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太太来了!”
管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裴衍皱了皱眉,这个时间,他母亲怎么突然过来了?
揣着疑惑,他来到楼下。
此时客厅里,吴敏君抱着裴知霖,给他灌输父母和睦的重要性。
看见裴衍来了,立刻让管家把孩子带走,而后绷着脸对着裴衍一通怒斥:
“我听说苏染那个女人今天去公司大闹,把施月的手给折了。你不但没有阻止,还帮着她逼迫施月报警抓唐二太太。
裴衍,你是中邪了吗?
且不说唐家和我们盛天有合作,你这么做会败坏唐家的声誉,破坏两家的合作。
施月是知霖的母亲,于情于理,你应该维护她的身份和面子。
你已经让施月成为全城笑话,怎么还能放任苏染那个女人欺负她?
是不是要把她逼死,你才满意?
知霖已经没有父亲,你还想让他没有母亲吗?
你不要忘记,你哥是怎么死的!
当初是你跟施月承诺,会照顾好他们母子,不会让他们受到丝毫的委屈,她才同意给你大哥留后!你不能这么没良心!”
他母亲的话好似尖锐的刀,狠狠的扎进裴衍的心口,将他结痂的伤口无情的挑开,窒息的痛楚瞬间袭遍全身。
裴衍攥紧拳头,深吸了口气,说:
“你不用刻意提醒,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哥是因为我死的!
今天施月不先动手,苏染又怎么折了她的手?苏染真有错,也只是错在防卫过当。”
吴敏君满眼惊愕,不敢相信这种颠倒是非的话竟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至于我为什么要逼施月报警。第一,宋清枝是绑架两个孩子的幕后元凶,施月身为裴知霖的母亲,有责任为孩子讨回公道;
第二,让施月证明她和宋清枝不是亲生母女关系。
宋清枝私生活混乱不堪,当年她是怎么坐上唐二太太的位置,妈你心里最清楚。
她要是施月的亲生母亲,你应该知道会对裴家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宋清枝是绑架孩子的元凶?你是不是查错了?”
吴敏君难以置信,裴家和她无怨无仇,她还是施月干妈,怎么会是绑架孩子的凶手?
“证据警察那边已经查验过,宋清枝就是绑架孩子的凶手!”
吴敏君身形一晃,惊得差点说不出话,“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还没招供!”
“就算你理由充分,你……你也不能当众下施月的面子……你这么做让外面的人以后怎么看待她?怎么看待知霖?”
“我是承诺过会照顾好她和孩子,但是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娶施月!她的未婚妻头衔到底怎么回事,妈心中有数。”
“你不娶施月,你想娶谁?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苏染那个女人。”
“为什么不可以?”
吴敏君愣怔一下,怒斥道:
“你……你真是鬼迷心窍,苏染那个女人离过婚,她还有孩子……我们裴家绝对不会让一个二手货进门的……”
尽管已经知道苏染就是时染,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
时染这个扫把星就不应该再出现!!
“什么二手货,苏染她是……”
关键时刻,裴衍还是压下说出时染身份的冲动,
“就算没有苏染,我也不会娶施月!回头你见到施月,最好把我的话告诉她,让她死了这条心!”
吴敏君真的是要被气疯了!
“你和施月以前也好过,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呢?是因为她帮你哥生了知霖吗?”
“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妈要是没有其他事,你早点回去吧。”
见她怎么都说不通,裴衍也懒得再多说,转身要上楼。
走到楼梯口,他似是想到什么,停步转身:
“妈,盛天截止到今天为止,因为你的过失股价已经跌了两个点。你还是不想把苏染请回来吗?”
吴敏君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他还惦念这件事,刚消下去的怒火再次直冲头顶:
“我是你亲妈,你就这么想看我被人贱踏?”
“祸是你闯的,自然得你来善后。妈,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公司的股价要是再跌下去,那些股东该坐不住了。你也不想公司易主吧?”
“你……你在威胁我?”
吴敏君胸口一阵剧烈起伏,声音几乎从牙缝挤出来的。
“我只是在给你分析情况,人要不要找回来,你决定。”话落,裴衍踏着台阶径直上楼。
吴敏君望着他消失在楼梯的身影,气恨骂道:“这个逆子!”
“太太,您喝杯茶,消消气。”
一个女佣端茶上来,看她一脸怒容,战战兢兢道。
吴敏君打量了女佣几眼,认出她是老宅那边过来的人,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孙少爷在这边住,晚上都是一个人用晚餐吗?”
“不是,少爷基本每天晚上都会回来陪孙少爷用晚餐。”
吴敏君捞起沙发上的包,从中拿出一瓶拇指大小的药瓶塞到女佣手里,
“少爷最近工作忙,身体不太好,这是我让医生给少爷调配的药。
他向来对补药很排斥,你每天悄悄滴两滴在他喝的汤里让他喝下去,事成之后我给你十万。”
女佣觉得她的话有点奇怪,但一听到有十万块奖金拿,顿时顾不得那么多,伸手接过药瓶。
“太太放心,我一定会让少爷喝下去的。”
“机灵一点。”
吴敏君叮嘱完,提包离开。
……
第二天早上,时染陪女儿做完心理辅导,便带着花来到城郊的养老院探望她奶奶。
抬手刚要推开门,忽然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奶奶,时今的整容院出事故,是因为她的狂妄自大造成的。凭什么让我爸去给她收拾烂摊子,让时家跟着她挨骂?她只不过是个野种!”
“你给我住嘴!时今是你姐姐!她现在有难,你不帮忙,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妈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我哪里说错?时今她妈是个不要脸的小三,我爸没有承认过她的存在,她不是野种是什么?
明明我也是你们的孙女,为什么你这么偏心?
时染在的时候,你满心满眼是她就算了,怎么说她是大伯的孩子。可是时今她凭什么?一个野种,一个杀人犯,你也处处偏袒她!”
“滚!你给我滚出去!”
……
是时锦夏!
时今同父异母的妹妹!
时染心头一紧,正要推门进去,谁知门先一步被人拉开,时锦夏气冲冲的从里面走出来。
看见站在门口的时染,时锦夏没好气的瞪着她,“你是谁?”
“我是老太太新请的护工。”
“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思,我奶奶除了她那两个宝贝孙女,谁都伺候不好的!”
时锦夏刻意提高嗓门,冲房间里的时老太太扬声道:
“可惜呀,她们一个出国不回,一个在牢里。”
话落,她用肩膀撞开时染,怒气冲冲的离开。
时染后退一步,目送远去的背影,摇摇头。
多年不见,她还是这副娇纵任性的模样,也不知道她二叔二婶到底是怎么教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