,时染。”
时染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行这么大的礼,赶紧伸手扶了一下:
“自家姐妹,不用客气!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针对时今,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延续到你们身上的。”
时锦夏点了点头,“过去是我太偏激,以后不会。”
时今救了她两次,她纵然有再大的怨气,也都消了。
时染开心的揽她们两人的肩膀,说:“恩怨分明,这才是我们时家的人!”
“我们的怨气消了,你的呢?”时今问。
时染目露疑惑,“什么意思?”
“贵妇圈传遍了,裴太太明晚的六十大寿,也是裴衍和施月的订婚宴!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的仇人,和你两个孩子的爸爸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