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声音柔和婉转,但听在萧珵耳朵里,仿佛一柄柄小刀,往他心口脑仁上扎。
心里闷痛,头部钝痛。
他深吸口气,强压住这股疼痛,眼眸赤红隐忍:“真有必要分得这么清吗?”
沈澜唇角微翘:“有必要,萧总不也巴不得和我撇清关系吗?我这也是如了您的愿。”
“看在我懂事的份上,不要克扣工资哦。”
她说完,挤出一个公式化又敷衍的笑,拉着金钰去看工人搬东西。
萧珵看着她这冷静无情的模样,又气又无奈,一想到沈澜要离开萧家,又极其不舍。
可这是能保护她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
刘临噙着笑从老夫人卧室出来,看到工人搬行李,愣了一下,快步走到萧珵身边小声问。
“萧总,这是怎么回事?”
“沈澜要搬走了。”萧珵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
刘临看到他隐忍到额角暴起青筋,心中同情,但他也没办法。
萧珵闭了闭眼,转头看向他:“萧仁那边怎么回事?”
刘临听到这个问题就乐了:“萧仁腿断了。”
“嗯?”萧珵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被奶奶打断的?”
刘临点头又摇头:“老夫人下手特别狠,拐杖舞得虎虎生风,打得很用力。不过,准确说,萧仁的腿不是打断的,是他躲闪的时候摔断的。”
萧仁沉迷酒色,身体虚地厉害,刘临严重怀疑他骨质疏松,摔一下腿就断了。
“这倒是省事了。”萧珵冷笑一声,想起萧仁看沈澜的眼神,表情厌恶。
萧仁没摔断腿,他也会打断他的腿。
刘临道:“老夫人让人送他去医院,估计在恢复之前都没办法招惹沈澜。”
他话音刚落,两个男佣就抬着惨叫的萧仁出来了。
萧仁躺在担架上,右腿不正常弯曲着,疼痛让他面目狰狞,边叫边骂道:“走慢点,想颠死我是不是,疼死了!”
萧珵瞥了他一眼,跟看脏东西一样,只一眼就移向老夫人的卧室方向。
萧仁摔断了腿,老夫人都没出来送他,看来是真被气狠了。
现在家里能名正言顺揍萧仁的只有老太太,他故意让刘临传话,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老太太已经把沈澜当成未来孙媳妇,萧仁这举动可不就踩到雷点了。
他会让萧仁牢牢记住今天的教训,让他以后一看到沈澜腿就疼,不敢看她一眼,不敢朝她说一句话。
“暂时别轻易让他恢复。”
萧珵这句话,让刘临一愣:“什么?”
“在他快痊愈的时候,再带人给他个教训,我要让他牢牢记住这种痛苦,别轻易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刘临闻言啧舌,这招确实挺狠,估计萧仁之后都有阴影了。
萧珵说完,就去了老夫人卧室。
沈澜搬家得知会她一声。
进了卧室,萧珵就看见奶奶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叹气。
他走过去,一眼就看到窗外的沈澜。
她站在金钰旁边,叮嘱工人搬花小心一点,别磕坏了。
雪白的小脸在阳光下泛着光泽,表情温柔美好。
萧珵近乎贪婪地看着,都快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直到奶奶一声冷哼,他才回过神。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舍不得吧。”
萧珵顿了一下,在奶奶面前没有伪装,点头:“嗯,舍不得。”
他说完就一言不发,俊脸苍白,完全没有以往的强大张扬,沉默中夹杂着迷茫无措。
看得老太太心疼不已。
“早点试探出结果,早点把事情解决,我都怕都怕未来孙媳妇被折腾没了。”
她说完又看向窗外,发现沈澜已经不见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应了她刚刚说的话,老太太心里不安。
“不会的,沈澜目前的状况,应该不会谈恋爱。”
萧珵这话像是在安慰奶奶,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老太太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事谁能说得准,万一有人趁虚而入呢,就她所知的,惦记沈澜的人可不少,那姑娘优秀着呢。
一想到这,就想起萧仁这畜生,老太太脸沉下来。
“你爸是个混蛋,你不用顾忌我,只要人死不了,你就下狠手,别让他做了不该做的事,到时候就无法收场。”
萧珵闻言,瞳孔色彩漆黑冰冷。
“您放心,对于他,我从来是不留情的。他敢招惹我,就说明已经做好被收拾的准备了。”
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不是滋味。
父子俩闹成这样,简直是作孽啊。不过这也是萧仁自作自受,小时候那么好的孩子,现在算是彻底废了。
她摆摆手,面色疲惫:“你出去吧,我累了。对了,如果沈澜问起我,你就说我休息了。”
她不是不想见沈澜,是实在舍不得告别。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直觉,老太太总觉得沈澜这次搬走不是什么好事情,恐怕没有萧珵说的那么容易。
女人寒了心,是很难暖起来的,就算最后真相大白,恐怕也难以回到以前的亲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