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世诚眼神放空，正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安排，却没想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虽然很细微，但他依旧听出来了。
是河智妍。
他好奇地转过头，还是那件蒂芙尼蓝的居家针织长裙，河智妍双手捂脸，修长的脖颈前挂着白金吊坠项链。
从手边缘上露出的部分可以看出似乎脸红的厉害。
姜世诚装作震惊道：
“智妍？你怎么来了？”
“啊。”河智妍惊呼一声，发现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她看到所有人都在看她。
审判长敲了下锤子，语气严肃。
“旁听席请保持安静！”
她瞬间又把头低了下去，秀气的耳朵变得通红。
啊！好丢人！！
姜世诚看着她无地自容的模样，心中感到好笑。
还记得他第一次回家看到河智妍时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劲，和现在的娇羞一对比。
原来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女孩，姜世诚了然。
就是不知道有多内热。
他删掉韩善民给他发的信息，弯腰一个转身就坐到了河智妍的身边，凑近了轻声笑道：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你怎么才来。”
“我...我本来不想来的。”河智妍低着头，躲开姜世诚的视线，声音细若蚊蝇。
“我知道，其实都怪我，没有早点跟你解释，以后不会了。”姜世诚偏着头，伸手轻柔地摸了摸河智妍的秀发。
出乎他意料地，河智妍并没有躲开，而是双手紧紧抓着膝盖上的裙子，身子绷紧。
姜世诚笑了笑，轻轻揽过河智妍的肩膀，宽大的袖袍盖住身影，他稍稍用力拉了下。
“人...好多人！”
河智妍僵着身子，支支吾吾道。
姜世诚感到河智妍实在是可爱，怪不得尹素妍都说她可爱的很，他凑过去啄了一口，满意地笑了笑。
人多他更刺激。
他可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夫妻情深，情到浓处还不能亲一下么。
你们这群单身狗有对象么？
不过两辈子没结过婚，这辈子给他送来个绝美人妻，属实是丞相显灵了。
愿丞相保佑我在高句丽混的风生水起，以继丞相遗志！
权力，金钱，人妻，他大大的要。
金泰宇的公诉很快就到了结尾，姜世诚一头雾水，还以为他要整什么大活呢，没想到雷声大雨点小。
没活你咬打火机呀。
可正当他准备带着河智妍离开时，金泰宇却突然大声道：
“法官大人，我申请判决书中检察官的名字换成首尔中央地检刑事六部的姜世诚检察官，此案之前由他负责，我只是捡漏而已。”
三名法官愣住了，河智妍和旁听席的其他人也愣住了，姜世诚则微微皱眉，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金建宇什么意思？敢在法庭上说出这种话，亏你还是当检察官的，没脑子么！
明目张胆地给他捞功诿过，不知道会涉嫌内部功劳的交易么！
你他妈整活就是来整我是吧！
我特么又不是活！
他急忙上前一步，隔着铁栏杆和金泰宇遥遥相望。
“法官大人，案件已经分配给金检，那自然有检察厅的考虑，并不能以一己私心而互相推功诿过，这实在有悖法理公正。”
他顿了顿，简单阻止了下语言，继续说道：
“我知道金检为人正直，又照顾后辈，向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愿轻易揽下后辈的功劳，但是金检要记住，这是地检的安排！他自有道理所在！”
他向为首那位年长些的女法官微微鞠躬表示歉意，女法官无所谓的点点头，抱着文件匆匆离开。
检察官们的关系真复杂，不像她们法官，只需要根据现有的证据下个决定就行，最多收点钱判的轻些，同事彼此之间并没有利益冲突。
更别说让功劳的说法。
那个金检察官坏的很呐，看上去和另一名检察官似乎还有仇，这一手捧杀当真是神之一手。
我先溜溜球，免得惹火烧身。
法官刚走，旁听席还没走的几位纷纷鼓起掌来，胆子大些的则直接口头夸奖。
“姜检和金检当真是前后辈的友爱典范，检察官的正义楷模啊！”
姜世诚则羞涩向几人微微鞠躬致谢：“诸位过讲了。”
几人离开，姜世诚转而看向站在法庭中央发呆的金建宇，语气无奈道：
“前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金建宇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姜世诚扶着栏杆一怔，脑海中不禁响起周树人笔下的一个人物——祥林嫂。
在他的印象里，书中描写祥林嫂就是这种幽怨，欣喜，欣慰，惭愧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的‘复杂的眼神’。
“世诚，这份功劳本就属于你。”金建宇幽幽道。
“前辈，这份功劳不该属于我。”姜世诚郑重道：“地检怎么分配，那就必然有他的理由，纠结这点对你的理想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前辈，不追求同流合污，但是也不要特立独行，完成理想，是需要联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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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好好想想这句话吧，我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拉起河智妍的小手准备离开，可河智妍脚下仿佛定住一般，使劲扯着他。
“欧...欧...欧...”像是机器卡了关节，河智妍脸色绯红，说不出来下一个字。
姜世诚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突然站直，厉声喝道：
“河智妍！”
“到！”
河智妍一个机灵，本能反应地站直身子，回了声到。
可看到姜世诚脸上玩笑的表情，她忍不住抬起小手，锤了他胸口一下。
姜世诚吃下一拳，笑着问道：“欧什么？”
“欧巴~”河智妍低着头细声喊道。
“听不太清楚。”
“欧巴！”河智妍抬起头，大声喊了出来。
他抚摸着河智妍的头发，心情十分舒畅。
良妻和外人喊起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就在他享受计划成功带来的喜悦时，一旁却传来了金建宇的大声咳嗽。
“咳咳咳！”
金建宇看向他的眼神更幽怨了。
虐狗违法！
姜世诚没好气地看向一旁，而河智妍则表情一秒变得淡漠，看着金建宇。
她已经把调查姜世诚这件事所有的错都归在了金建宇的头上，自然没有好脸色。
反正姜世诚是没错的。
“前辈感冒了就去看病，别在这硬撑着了。”
姜世诚撂下这句话，就拉着河智妍出了法庭，准备往法院外走去，韩善民已经把车停在门口等他了。
“欧巴，我想留下和法院的前辈们说说话，你先走吧。”河智妍临到门口突然提出。
“也行，那我先去地检。”
“欧巴今晚记得回家吃饭。”
“好。”姜世诚笑着捏了一下滑嫩的脸蛋，答应道。
上辈子除了老妈，还没有女人喊过他回家吃饭。
他松开手，往门外走去。
韩善民站在车边，正在向他招手。
姜世诚笑着走出法院大楼，抬头看着斜斜挂在西边被云遮住的太阳。
今天天气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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